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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很危险!! 于是,他们(骆铃、温文、牛丽生)便夜探“红毛拿督”。
他们沿着那荒草径中的碎石路,迅速地掩近了那座旧式红砖围墙、木板搭成再漆上绿色的院落。
他们三人并盾掠扑,牛丽生在最前面,温文则是在最后。
骆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后头,但每次回过头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黑,和黑里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当真是月黑风高,除了院子里的神坛上映来一些微火,就什么光线也没有了——可是,那自神坛映来的红色烛火,就像是凝固的血一样,连七星灯微微摇的光芒,也令人生起幽冥的感觉。
大家都觉得:与其有这样的“火”,不如没有“火”。
他们都不期然的想到“黑火”。
——要是黑火在此际向他们袭击,他们该怎么办?不过,他们自度只要没有给那又酸又臭的水沾过,就算见着了黑火,也不过是普通的火——他们说希望陈剑谁的推测是对的。
“你怕不怕?”络铃转问温文。
其实,她心里很有点害怕,所以先发制人,问她认为“最弱的一环”:温文。
温文老实:“不怕就假的。
” 骆铃听了正中下怀。
她一出来,就觉四周鬼气森森、鬼影幢幢,井设有什么好玩的,早想打退堂鼓了。
“你既边怕,我们就先送你回去吧。
” “回去?”温文却不同意,“都已经出来了。
” “你明明是怕的嘛。
”骆铃语带怂恿。
“怕也不能拖累你们。
”温文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骆铃为之气结。
这时,他们已逼近红毛拿督的神坛外的院落了。
牛丽生见他俩毫无惮忌的在谈话,以指擢唇,“嘘”了一声。
骆铃心虚,也跟他“嘘”了一声。
“别嘘!”温文苦着脸说,“再嘘我就挺不住了。
” “什么?”骆铃听不懂。
“我有个坏习惯,从小养成的,”温文苦恼的说,“人家一旦发出嘘嘘声我就想小便。
” “咳!”骆铃没好气。
牛丽生担忧的说。
“别响!小心有狗!” 这时候,他们耳际听到了一种声响。
木棍对击的响声。
木棒对击的声音是清而闷的,但除了偶尔对击之声外,就是虎虎的棍风,显示出有人正以棍棒之类的武器比拼著。
“狗?我才不怕。
”骆铃听到有人交手的声音,兴致可又来了,“咱们看看去。
” “你不是要回去吗?”温文不识趣的问。
“回你个头!”骆铃觉得这家伙怎么那么烦,“有人打架还不去看看,那还是人来的么?” 牛丽生仍然谨慎地说:“那狗,始终是一个问题。
” 然后拿出一个塑胶瓶子,往后身上喷了几下,然后交给骆铃。
骆铃喜形之色,“哦,原来你有把KCL带出来呀。
”接了过来,也喷了几下,一时烟雾弥漫。
“狗倒不打紧,小心有蛇。
”温文避开,边说:“这种茅草就容易藏着毒蛇。
” 骆铃没听在心里,只顾把瓶子速给他:“你也喷一些。
” 温文摆手拧头:“这是什么?” 骆铃笑眯眯的说:“KCL啊!” “KCL是什么东西?”温文充满狐疑。
“KCL就是狗失灵”骆铃一副作育英才似的说,“这是我们社里的老二发明的东西,喷过之后,那些狗便嗅不了你的气味,就算见着了你,也不敢来惹你,还不喷上一些?” “我才不要。
”温文机警的说,“待会儿见这瓶K什么的又人下了毒,我们眼里什么都是黑的话,往哪儿躲黑火去!” “你真多此一举!你以为我是张小愁啊?这么容易就给人偷天换日、偷龙转凤不成?” 骆铃觉得温文的话对她而言有点奇耻大辱,“你不喷就算,待会儿给狗交着了得了疯犬症可别怨人!” 活末说完,狗就来了。
而且不只一只。
而是一群。
一群狠犬。
骆铃一见那八九只狼犬,就知道完了。
——不是她完了。
——而是温文完了。
——他才那么一个伶仃的人,怎么够那八头狠犬分而食之?她以八辈子的不情愿来应付这件事;他要出手。
逐走这些浪犬。
要不然,难道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朋友给狼犬啃掉不成?可是这种狼犬无疑是最可怕、攻击性最强的一种,它们甚至在攻击前还一声都不响,因为它们根本不需要惊动主人来帮忙。
它们已足以应付任何敌人。
骆铃只觉一个头六个大。
她只希望会有办法对付这样狼犬。
就在这时。
她看见了一个奇影。
当真是奇影。
温文见到那些狼狗,就像见到了久违了的家人,蹲下身去,扑上前去,一个人竟与八九只狼狗拥在一起,它们用舌头替他洗脸,他也用舌尖碰它们的鼻头。
彼此都熟络得不得了,都呜呜作响、简直象千言万语、旧情绵绵。
乖乖的,温文还好用是向那些狗们“介绍”起她和牛丽生来了,有几头不那么“孤僻”、“暴躁”的狼犬,还向他们摇尾巴,坐下来提着前腿来扒搔扬她的脚,一副像有兼营指压服务似的。
