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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的目光。
“是我不对。
” 她想了想,小声说,“我在山上答应过你,要陪你去找大夫的,我半路却想食言,实在不该。
” 她忽然道歉,折竹颇感意外,她倒真的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此时被他两指扣着后颈,像只没脾气的猫。
山间湿冷的雾气被日光烤得很薄,牛车晃晃悠悠响个不停,纵是少年脸沾泥土,他的眉眼也依旧隽秀又干净。
他松开她,手指微动,搓碎了一颗东西外头包裹的油纸,下一瞬,他将那颗东西塞进她嘴里。
商绒猝不及防,这样近的距离,她惊愕地与他对视。
少年的呼吸迎面,犹如微风,他的嗓音依旧很轻很轻,掩藏在摇晃的车声里,只有她能听得到:“你没有丢掉我,这是奖励。
” 酸甜的味道越发的浓,商绒后知后觉,原是一颗梅子糖。
天色澄明,他的眼瞳里隐约有她的一道影子,不知何故,商绒连呼吸都有些不敢,她逃也似的躲开他,于凛风中勉强坐直身体。
裕岭镇靠近南州城,也算是一个不小的镇子,镇上往来者众,尚有几分繁华,镇口有三两简易茶棚,吃不起镇中茶楼的挑夫脚夫多在此喝个一文的散茶,歇脚取暖,好不嘈杂。
“在官道上就敢刺杀当今圣上,那些叛军可真是胆大!” “可不是么?如今镇上也来了好些军士,只怕便是搜寻叛军余孽的。
” “……” 杂乱的声音里,这些字句隐约落在了商绒的耳边,但直至牛车入镇,她也没听到半点儿关于自己失踪的消息。
难道,他们瞒住了? 他们尚未察觉她是自己跑的? 也许,他们以为,她是被叛军掳走的? 事关大燕皇室的脸面,圣上或许不想她落入叛军之手的消息被传开。
商绒的心里乱极了,直至牛车在康平医馆前停下,她才回过神,扶着折竹下车,又对老翁道了声谢。
折竹十分随意地在窄榻坐下,年轻的学徒瞧见他身上的泥弄脏了底下的白纻布,他的脸色有些不好,那老大夫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待折竹褪下衣袍,露出来那臂上已被血浸湿的布帛,他要伸手扯下,那老大夫却忙道,“不可,不可。
” 老大夫上前来,命学徒拿火燎过的剪刀来剪开那与伤口粘连的布帛,极有技巧地一点点清除伤口上残余的布料,他行医几十载,如何看不出这伤是刀剑所致,旧伤之上又添新伤,他只瞧这少年掩盖于脏泥之下的眉眼,便觉出几分不寻常。
但他却也什么都不问,只道,“小公子这伤须得清洗,否则便会化脓化腐。
”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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