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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盟心忍令沾泥絮情劫应嗟逐彩云(2/5)

众再说一遍,我赞同!” 杨炎跳起来道:“义父,你说得真好!比我说的好得多了!” 缪长风说罢,虽然还是有的人同意他的论点,但不管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有一样相同的是,大家都认为杨冷二人“私订婚约”一事,是不能当作他们的罪名了。

这种意见从众人的谈论声中,已是明显的表示出来。

缪长风继续说道:“至于说到杨炎年纪太轻,恐他思虑未周这点,好在冷冰儿已给他定下七年期限,七年之后,杨炎倘若此心不变,咱们又何必阻挠他的婚事?” 至此,唐夫人也不能不放弃成见了,点了点头,说道:“缪大侠,你的高论真是令我大开茅塞,如此说来,七年的期限也未尝不可缩短。

”她一同意,倒是有点担心七年太长,误了冷冰儿的青春了。

石天行虽然是执法长老,也不能违背公议,他见同情杨炎的越来越多,不禁大起恐慌,心里想道:“要是不能给杨炎定罪,我的泉儿就反而有罪了。

” 他趁着杨炎在雀跃欢呼,赞义父说得真好的时候,忽地冷笑说道:“可惜缪大侠只是你的义父!” 这一句话突如其来,登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杨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义父说的话不能算数么?” 石天行冷冷说道:“不,不,你义父的高论足以震世骇俗,我纵然不敢苟同,也不能不赞他是说得很好,但可惜你有一句话却说错了!” 杨炎道:“我说错了哪句?” 石天行道:“你说你自幼父母双亡,不错,你的母亲云紫萝是早已死了,但你的生身之父杨牧可还活在人间。

更可惜的是,你的生父杨牧并不像你的义父那样,可以当得起大侠的称号!” 用意极其明显,他是要把问题的焦点转移到杨炎与父亲的关系上面。

杨炎怒道:“他是他,我是我,冷姐姐早已替我证明了我与他是各人走各人的路!”说罢,不觉叹了口气,黯然续道:“不错,杨、杨牧他、是还活在人间,但在我的心目中他早已死了!” 石天行冷冷笑道:“可是事实他并没有死。

冷冰儿愿意嫁给你做妻子,当然她要为你作证。

但谁又能相信你不是受了生父的指使才背叛师门?” 他本来以为拉上杨牧的关系就没人敢出头帮杨炎说话的,哪知话犹未了,已是有人挺身而出,朗声说道:“我相信!” 这个人是江上云。

江上云朗声说道:“我是刚从鲁特安旗来,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似乎可以解答石长老的疑问。

不知石长老许不许我说话?” 石天行明知不妙,但江上云是为“主案”作证,而且明言是为了解答他的“疑问”的,于理他绝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请说。

” 江上云道:“我在鲁特安旗碰上从柴达木来的快活张和齐世杰,他们说到了杨炎在保定和在北京所做的一些事情。

” 当下他将杨炎怎样义助解洪、方亮,不惜与父亲作对,救出他们的事情说了。

又将杨炎在京师怎样和丐帮合力,为义军抢运了一批药材的事情说了。

这些事情,有一部分是龙灵珠已经说过的,但由他再加证实,效果当然大大不同。

而且由于两人所说相符,更加证明了所说属实。

唐嘉源以掌门人的身份,首先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杨炎与他的生身之父的确不是走同一条路的了。

” 江上云道:“齐世杰和快活张把药材押运到柴达木之后,立即赶来鲁特安旗,打听杨炎下落。

如今齐世杰是留在鲁特安旗帮罗海抵御清兵,快活张则是和我同日动身,要赶来天山为杨炎作证的。

他跑得比我快,如今既然不见他在此地,想必他是在途中已经与杨炎相遇了。

是么?”他这么一问,不着痕迹的就把话题转移到“认罪书”去。

杨炎说道:“不错,那份认罪书就是快活张施展他的妙手空空本领偷了来交给我的。

这份认罪书本来是落在段剑青那伙人手上的。

” 段剑青道:“我根本就不知有什么认罪书,更不知道它曾落在何人手上。

” 唐嘉源道:“认罪书的事与段剑青无关。

但只要这份认罪书不假,暂时也就用不着追究它是怎样失而复得的了。

石师兄,倘若没有别的证供,依我看似乎可以先断杨炎是否欺师灭祖一案了。

” 他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若然承认江上云的证供是实,那么杨炎只有“残害同门”一罪,其他什么指责杨炎父子勾结、甚至有甚“阴谋”等等罪名都不成立。