有一头特别“热情”的公狗,见到她高兴得那条长舌都快要掉咀里了——骆铃真怀疑温文是怎样“引介”它“认识”她的!她真怀疑温文对她是怎么“介绍”的! “你——”骆铃惊奇不已,“你跟它们很熟?” “我跟一切动物都是老朋友,”温文的表情是乐出陶陶,他乡遇故知,“我唯一不熟的是人类,因为他们不让人跟他们熟悉。
” “哦——”骆铃反正是似懂非像,而耳畔又传来棍棒相击和低叱声,她飞快的说,“那你跟你的太太们慢慢聊聊,我先去看看。
” “我跟它们已谈妥了。
它们不会去告密的了。
”温文也马上站起身来,“我们一块儿去” 终于,他们看见了搏击中的人了。
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青年。
他们的棍法使祖出神入化,以致让人看去,他们手上拿的不是根子,而是蛇,活的蛇。
只有活着的蛇才能这样灵动。
那本是硬邦邦的棍子,在他们手上使来,不但是活的,而且还是软的,并且还发了凄厉的尖啸来——那就像他们手里是老虎的尾巴,要不然,怎么从两条棍子上会传来虎啸?一老一少,在庭院里比招。
他们背后是那因为烛火而更显幽阴的神坛,而烛人又因棍风而摇晃着。
三个人见到这种棍法,一时都忘了其他,看得眼也不眨,只怕错过了一招半式。
大凡人都对自己所兴趣的东西,总是会这样的,其实就算你少参与这片刻。
这世界上的事还是照样运转的,可是你就是舍不得闭一闭眼、放一放手。
他们心思虽一样,心情却不同。
牛丽生觉得兴奋,而且佩服,更带了点震惊。
他真巴不得也跃上场去一较高下。
骆铃妒忌。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子的场面;凡是别人威风她黯淡的事情她都不喜欢。
而且她也有点分神;她总是觉得有人在拉她的后发。
温文则是羡慕。
他觉得这比任何一部张彻、成龙、洪金宝的武打电影还好看、更过瘾。
就在这时,漫天棍影,陡然尽灭。
一条长蛇,破空飞去,打在白皮铁的屋顶上,再咕噜咕喇的洞斜坡面滚了下来。
那青年一伸手抄住。
他刚才手中已投了棍子。
棍子已被对手砸飞。
对方的根尖正点在他的天灵盖上,不过并没有用力,当然,也不会用力。
——如果用力的话,他的头早就碎了。
这世界上任例人都有可能一棍子把他打死——只有这人绝对不会,他信得过;反过来说,对方也像他一样信得过他。
这青年正是顾影。
牛丽生的震惊,是因为顾影在受了他一记重捶后,居然在几个小时后就可能动武了,而且还可以使出这般神完气足、神风俊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棍法! 现在他比刚才更震惊。
因为顾影居然还不是那个枯瘦老人的对手! 这时候,犬只逐一嗷叫起来。
骆铃向温文喳喳眼睛,低声说,“你那些畜牲不讲信用。
” “不是,因为刚才棍子滚落白铁屋顶的声响,它们才吠,”温文急忙澄清,我的朋友一向讲信用,狗是最守信的动物——它们又不是人,怎会不守信! “噤声,嘘——”牛丽生把声音压到最低,“很危险!” 他的确感到很有点危险。
——一个顾影已不易对付了,何况还有那么一武功犹在顾影之上的老头! 骆铃伸了伸舌头,却见温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了?” “我都叫它不要嘘了——”温文憋住一口气,“害得我又——” 骆铃几乎笑出声来。
她大小姐想要在什么时候笑就什么时候笑,这次总算因自知身入虎穴深明大义的忍住了。
那老头子突然转过了脸,望向这边来。
在黑暗中,他的眼像炸出一种黛鱼的光,这种异光连野兽里也不觉见。
骆铃觉得那眼神就像一只兀鹰。
一只等候死尸的兀鹰。
骆针正想笑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头偏了偏,耳朵也侧了侧。
骆铃诧异,我还没笑啊,难道这家伙的耳朵比狗还灵?这时候,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万一给人发现,那的确是相当危险的事。
——除了这一老一少看来武艺过人外,在那黑沉沉院子内还不知埋伏了多少敌人!而目,这两个人,似乎还不是“寻常的人”、方一他们真的会施邪法…… 2、非常危险!! 所幸顾影说话了。
他说话的态度非常尊敬,就像一个徒弟在跟他师父说话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使这路棍法。
” “这是六点半棍。
” “奇怪的是,我不是拆解不了这几根,而是它一棍打来,就像是有十几棍一齐打下来一样,等我接实了,我又觉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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