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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诡火】1(1/5)

雷声已止，大雨未减。

灯火黯淡的破屋里，子淼躺在我面前，意识全无，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气息微弱成一条随时会断掉的丝。

青童也躺在地上，手臂上扎进一枚细长的针，寇争老头说，针上有&ldquo咒&rdquo， 僵尸也会晕，有些话，他不想她知道。

从头到尾，他都跟青童保持着距离，不触碰她分毫，还说自己年老体弱没力气，连抬她进屋都是敖炽代劳，气得敖炽直骂他老不死的，杀人的时候怎不见他年老体弱！ 寇争看了看子淼，啧啧道：&ldquo不愧是传说中的神，中了我的铁箭到现在还留得下一口气。

&rdquo 我狠狠剜了他眼。

&ldquo瞪我也没用，在我同你讲清了其中利害之后，你若还想救他，可见你也不是个聪明人了。

&rdquo寇争笑笑，&ldquo还不如让我把你也变成一头驴，好歹还能有些用处。

&rdquo 敖炽揉了揉拳头：&ldquo死老头说话注意点，我还活着呢，我老婆轮不到你来教训。

&rdquo &ldquo你心里其实也赞成不救他的，不是么。

&rdquo寇争不慌不忙道，&ldquo一个婴孩，一只猫，尚且有如此后果，一个神又当如何？你们心头应该比我更清楚。

&rdquo 几个钟头前，在寇争说出&ldquo我叫寇争&rdquo时，他出手弄晕了青童，继而才是第二句话&mdash&mdash你碰了他，这个人便成了祸害，不能留了。

而他的第三句话是&mdash&mdash凡被魇镜&ldquo复活&rdquo的人，若被梦主触碰，则会良善全无，心生魔魇，变成一只嗜血杀生的怪物，活的时间越长，破坏力越大。

他说这句话时，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打在我脸上跟鞭子抽下来似的疼。

&ldquo我是否危言耸听，你们自己应有判断。

&rdquo他认真道，&ldquo若你们非要救活他，也许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阻止不了你们，但我希望你们在&lsquo做好事&rsquo的同时，也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能力，这后果中很可能包括了无数条无辜性命。

&rdquo 刚刚还不顾一切在我身体里翻腾上涌的戾气，硬是被他这样的一番话给摁了下去，质疑，犹豫，在我的思维里胡乱地扭打着。

&ldquo你自己决定。

&rdquo敖炽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怀里的子淼，&ldquo如果是别人，我有一百种方法阻止你救他。

但因为是这个人，我不想左右你的选择。

&rdquo 雨水好像打进了我的心里，刺刺的。

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从头到尾敖炽都没有阻止过我救子淼。

他历来霸道，历来视子淼为眼中钉，但我知道，就算把刀塞到他手里，就算他口中喊再多次&ldquo我要弄死他&rdquo，他也不会真的对子淼下手。

如果真有一天命运恶到要子淼再死一次，终结子淼生命的人也不会是他，他不在乎子淼的生死，他只是本能地在乎着我的感受。

所以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哪怕我们可以一天吵八次架。

&ldquo雨太大了。

&rdquo我把子淼轻轻放到地上，&ldquo进屋再说。

&rdquo 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破朽的屋子上，好几处都漏了水，在滴滴答答的声音里，我沉下心，听完了寇争老儿的往事。

他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但足够给听者一个沧桑漫长的世界。

摇摆的烛火里，青童不知沉进了怎样的梦里，大概因为没有呼吸，整个人出奇地平静。

此刻我的脑子是很乱的，这个已经消失在寇争的过去里的僵尸姑娘，无端端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用一面本不该属于她的镜子，把不该回来的人带到我面前。

&ldquo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rdquo我看着地上这两个根本不该出现在同个空间的人，&ldquo最重要的那部分。

&rdquo 盘腿坐在地上的寇争咳嗽了几声，望着青童的脸：&ldquo我找了她二十年。

找不到。

又找二十年，还是找不到。

&rdquo 他笑笑：&ldquo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今年是七十岁还是八十岁，还真不太记得。

几十年过得又快，又慢。

&rdquo &ldquo但你终究还是在这几十年间，造出了魇镜。

&rdquo我皱眉，这块能&ldquo捕梦为真，起死回生&rdquo的镜子，究竟是对伤心人的慰藉还是一场逆天而行的噩梦，是神器还是凶器，一时间竟也难以界定了。

&ldquo没有乌藤子是办不到的。

&rdquo他缓缓道，&ldquo这玩意儿半阴半阳，半生半死，违背了世间最正统的生存方式。

魇镜的关键之所以在它，要的就是这股有悖常理不管天道的势头吧。

&rdquo &ldquo乌藤子&hellip&hellip&rdquo我从听到这三个字开始，就在脑中反反复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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