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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吃紧,後方紧吃。
前方乱了,後方烂了。
兵败如山倒,党败如山倒。
“研究研究” 10月4日,毛泽东在给“林罗刘”的电报中说:“在此以前我们和你们之间的一切不同意见,现在都没有了。
”⑴。
10月18日,林彪已经准备回师打廖耀湘了,蒋介石和卫立煌等人,还在“研究研究”⑵。
直到用不着研究了,也没“研究”出个眉目。
20天武装大=屏蔽广告= ——续战犯录之三 黄褐色的尘埃里卷着人流,在秋日的辽西。
:地上涌腾著。
汽车,炮车,装甲车,骑兵,步兵。
车吼马嘶,10馀万双脚纷乱起落,汽油和机油味儿,人畜的汗味儿,搅拌著飞扬的尘土和牛马粪的草末儿,在高远的蓝天下,腾卷起一条没有尽头的黄褐色的长龙。
明丽的阳光,清亮的河流,迷漫著谷香的旷野,都被这黄褐色的喧啸充塞了,遮没了。
黄褐色的士兵,就像衣冠机器一样在进行。
脏污的船行帽和钢盔,在尘埃的河流中浮沉。
汗水的溪流,在毫无表情的脸上冲刷。
枪械的重负,只知始点,不知终点,也不知命运的跛涉,使他们疲惫不堪,那脚步彷佛不是自己迈动的,而是披黄褐色的洪流拥动的,鼻孔被尘土堵塞了,一个个大张著嘴巳喘息著,就像被一池浑水呛得要浮出水面又俘不出来的鱼,千军万马,却不显零乱,特别是新1军和新6军,涉渡辽河、新开河和饶阳河,也是那麽迅捷,井然有序。
杨克明老人说,5纵(组建5纵,老人从3师调到14师42团任团长)任务是在辽西牵制、迟滞廖耀湘西进。
站在新民西边山上,远远的,就见尘士飞扬,像著地卷来一阵狂风。
长那麽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兵团行军。
望远镜里,车是车,炮是炮,一队队步兵整整齐齐,耀武扬威,本是平常行军,却像检闲似的,可不像电影上的国民党军队。
走了那麽远,就是那麽一股劲儿,真有股王牌军的气势。
这是军人对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赞叹。
沿途百姓则惊呼:过兵啦! “八。
一五”後,兵来兵往,枪响炮轰,老百姓已经见怪不怪,成了生活中一个重要内容了。
但这次,8纵、9纵等部队过去後,人们觉出非同寻常,是要“开大仗火”了。
所剩不多的青壮年纷纷出逃,有的村子连老头也剩不几个了。
老百姓当然不知道,廖耀湘兵团所到之处,要实行蒋介石在豫鲁曾经实行过的”三光政策“。
当年日本侵略军在中国实行”三光政策”,如今该中国人对中国人进行”三光“了。
舒适的美式吉普,颠箕不开廖耀湘紧皱的眉头。
黄褐色的尘埃中,他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而卫煌铁嘴钢牙,咬定”真理”,坚决“不变”,廖耀湘变了,不是变成出辽西,而是出营口。
以营口为依托、经盘山向西打,进可攻,退可守,可谓一招好棋。
他信誓旦旦:“出营口连一副行军锅都不会丢。
”⑶。
变与不变,都不能改变蒋介石的决心。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
兵团司令廖耀湘,不动声色地把蒋介石的表针向自己回拨了。
10月2日就该出动,“研究研究”,10月12日还未全部集结完毕。
10月11日,先头部队攻占彰武。
15日,兵团主力仍在彰武。
彰武台门、新民以西徘徊。
蒋介石连电催促,回答不是“桥梁未架好”,就是“正准备前进中”,兵团参谋长杨昆问:“我们为甚麽不赶快前进?”廖耀湘说:“我判断不会出几天,锦州就会被解决,那时我们就不要前进了,”⑷。
对于锦州决战,不管林彪何时和怎样想通的,一旦横下心来,他就毫不犹豫,全力以赴地打下去。
廖耀湘恰恰相反。
东北人讲“磨洋工”,廖耀湘是“磨蒋工”。
廖耀湘把蒋介石泡了,却躲不过毛泽东的慧眼:“只要不怕切断补给线,让敌进占彰武并非不利。
目前数日,你们可以不受沈阳援敌威胁,待锦州打得激烈时,彰武方面之敌回头援锦,他已失去时间。
