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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了一串玉佛珠,梳了圆髻,虽然还是薄施脂粉,但与先前穿红着绿、满头钗钿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的面相仍旧比同辈人年轻,不过眼角和嘴边也添了几条遮不住的细纹。
叙过温凉,两人入了座,郭太后命人奉茶,又叫来近身伺候的宫人耳语几句。
片刻后,几个宫人鱼贯而入,手中都捧着奁盒。
恭太后叫他们将奁盒放下,一一打开,只见里面都是金玉钗钿跳脱玉佩之类,还有一个匣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大大小小的真珠。
沈宜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恭太后努努嘴,将奁盒往沈宜秋处推了推:“这些都是太上皇经年赏下来的,如今我是用不着了,给五郎媳妇留了一半,这些你带回去,能入眼的便留着,看不上的拿去赏赏人。
库里还有些新料子,也一并给你送去。
” 不仅沈宜秋莫名其妙,连尉迟越都看不懂了:“太后这是……” 恭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经过这一遭,阿娘是彻底看破红尘了,从此以后断绝尘缘,与青灯古佛为伴,了却余生便罢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尉迟越搜肠刮肚地找出话来劝慰,孰料恭太后断情绝爱的决心异常坚定,打定了主意不肯再入红尘:“我与五郎也交代过了,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得多了还碍你们的眼,讨你们的嫌,何苦呢!我在佛前替你们多诵几遍经也就是了。
” 她顿了顿道:“你们也不必牵念,更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
” 尉迟越劝不住,也只好命人将宫中的佛堂修葺一下,让生母在里面带发修行。
恭太后做什么都没长性,唯有争宠一事坚持半生,如今在华清宫吃了瘪,兴兴头头闹着要修行,谁也不知道这回能坚持多久。
不过她只顾折腾自己,总好过折腾旁人。
帝后不必分出精力应付恭太后,俱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 登基之事告一段落,薛鹤年与曹王谋逆案与曹彬案终于审出了结果,薛鹤年、曹王、曹彬并几名薛党中坚坐斩立决,薛鹤年与曹彬的成年儿子尽皆赐死,余人充为官奴。
行刑当日,两案中二十多名死囚以及突骑施皇子阿史那弥真被槛车押赴西市枭首示众,长安城万人空巷,观者如堵。
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新帝与皇后以及新帝一母同胞的兄弟赵王竟然驾临法场,亲自监斩。
到场的还有灵州一战中浴血御敌的周将军。
周洵在最后一役中身受重伤,至今不曾痊愈,但为了亲眼看见薛鹤年与阿史那弥真等人伏诛,他不等把伤养好,不远千里从灵州赶回京都,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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