而“残害同门”也只是因石清泉对冷冰儿心怀不轨,而且是因为石清泉要先杀杨炎而起。

这条罪名最多只能说是杨炎做得“过分”,并非“不当”了。

石天行面色铁青,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唐嘉源道:“对啦,江兄,那份认罪书写明你是监誓人,究竟怎么回事,我还没有问你呢。

” 江上云道:“今年八月十六日那天,在榆林的一座山上,贵派弟子石清泉对龙灵珠姑娘横施强暴,我恰好路过,碰上此事,是我制止他的兽行,并助龙姑娘将他打伤。

当时龙姑娘本来要杀他雪恨,我念在与贵派多年的交情,替他说情,得到龙姑娘同意,准许他悔过自新,由我来作监誓人,这份认罪书也是我起草的。

我擅作主张,处分贵派弟子,请唐掌门和石长老恕我僭越之罪。

” 石天行面如死灰,呆若木鸡,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唐嘉源道:“江大侠替我处分不肖之徒,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对江上云施了一礼,继续说道:“不过,石清泉所犯的戒,案情严重,不能只签了一份认罪书就可以作算的。

本派自当另行议处!”说罢,把眼睛望向石天行。

要知石天行仍然是执法长老的身份,该当如何“议处”,自应由他先拿出主张。

石天行像一个患了重病的人,颓然说道:“唉,这,这件案子,清泉,倘若确是……”声音越说越小,几乎话不成声。

江上云冷冷说道:“令郎画押的认罪书是由我起草的,你要不要我背出来,证明我说的属实?” 石天行苦笑道:“不,不用了。

” 江上云道:“那你还有什么怀疑,尽管问我!” 石天行说不出话,唯有摇头。

唐嘉源道:“石师兄,你既然没有怀疑,那就请你秉公断案!” 石天行喃喃说道:“我,我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话说?”他业已心神大乱,好像根本忘记了“执法长老”的职责了。

本来他若要避嫌的话,应该向掌门请辞此职的,但他又不肯辞职。

唐嘉源见实在不像话,只好说道:“石师兄,有关本案诸人,除了本门弟子之外,还有一位龙姑娘,她是外人,无辜受辱,她本是要来投诉的,咱们一错再错,又将她当作从犯擒来,似乎应该首先向她赔罪。

石师兄,你以为如何?” 石天行尚未说话,杨炎忽地“咦”了一声,叫道:“灵珠,灵珠!灵珠哪里去了?” 刚才在抗辩的过程中,他的心情一直像绷紧的弓弦,此时方始发现,龙灵珠已是不知去向。

不但是他,所有的人,刚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和冷冰儿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龙灵珠是什么时候业已走了的。

杨炎叫道:“咱们已经胜诉了,灵珠、灵珠,你回来呀!” 龙灵珠早已走了,杨炎哪里还能够听到她的回答? 缪长风一把将他拉着,说道:“炎儿,你别激动。

你的案子虽已得直,尚未结束,待全案结束之后,我们都会帮你去找寻龙姑娘的。

” 杨炎把眼望去,只见冷冰儿泪珠莹然,也不知她是为了龙灵珠的突然失踪而泣,还是为了杨炎的大失常态的举动而有感于心,以至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杨炎呆了一呆,走到冷冰儿身边,低声说道:“冷姐姐,如今咱们已是苦尽甘来,你不要伤心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 唐嘉源咳嗽一声,说道:“我认为杨炎可以重归本门,但他伤害同门所用的手段过分,还是应加惩罚,罚他面壁三月思过,但因我恐怕还有事情要遣他去办,何时执行,以后再定。

我所拟的处分杨炎办法,石师兄,你同意么?”他见石天行一直不作声,只好以掌门人的身份代行宣判了。

石天行仍然是那两句老话:“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有什么话好说?”按照规矩,他不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掌门的判决了。

唐嘉源面色一端,森然说道:“石清泉应该如何议处,他是你的儿子,我不便越俎代庖,请你先拿出一个主意,再让大家公决。

” 这是逼他非说不可了。

石天行威风尽丧,面如死灰,涩声说道:“我没想到这逆子会这样胡作非为,只求掌门赐他一死。

” 唐嘉源眉头一皱,说道:“我并没有说要把他处死啊,怎样定他的罪,本来是应该由你决定的。

” 白坚城性子最为刚直,虽然觉得石天行有一点可怜,但还是忍不住直斥他道:“石师兄,你怎么啦?别忘记你是执法长老的身份,你怎能把执法长老的身份反而变成了好像是被告的身份了?要求情的只能是被告,不应该是你执法长老!” 石天行呆了一呆,陡地捶胸叫道:“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师父,不好了!”这个匆匆跑入会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

陆敢当刚才是借辞去找石清泉而离开会场的,石天行大吃一惊,颤声问道:“什么不好?” 陆敢当道:“石师兄已经投崖自尽了!” 石天行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你说什么,谁、谁自尽了?”似乎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敢当颤声道:“是清泉师兄。

