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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09(5/5)

头上的一片云，全部都送给我爱着的这个人。

我在那儿踌躇了好一阵，想着该怎么把那段话不动声色的补充完整，聂亦已经抬起头来，不好让他久等，我说：&ldquo假如真的有谁喜欢我，我只能感谢他们抬爱，别的就没有了。

&rdquo &ldquo那我呢？&rdquo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ldquo什么？&rdquo 客厅里一片安静，他背靠着吧台，突然道：&ldquo我从前想，你开朗、聪明、才华卓著，就算有过初恋和男友也再正常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些事情值得计较。

&rdquo 我疑惑地看他。

他说：&ldquo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rdquo 我摇头。

他淡淡道：&ldquo我希望你从没有过初恋和男友。

&rdquo 我说：&ldquo你说什么？&rdquo 他安静地重复了一遍：&ldquo我希望你从没有过初恋和男友，我希望在我之前，你的生命里从没有过其他人。

&rdquo 月光柔软，覆满客厅，就像是深深的海底，昏沉且安静，就像有似有若无的水压贴覆住皮肤，让整个人如若在水中沉浮，我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还在问我问题：&ldquo非非，世人管这叫什么？&rdquo 胸口的巨大鼓动终于将我拉回现实，世人管这叫什么？我难以分辨这些细微的感情，这是不是喜欢？这是不是爱？还是这只是占有欲？我有多想告诉他世人管这叫爱，但如果我那么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只是想诱导他说出那个字眼，但其实那并不是真的。

他或许只是对我有占有欲。

先要有占有欲，然后才是喜欢，再来才会是爱。

我说：&ldquo世人&hellip&hellip世人管这叫占有欲。

&rdquo 他笑了笑：&ldquo是吗，占有欲。

&rdquo他依然很沉稳淡定：&ldquo我不知道，这些事你懂得比我多。

&rdquo然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眼神称得上古井无波，但那样安静的眼神背后，却让人感到一些更加深刻的东西，我不懂那些是什么，我只是整个人都有点激动。

因为太激动，说话就开始没有章法，就开始忘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问出了那个问题，我问他：&ldquo聂亦，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rdquo直到话出口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他沉默了一下：&ldquo你是不是也要感谢我的抬爱？&rdquo 我才想起刚才我对他说了什么，他们要是喜欢我，我只能感谢他们抬爱，别的就没有了。

高脚凳可以转动，我将自己的身体转过去面对他，右手放在他的腿上倾身过去，整个人半跪在他的膝上，他抬头看我，我攀着他的肩，说：&ldquo你不一样。

&rdquo心脏怦怦跳，但我没有退缩。

我舔了舔嘴唇，重新和他强调了一遍：&ldquo只要你，你不一样，如果你喜欢我&hellip&hellip&rdquo话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聂亦对我到底如何，连他自己都还不确定，需要我来指点他，引导他。

说喜欢还是太早，他或许还在探究自己，剖析自己，尝试着理解有了一些不寻常感情的自己。

我抚着他的脸轻声道：&ldquo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我，我会加倍的喜欢你。

&rdquo我们靠的那么近，他的眼睛像落了晨星，专注的看着我，气息似乎有一点不稳，我想是不是我把他压疼了，僵在那里没敢再动。

他在一片黑茫茫仅有月光点缀中的样子实在令人着迷，我定了定心神，说：&ldquo你现在不懂这个没关系，以后，以后你可能会懂&hellip&hellip&rdquo看他有些疑惑懵懂的模样，内心简直软成一片，他何尝有过这样的神情，我的语气里几乎要带上一点劝哄了，靠近他不自禁地和他剖白，我说：&ldquo你要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从来就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rdquo 他闭了闭眼。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是喜欢我这样说，还是不喜欢我这样说？我是不是又没控制住自己，表现得太过狂热？我有没有吓到他？ 跪在他腿上的整个身体麻痹地僵住，我努力地笑了一下说：&ldquo就是这样了。

