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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向外面望去,只那神指丁岚已渐渐控制不住局势,全靠修心道人偶然发出的神奇招数,迫得巫婆子不能回手自保的话,丁岚这刻准被巫婆子迫开。
她惋然微笑一下,道:“那么你就走吧,其实那巫婆子就算想亲手杀死我,也办不到……” 无名氏迅速地把她的话寻思一下,登时已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可以用毒针自杀,所以对方无法杀死她。
这种形势之下,他觉得纵然对这个女子极是不满,却也不得不先拖她救下来再说。
当下更不多言,举手揪住木架上的铁链,运力一拔,首先把她左手的束缚除去。
接着又迅快地把她右手及颈上的铁链扯开,只剩下双足足踝上的铁链,还未拔掉。
无名氏双手搂住她的娇躯之际,心中涌起一阵激动的情绪,一时竟忘记赶快把她脚下的铁链弄掉。
外面的巫波子一面动,一面注意房内光景,正好瞧见那对少年男女拥抱在一起。
她生似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厉啸一声,运聚起全身功力,猛然向背后的神指丁岚击去。
神指丁岚架之下竟被她强劲绝伦的内力震开四五步之远,体内真气波荡荡甚剧。
他大吃一惊,急急运功调息,缓住体内这一阵波荡。
接着迅即纵起,跃上屋背,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巫婆子一招震退扎手强敌,转回掌势,全力向修心道人猛劈疾抓。
她掌指之上内力沉重如山,修心道人支撑了这一会儿工夫,早已力竭,登时招架不住,噎噎直退。
巫婆子抢入房门之内,不暇击毙这个可恨的道士,仅仅随手猛劈,又把他震得斜退数步。
无名氏被这一阵猛恶搏斗之声惊醒,回头一看,恰巧见到巫婆子迎面扑到。
只见这位老婆子面容清瘦,双颧甚高,满面笼罩住凶狠杀气。
那一双瘦长的手上,留着长约五寸的指甲,颜色青紫,一望而知蕴有稀世剧毒。
他已无暇把凌玉姬脚上束缚解除,急忙推开她的娇躯,转身发招,迎击上去。
那恶石谷巫婆子双爪齐发,宛如狂风骤雨,内力之强,招数之毒,武林中委实罕睹。
无名氏不似对方存有拼命之心,是以一上手就被对方这等凶狠打法迫得连退两步。
凌玉姬骇得急急把美眸闭上,不敢观看,可是又忍不住不看,便又睁眼。
无名氏宁神定气,提聚起全身功力,对付这个平生第一遭碰上的扎手强敌。
他的手法全部是帝疆四绝之一的凌波父得意绝艺十二散手以及修罗七诀,奇臭之极,加上在天龙寺石墩上刻着达摩嫡传的武功图解,他也参悟出其中三图,这时分由双手施展出来,宛如水逝云卷,风驰电掣,眨眼之间,已自稳住局势。
要知无名氏一身内功乃是传自凌波父本人,上文曾经提过,这一套内功心法,乃是凌波父最近方始参悟,当时特地传授于他,要他转而传授给他一个最亲爱之人。
无名氏无意之中得到当代奇人的心法嫡传,他本人天资极高,加以数年以内,每逢心中那阵莫名其妙的痛苦泛升起来时,就运起内功,进入忘我之境,借此减轻心中痛苦,三年以来,根基扎得深厚无比。
往昔他与别人动手时,因一来经验缺乏,二来十二散手只学得六招,并且不算精熟,所以威力有限。
但自从天龙寺一番经历之后,同时又参悟出达摩心法之图解。
再加上不久以前和灵隐山人蓝岳等八九名高手的一场剧战,动手相搏的经验已经足够应用。
这刻施展开全身绝艺,那恶石谷巫婆子竟无法再把他迫退一步。
两人迅快地互拆了十余招,恶石谷巫婆子心中越发惊凛,暗自忖道:“这厮内功修为之深厚,居然不下于我老婆子逾一甲子的苦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再说他有时使出帝疆绝艺,我老婆子还认得出来,但有时使出的招式,表面上方正简朴,其实暗蕴追魂夺命的威力,看来看去,都不像是帝疆绝艺,此人今日如果不除,我老婆子再活一百年也别想报得夺我爱马之恨……” 凌玉姬忽然柔声道:“这老婆子眼珠乱转,一定是在思量毒汁阴谋,夫君可要多加小心……” 她这一声“夫君”,把无名氏听得心头大震,情绪波动,手法为之一滞。
谁知巫婆子却没趁机扑攻进来,反而不知怎地,露出一点破绽。
无名氏熟习修罗七诀,擅长借势伤敌。
对方才一露出破绽,他的掌势便如水银泻地,破隙而入。
铁掌到处,拍在巫婆子胸口大穴之上。
巫婆子哼了一声,摔开数尺,但却不曾立刻死去,犹自在地上蠕蠕而动。
凌玉姬眼看这等惨状,不由得芳心大震,急急把眼光移开。
原来她心肠最是慈悲良善,巫婆子虽是想杀害于她的人,却也不忍目击这老妇惨死。
无名氏心中震动的情绪尚未平复,但他懒得理会,转身先把凌玉姬足踝上的铁链去掉,抬头一看,只见她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极力避开地上兀自蠕动的人。
这一来使他禁不住记起当日在绝壑天牢中被东海狂人来洛困住时的情景,也溯忆起其时那一段温馨绔妮的时光。