”·浩浩荡荡,轰轰隆隆,廖耀湘兵团20天武装大=屏蔽广告=。
用黑土地上的话讲,这叫“唬牌”的。
军事智谋的第一个特征,就是能够区别哪些是能够做到的,哪些是不能够做到的。
锦州丢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二块骨牌长春也倒了,国民党在黑土地上要干的事情,就只能是如何救出廖耀湘兵团了。
唯一条路,就是廖耀湘早已存心的走营口。
这正是毛泽东一直担心,并再三提醒林彪的。
蒋介石却依然坚持东西对进,会师大凌河,收复锦州。
这正是林彪和毛泽东所希望的。
卫立煌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要廖耀湘退守沈阳。
最高统帅向前拽,顶头上司朝後拖,廖耀湘营口走不成。
杜聿明又被蒋介石召回黑土地。
他本是街总统之命来做廖耀湘工作的,一研究,也认为走营口是上策。
廖耀湘又去找卫立煌。
一番口舌,卫立煌最後也同意先力图出营口,万不得已时退沈阳。
两人都认定共军将回师东进。
廖耀湘说:“无论实行退营口或退沈阳哪一条方案,要紧的问题是争取时间,必须立即行动或采取预备行动。
”⑹。
当前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时,历史确实存在著那麽一个瞬间,眼明手快,可以把後一块骨牌抽脱出来。
“军中闻将军之命,不闻天子之诏。
”卫立煌倘能当机立断,廖耀湘兵团不能说一点救也没有。
可对于蒋介石出辽西顶得叮当响的这条汉子,这一刻却记起军人的“天职”,要听“天子之诏”了。
正好,“天子”要他开会,于是又跑去北平“研究研究”起来。
一“研究”就是5天。
现在轮到廖耀湘体验范汉杰临覆灭前的滋味儿了。
只是,这回在辽西大地上漫天搅动的黄褐色征尘,不再是虚张声势的“唬牌的”西进兵团,而是林彪急如星大的东进大军了。
廖耀湘准备“独断专行”了:“只要能救出兵团主力,我就决定干,个人的罪责,出去以後再说。
”⑺。
其实,廖耀湘出辽西後徘徊、观望,等待锦州“被解决”,已经是独断专行了。
这当然有违军人的天职。
但在出营口这个问题上,一代名将廖耀湘的眼力,比所有人都高明。
而蒋介石曾寄以厚望的卫立煌,这位当年的内战和抗战名将,无论其动机如同,在黑土地上的表现,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比之林彪当初在锦州和四平恰到好处的“独断专行”,智谋与将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
可连蒋介石的表针都是毛泽东拨动的,廖耀湘岂能“独断专行”? 此前往辽西所以能够如此,那是因为正中毛泽东和林彪的下怀。
10月19日晚,心急如焚的廖耀湘直接致电蒋介石,决心要求经黑山、大虎山直退营口。
10月20日晚,蒋介石仍令全力攻锦州,必要时也可退营口。
中国的传统,历来是“谁官大谁表准”。
在出辽西还是守沈阳上,以出辽西为准,或多或少,蒋介石和卫立煌等人各自把表针向对方拨动了一次。
现在,蒋介石又把表针向廖耀湘拨动了一下,只是,此刻出营口巳是一厢情愿了。
都去做明知不是那麽回事儿的事儿 10月19日(或是20)下午,蒋介石在北平东城圆恩寺行邸,召集东北和华北两集团首脑卫立煌和傅作义开会,研究如同东西对进。
不伦不类,中间还夹着个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所主任杜聿明。
会间,蒋介石单独和杜聿明“研究”,杜聿明:校长看收复锦州有几成把握? 蒋介石道:六成把握总有。
学生:孙子说:“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多算胜,少算不胜(接下去是”而况於无算乎”——他未敢说出来)。
”现在我们算到六成,只会失败,不会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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