&rdquo说着力持镇定地放开手要从他身上离开。

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腰，将我固定住。

我早已领教过他的胸部力量，一时只能继续靠在他身上进退不得，他微微抬起眼帘，目光和我相对，他说：&ldquo为什么要假设？&rdquo他说的明明不是一个十足完整的句子，我却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刚才我一直和他说如果你喜欢我、要是你喜欢我、假设你喜欢我。

我没有说话。

他突然叹了口气，微微皱了皱眉，他说：&ldquo聂非非，我的确喜欢你，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吗？&rdquo 我茫然地偏了偏头，整个人突然恍惚成了一个肥皂泡沫，我说：&ldquo什么？&rdquo 他看着我，认真观察我的表情，然后他问我：&ldquo非非，我是特别的，只是你随口一说？&rdquo 我喃喃说：&ldquo不，当然不是。

&rdquo 但他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停了一会儿，斟酌道：&ldquo你答应我我们应该培养感情，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对我呢？&rdquo 我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虽然他说过他会试着喜欢我，我也希望他能喜欢我，可在潜意识里，我却从来没有真正觉得这个希望什么时候能够达成。

所以，他说的，真的是喜欢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他什么，迷迷糊糊的似乎自言自语说这是不是太快。

这比我的预计实在快太多了。

而或许我的预计是这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

我不知道。

许久后才听到他继续开口：&ldquo非非，我并不是想束缚你，或者逼迫你，今晚&hellip&hellip&rdquo他顿了顿：&ldquo可能我失言了，你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rdquo他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ldquo我不该着急，我们慢一点&hellip&hellip&rdquo 我说：&ldquo已经很慢了。

&rdquo 这次换他莫名其妙：&ldquo什&hellip&hellip&rdquo 我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内心里有说不出的丰沛情感，全部化作流连在他唇边的细吻。

我边吻着他边着急地和他表白：&ldquo你已经很慢了，还要怎么慢，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hellip&hellip&rdquo我记不得自己是不是还胡言乱语了些别的东西，只记得那时候被紧紧搂住，而聂亦一贯冷清的漂亮眉眼里似乎流露出温柔。

当我跌跌撞撞从他身上下来推着他上楼时，突然听到客厅尽头一声轻响，但我们都没有管那个声音，一边接吻一边胡乱攀着扶梯上了楼。

这一夜月色晴好。

第二天早餐桌上听林妈说雍可昨晚来了，像是有什么事找聂亦，因我们没在家，她一直在客厅等待，问我们有否碰面。

聂亦无动于衷地坐那儿帮我调蜂蜜牛奶，而我则立刻想起来昨晚客厅里那声响动，瞬间内心不知作何感想。

林妈道：&ldquo今晨出门时看到去后山的红土路上有高跟鞋印。

雍小姐应该是后半夜才走，没有碰到吗？&rdquo林妈柔声解释：&ldquo半夜下了雨，土路湿软，才易留下鞋印，那估摸着是半夜后才离开。

我是奇怪，要是耽搁得迟，雍小姐住下来就是，客房都是现成的。

&rdquo 我觉得昨晚我同聂亦在客厅时雍可多半也在客厅了，我同聂亦说了那么多私密话，这可好，多半尽入雍小姐耳中。

一时简直要气得发笑，这人真是好教养，就这样好听壁角。

我尴尬的拿起杯冰水就开灌。

被聂亦顺手取走，将调好的热牛奶递给我，向林妈道：&ldquo以后我和非非若是不在家，再有外人来，就别让他们进门了。

&rdquo 林妈愣了一下道：&ldquo啊，是我考虑不周，越老越糊涂。

&rdquo 聂亦淡淡道：&ldquo不是谁的错，从前没这个规矩。

&rdquo 我思考了两秒钟，沉稳的跟林妈说：&ldquo康素萝要是过来，还是可以让她在家里等等的。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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