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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绪上楼,右拐,拧开罗一慕客房的门。
没开灯,门里一片昏暗,罗一慕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窗台前,半张脸淹没在夜的阴影里。
巨大的落地窗,以及她消瘦的侧影,冰凉的月从远处树梢后面洒下一点影影绰绰的光,淡漠。
罗一慕低着头看向窗外。
简令就坐在她的正下方。
她有夜盲症,即使使劲地往下看,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怕我么?”罗一慕在黑暗中问道,声音低而轻,就像怕被谁听到,显得有点可怜。
或者说可悲更合适一点。
“没有。
”关绪倚着门,声音也同样的轻,有点飘忽,“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该给她多一点信任。
” 她一顿,又说:“也该给自己多一点信任。
” 罗一慕自嘲地轻嗤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关绪又说:“打人的事我已经找人压下去了,你不必担心。
” 罗一慕点头,“谢谢。
”脸上表情很淡,也不甚在意。
“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过你冲动成那样了。
”关绪走近窗台,倚在罗一慕对面那边的窗框上,抱胸垂眼,故作轻松,“就为了一个简令,值得你上心成这样么?” “她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人。
” “那我呢?”关绪玩笑似的问。
“你不算。
”罗一慕说。
关绪更像一个镜像的罗一慕自己,所以对罗一慕来说,有时候看到关绪就像在照镜子,也正因如此,关绪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她既然不怕你,那你又为什么躲起来?这么懦弱胆怯,罗一慕,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 罗一慕低着头,双手疲惫地搓了一把脸。
简令现在不怕,可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本性,她总会害怕的,而且她那样跳脱的个性,如果有天受不了罗一慕的沉闷乏味,要离她而去,罗一慕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伤害她的举动,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狠心拒绝,不给她进入自己生活的机会。
可是简令还是进入了罗一慕的生命里,凭着一腔无所顾忌的执着孤勇,大剌剌闯进罗一慕的心里,罗一慕害怕以后对她造成的伤害,又贪恋她现在的依赖与靠近,罗一慕不敢接受她,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好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维持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距离,伤害简令,也伤害自己。
关绪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走出来。
” 罗一慕后脑靠着冷冰冰的床沿,手掌遮住眼睛,颓败道:“可我不能拿她试。
”怕她以后会受伤。
“阿慕……”关绪还要再劝她,窗台上罗一慕随意摆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关绪瞥眼看去,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罗一慕所有的手机铃声都是系统默认,只有这个不一样,是几声小狗的呜咽,配着十分可爱的背景音乐,听起来让人心都被萌化了,和罗一慕平时严肃的教授形象完全不搭调,这么可爱的来电铃声,也不知她从哪个角落里找到的。
罗一慕这个人,真是闷骚到骨子里了。
关绪很同情她,可耳边听着这么软萌可爱的手机铃,实在同情不起来,反而有点憋不住自己的笑意。
“简令的电话?”关绪问。
“嗯。
” “不接?” 罗一慕在黑暗中没有动作。
手机铃循环播放几遍,终于在黑暗里戛然而止,罗一慕松了一口气,谁知过了十秒钟不到,那铃声又响了起来。
罗一慕手握成拳头,青筋都爆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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