弟子无能,抢救不及!” 唐嘉源问道:“你亲眼看见他投崖自尽?”陆敢当道:“不错。

弟子奉命传他,在后山发现他的踪迹。

他不肯领旨,拼命奔逃,跑到思退崖前,就跳下去了。

弟子因要回来禀报,无暇去搜查他的尸体。

这是石笋勾破的一幅衣裳,请掌门与师父检验。

”思退崖陡立百丈,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倘若石清泉真的是从思退崖直跳下去,当然必死无疑。

石天行陡地一声大叫,把正在将那幅血衣递给他的陆敢当踢了一个筋斗,叫道:“泉儿,泉儿,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 唐嘉源叫道:“石师兄,你静静,你是执法长老……” 石天行大叫道:“执法长老我不当了!我只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 杨炎正在他的前面,也给他一掌推开。

他恶狠狠的瞪了杨炎一眼,喝骂声中充满怨毒:“我的泉儿都是给你们害死的!尤其是你这小贼,他若死了,我决不与你甘休!” 杨炎的武功早已在石天行之上,但见他状若疯狂,不觉也有点可怜他,是以并不还手,让他推开。

石天行推开了杨炎,立即奔向后山。

他身为执法长老,何等尊严,突然变成了失心疯的狂汉,一众弟子都给他吓住了,竟是无人敢去拦他。

唐嘉源道:“兆鸣师弟,请你暂行代理执法长老职务,杨炎一案虽已审结,还有附案未了。

你继续审讯。

” 他这样一说,谁都明白,他们说的“附案未了”,指的必是冷冰儿控诉段剑青一案了。

丁兆鸣当年曾经奉过已故掌门唐经天之命,到过回疆各地调查段剑青的罪行,他嫉恶如仇,立即喝道:“段剑青,你知罪的,跪下听审!” 段剑青哈哈大笑:“我早已不是天山派弟子,你要审案,恕不奉陪!” 丁兆鸣大喝道:“把他拿下!”可是段剑青亦已同时发动,在他的大笑声中,把手一扬,“乒”的一声,将一枚毒雾金针烈焰弹爆开来。

在他周围的天山派弟子,躲避不及,伤者甚多,浓烟迅即弥漫。

几方面的动作差不多在同一时候发生,说时迟,那时快,杨炎已是飞身扑入烟雾之中,凌空一抓。

用的是龙灵珠爷爷所授,龙爪手功夫。

龙爪手功夫乃是龙家的不传之秘,堪称武林绝学之一,饶是段剑青本身也有上乘武功,在他凌空一抓之下,虽不至于被他抓了回来,脚步亦已迟缓了。

段剑青早已布置好脱身之计,但必须是在混乱之中才能成功的。

时机稍纵即逝,决不能受到阻延。

趁着烟雾尚未消散,他佯作脚步踉跄,陡地反手一掌,喝道:“杨炎,我与你拼了!” 杨炎知道他第八重龙象功的厉害,只凭劈空掌力,那是决计应付不了的,当下也立即改抓为劈,一掌劈过去。

双掌相交,段剑青飞身跃起,杨炎喝道:“哪里走!”忽地只觉掌心一阵麻痒,跟着拍出去的那一掌已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道。

缪长风身形疾起,双袖鼓风,拂开面前的浓烟,一个起伏,就追上了段剑青。

他知道段剑青诡计多端,擅于使毒,为了避免受到暗算,不想和他对掌,当下笼手袖中,当作软鞭使用,便即朝着段剑青卷去。

段剑青喝道:“你不想要你义子的性命了么?”他知道缪长风的功力又远在杨炎之上,自己的龙象功只怕也挡不了他长袖一拂。

喝声中早已拔剑出鞘,力贯剑尖,反手挥出。

只听得“当”的一声,段剑青那柄长剑脱手飞上半空,长剑本身被他一拂之力也变得弯曲了。

段剑青幸而不是和他对掌,但虎口亦已震裂。

他反身一跃,冲入人堆,迅即打翻几个天山派弟子,又发出了两枚毒雾金针烈焰弹。

缪长风的衣袖被剑尖划破了一道裂缝,铁袖神功已是不能使用。

他不惧雾,本来想追上去的,但心念一转,想起段剑青恐吓他的那句说话,宁可信其有,百忙中回头一看。

这一看证实了段剑青果然并非虚声恫吓,只见杨炎跟在他的背后,但脚步已是歪歪斜斜,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缪长风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他是中了剧毒,此际正在强运玄功,才能支持不倒。

