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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衣】9(4/5)

挡，靠各自的脚力又能跑出去多远，还是逃不了故土成灰，尸骸不剩的结局。

&rdquo &ldquo你起了杀心？&rdquo寇争皱眉，&ldquo杀毕方兽？&rdquo &ldquo我说过我不是毕方兽的对手。

&rdquo他淡淡道，&ldquo所以我只能寄望于你们，寄望于鱼门国里的人，寄望于从外头来的，敢冒犯龙族的&lsquo罪人&rsquo。

我以天衣候的身份，设了所谓的三府会考。

&rdquo &ldquo你希望用这个选出国中的佼佼者，用这种法子让他们去除掉毕方兽？&rdquo我看着他，&ldquo可你明知道那是曾经跟龙族打成平手的家伙，一般人去根本就是送死。

&rdquo &ldquo我是起了杀心，但我要杀的不是毕方兽。

&rdquo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脚下的乌川。

众人俱是一愣。

&ldquo三府会考是几百年前开始的，也是在那个时候，乌川尽头的结界已经快要挡不住毕方兽了。

所以我需要外力。

&rdquo他平静地说，&ldquo我许以高官厚禄，平步青云，再后来又散布出龙骨帖与国书的传言，加上&lsquo鱼跃龙便成神龙&rsquo这样的诱惑，就是为了吸引各怀目的的人。

我考的不止是本事，还有人性。

那些最终进入知秋馆的人，以及选错了路的国主，留着性命也无用，不如留下魂魄积于岸中，助我结界牢固。

&rdquo 我诧异道：&ldquo你用亡魂巩固乌川尽头的结界，那座&lsquo岸&rsquo？&rdquo &ldquo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但我只能继续下去。

&rdquo他笑笑，&ldquo你大可说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rdquo &ldquo我来这里之前，三府会考明明停考了好些年。

&rdquo我皱眉道，&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到了最近这百年，连这个法子也不太顶用了。

毕方兽的火气已经开始外侵。

&rdquo他叹气，&ldquo我做好了看鱼门国灰飞烟灭的准备。

这个陪了我千万年的世界，我只能陪它到这里了。

&rdquo 我沉默良久：&ldquo如果，我没有来鱼门国，如果，今年的考生都如谢天贵之流&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是求过神的，虽然不知道该求哪位神。

&rdquo他回头看着我，笑，&ldquo我求他说，如果我不能让这里留下来，那么就给我一个能让这里留下来的人。

我不知道神听见没有，反正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龙族的通知，说又有一位新国主要来了。

&rdquo &ldquo你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监视我。

&rdquo我瞪着他。

&ldquo是观察，不是监视。

&rdquo他纠正我，&ldquo我发现，你的确跟之前的国主们不一样。

虽然爱钱如命，但你从没有为自己的欲念去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尽管我一直不知用什么法子才能彻底击败毕方火母，但我知道，起码去做这件事的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无数次的三府会考，我每次都希望能有人选右边的路。

就算最终也不能击败毕方火母，起码也没有死得太窝囊。

&rdquo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问：&ldquo你说曾经有一个家伙选了右边！&rdquo 他愣了愣，眼神突然落寞起来。

&ldquo牡丹是上一任的国主。

&rdquo他的表情慢慢温柔起来，&ldquo她说自己被送来这里之前，干的是屠龙斩蛟的勾当。

她爱吃，力气很大，能空手折断一把钢刀，还喜欢说笑话，常常说了一堆笑话，我没笑，她笑得在地上打滚。

她跟你有些像，见不得杀人放火欺凌弱小这样的事，经常跟人打架。

回来我还得给她上药。

她爱吃我做的饭，总是吃不够的样子。

&rdquo一些埋藏了很久的悲伤慢慢浮上了他的眸子，&ldquo那天的情景，跟你们之前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她没有遇到愿意跟她一样选择右边的人。

在她走上桥之前，我想过要拉住她。

但最终还是没有。

我从来没有追问过她来鱼门国之前究竟干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拉不住她，她说，她喜欢这里，像喜欢我一样喜欢这里，所以她做不了任何伤害这里的事。

我眼看着她被毕方兽围在中间，手中的弯刀挥舞出雪亮的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理智地跟自己说，&lsquo岸&rsquo已经很虚弱了，我要留着最后的力气，不能为别的事损耗，能多守一阵，便多守一阵吧。

&rdquo 众人听罢，面色凝重，都没有说话。

&ldquo牡丹走后，我突然发现我居然连一个可以跟对方说我心里好难受的朋友都没有，我的寿命太长，身边的人却太短，越到后头，我越不爱与人交往了。

那天我独自走到火海边缘，我蹲在离毕方兽最近的地方，心想干脆让它们把我抓下去吃掉吧，但我是天衣啊，但凡被我囚禁的东西都伤害不了我。

真可悲呢，除了自己结束性命，谁都不能将我怎样。

而我的理智却还在拉扯着我，说不能死不能死。

想着想着，从来没有哭过的我，居然掉了一滴眼泪。

&rdquo他笑着摇摇头，&ldquo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眼泪居然会落到一只毕方兽的眼睛里，而且还让这怪物变了样子。

我甚至都不知它是如何突破了我的结界，还以聂巧人的身份来到了四坊之中。

我的确会去查鱼门国中许多人的底细，我也知道聂巧人来历可疑，与众不同，但我确实没想到他是一只毕方兽，因为他身上一点毕方兽的&lsquo气味&rsquo都没有。

若不是在火海他自己说了出来，我都不知道我的一滴眼泪竟然有这样的用处。

早知如此，我应该天天去火海大哭一场。

&rdquo 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是哭还是笑了，是该指责这个男人还是该感谢他。

&ldquo牡丹走后，乌川里不知怎的生出了一朵朵白牡丹。

以前我们总是一桌吃饭，她不在了，我便再也不进食了。

曾经她总说，我做的每一道饭菜她都要第一个吃。

连我的名字都是她起的，说我太瘦了，要天胖三斤才够。

&rdquo他笑看着我，&ldquo这些话说出来也是惹人笑呢。

你们不要讲给别人听。

&rdquo 他是高深莫测的天衣候，是喜笑颜开照顾国主起居的胖三斤，然而这么多年，他连一个可以说&ldquo我很难过&rdquo的人都没有。

他负担着一个国度的生命，却不能去救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他让许多人丢了性命，却又用这种所谓的残忍阻挡着一个地狱，在一次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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