他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软软的感觉,转身走到巫婆子身边,弯腰伸手,打算把巫婆子的尸体搬出外而。
无名氏双手刚一搭在巫婆子双肩之上,那个老妇人半瞑的眼睛陡然睁开,射出凶恶狠毒的光芒。
无名氏心中陡然一凛,膝盖弯处,压住巫婆子小肚上面。
就在他心头一凛之际,巫婆子十只尖利的指甲已经分别抓住他双腕脉穴之上。
凌玉姬等了片刻;听不到一点声息,忍不住转眼瞥去,只见无名氏俯低身躯,双手按在巫婆子双肩上,右膝膝盖压住巫婆子的小肚,动也不动。
她走过去,柔声道:“你怎么啦!” 无名氏摇一摇头,数点汗珠飞起溅落地上。
巫婆子也是双唇紧闭,目射凶光,凝瞪着上面那张俊美白皙的脸庞。
凌玉姬细细一看,不由得骇得那颗芳心一阵狂跳,几乎跳出口腔外。
原来无名氏的右膝已运足内家真力压在巫婆子小肚的死穴上,只要发力一顶,对方立时气绝毙命。
可是巫婆子喂毒十爪也紧紧扣住无名氏的腕脉,她也是只须双爪运力一扣,不但足以抓住无名氏腕上皮肤,剧毒侵入他体内,同时爪上内力一发,也足以闭塞经脉,使他无能运气抗毒,如此片刻间便将中毒身死。
这两人都是处于举手间即可杀死对方,但同时亦将死在对方手底的紧张形势之下,因此饶他双方均是不把性命放在心上之人,却都感到万分紧张,冷汗不断沁出。
凌玉姬骇得面色苍白,几乎昏倒在地上。
惊惶中举目一瞥,外面沓元人迹,那修心道人大概是因见无名氏足可抵挡住那恶石谷巫婆子,所以趁机逃走,以免被老观主来到时处死。
她一看不但没有了外援,更深恐那冷酷多诈的老道人忽然现身,那时这两人无法分开,首先遭难的,反倒会是她本人。
危急之下,突然涌起一股勇气,当下走近无名氏身边,柔声道:“你们都不要用力,闹得两败俱伤。
我只想请问大婶何以要取我们夫妇性命?” 恶石谷巫婆子双眉一皱,缓缓道:“你叫老身什么?” 凌玉姬道:“我叫你大婶,难道错了么?” 巫婆子哼一声,面上神色可看不出是喜是怪。
无名氏渐渐缓过气力,也能够开口说话,当下道:“她恨我替欧阳老前辈做主,夺走了她那匹火龙驹,所以用你为饵,诱我人网……” 凌玉姬微微一笑,生似心中已有主意,显得动人异常。
却听巫婆子冷冷道:“本来我非杀你们两个不可,但目下我杀死无名氏之后,不再杀你……” 她的话乃是对凌玉姬而发,凌玉姬生恐无名氏一答话,把巫婆子激怒,闹个同归于尽。
赶快道:“谢谢大婶美意,由此看来,大婶也是个极有人情味的人,夫君你实在不该夺去她的火龙驹……” 她忽地楞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事,接着:“但我记得那火龙驹是蓝岳向你借来的,蓝岳他一直与我夫君作对,因此我夫君把火龙驹夺走,自然是情理中之事……” 无名氏一听到她提起蓝岳,心头就冒起熊熊炉火,冷哼一声。
巫婆子厉声道:“不对,无名氏明知此驹乃是我老婆子相依为命的老伴,却硬生生夺走,把事情揽在头上,我可有冤枉无名氏你么?” 无名氏道:“没有,不过那火龙驹原本是欧阳老前辈的宠物,欧阳老前辈自从失去爱马之后,孤寂了一辈子。
当时我想你既然夺人之爱,那我也不妨让你尝一尝寂寞孤独的滋味……” 巫婆子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反驳回答,呆了一呆,喃喃道:“他有千百匹名驹良马,怎会孤独?” 无名氏道:“欧阳老前辈虽是爱马成痴,但自从失去火龙驹之后,就抛弃了所有的名驹。
你要知道,凡是真心钟爱之物,决不能用别的代替……” 巫婆子默然一语,过了一阵,喃喃道:“真心钟爱之物,果真不能用别的代替么?” 凌玉姬插口道:“你们一齐把手放了,慢慢再说好不好?” 无名氏听到她的声音,突泛起一阵刻骨憎恨,登时精暴地道:“用不着你管,走开……” 凌玉姬怔一下,道:“你怎么啦?”她本来要接着告诉地上的两人说,那玉虚观观主久久不露面,一定是想等他们拼个同归于尽。
如果她一点破,巫婆子一定肯放手起身。
谁知无名氏妒恨攻心,粗暴地斥她走开,使得她忘了指出玉虚观观主的阴谋。
巫婆子也感到十分诧异,但同时也泛起一阵狂怒,厉声道:“无名氏。
你敢对妻子这样,我老婆子先跟你拼啦……” 无名氏精暴如故地斥道:“不干你事,要拼就拼,谁怕死不成……” 这两人话已说僵,眼看双方剑张弯拔,一触即发。
忽地外间传来一点低微异声。
这一点声息传人这两名高手耳中,登时听出乃是有人迅急扑人来,陡然在半途停住身形的声响。
无名氏厉声道:“把你的帮手都叫人来,我无名氏谁都不怕……” 巫婆子、长眉一皱,还未答话。
凌玉姬在一旁道:“那老道人才不进来呢,他正想你们拼个同归于尽之后,好迫我传他武功……” 巫婆子无名氏都怔一下,倏地一团青影电急扑人房来,挟着一道森森精光,直向无名氏后背急落。
无名氏疾忙滚倒,双手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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