原来段剑青的掌心藏着一口细如牛毛的毒针,刚巧与杨炎对掌之时,毒针已经刺入杨炎掌心。

救人要紧,缪长风只好暂且放开段剑青,回来救他的义子了。

杨炎得缪长风运功相助,真气登时凝聚,把那枚毒针从掌心逼了出来,说道:“义父,我不碍事,你赶快去捉段剑青那小贼吧!” 缪长风放下心上石头,说道:“炎儿,想不到你的功力已然精进如斯,不过……”要知杨炎得他之助,虽然能阻止毒气上侵心房,但还未能把毒质驱出体外,缪长风自是不敢立即离开。

杨炎急道:“我可以支持的,你若不去,那小贼就要逃得无影无踪啦!” 此时毒雾已经消失,段剑青趁着混乱之际逃走,果然已经不见踪迹了。

天山派弟子中毒昏迷的有十数人之多,被毒针所伤的也有七八个。

宾客受到波及的也不少。

唐嘉源大怒,说道:“白、武两位师弟,你们随我去追捕叛徒!丁师弟,快快救治客人!”一面说话,一面把用天山雪莲作主药制炼的一瓶碧灵丹交给丁兆鸣,天山雪莲是治毒疗伤的圣药,天山派的首脑人物随身都有携带的,唐嘉源恐怕不够用,是以把身上所藏的这一瓶也交给了丁兆鸣。

丁兆鸣一接过来,首先就把一枚碧灵丹塞入杨炎口中。

缪长风当然深知碧灵丹的功效,心里想道:“这碧灵丹纵然不是毒针的对症解药,但以炎儿的功力,服了这颗碧灵丹,最少可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保持他的真气不至涣散。

他若静坐运功,三个时辰之内当可把毒气化为汗水蒸发净尽。

”说道:“唐掌门,你留下来主持大局吧。

那小贼是我义子的大仇人,捉拿他我是责无旁贷,请你许我代劳。

”要知这次天山派的大会,“重头戏”虽然是在“清理门户”,但名义上却是邀请客人来参加唐嘉源就任掌门的仪式的,许多远道而来的贵宾是为观礼而来,唐嘉源理该大会结束之前始终陪伴客人,此际纵然是由于事不得已离开,多少总有“失礼”之嫌。

唐嘉源还未及回答,忽听得钟声当当从山顶传来。

白坚城咦了一声,失声叫道:“不好,似乎是天一阁起火了!” 天山派自创以来,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弟子越来越多,在天山的南高峰建屋聚居,最高的一座就是“天一阁”,如今是由辈分最尊的长老钟展住在里面(此次大会,钟展正在闭关练功期间,故而没来参加)。

天一阁下面是天山派的重地,天山派的弟子三百多人,大约还有五六十人留守在山上。

妖人攻 奇变突来,莫说天山派的弟子个个吃惊,即使是身为掌门的唐嘉源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要知天一阁矗立峰巅,乃是最高的一座建筑,天一阁都已起火,在它下面的晦明堂(掌门人居处)、未风堂(品级较高的男弟子所居的地方)、兰珠苑(女弟子所居的地方)等处建筑,恐怕已经是陷入火海之中。

天山派三百多名弟子,虽说占了八成的弟子已来参加同门大会,但留守的弟子也还有五六十人。

这五六十人之中,也不乏武功高明之士,何以竟然抵挡不了敌人的侵袭,以至必须紧急呼援?这伙厉害的敌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更可虑的是,那口大钟是悬在天一阁上面的,若然不是碰上非常事故,不会鸣钟报警,天山派建派以来,报警的钟声只曾敲过一次,那次是十多年前天竺那烂陀寺的高手前来挑衅,清廷的大内高手得知讯息,又再纠结了许多邪派妖人乘机趁火打劫而敲的。

经过那次事件,天山派早已与那烂陀寺化敌为友,天山派的弟子谁也以为绝不会有同类的事情发生了,也正是由于有了这种“太平观念”,唐嘉源为了表示对与他父亲同一辈分的长老钟展的尊崇,请钟展入居天一阁,好让他得以闭关练功。

天一阁在天山的最高处,与众弟子的住处隔开,众弟子若非奉命,是不能上天一阁的。

在钟展闭关练功的期间,只有两个第三代的弟子留在天一阁侍奉他。

在这样情况底下,是谁鸣钟报警,这个疑问就不能不在唐嘉源心中升起,也令他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若然是钟展的话,那就表明钟展亦已受困,未能逃出,而且他也自知抵挡不了强敌了。

但这还好些,若然不是钟展敲钟的话,那更可虑。

钟展是正在闭关练功的,闭关练功倘若刚刚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练功的人有如老僧人定,不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倘若受到惊扰,甚至还有走火入魔之劫。

因此若是那两个侍奉钟展的弟子敲钟,钟展的生命都可虑了! 唐嘉源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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