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芙书柜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九章 听见(1/5)

他泊好车,我们一起爬上四楼。

走到家门口,我倏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猛地转身看着后面的慕承和。

“还有事?” “我……”我很想说,老师,改变主意了。

可是,这还来得及吗? “你先等我一分钟。

”说完之后,我把他留在外面,自己迅速开门,钻进屋子,以超人般的速度将沙发上的内衣、睡裙、充电器,还有茶几上的爽肤水、杂志、零食一股脑儿地塞进卧室里,这才将他请进门。

他环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感慨说:“还好,比我想象中整洁多了。

” 我的脸黑了下去,我敢打赌,他心里肯定很想笑。

最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吹空调,我在厨房里埋头做饭。

我一边淘米,一边哀怨地回头瞅了瞅客厅里的慕承和,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后悔。

后悔为什么他请客吃饭我不去,还要很脑残地提议自己做给他吃? 餐桌上放着他带来的伏特加,我眼馋地咽了咽口水。

过了会儿,我正在炒土豆丝,他站在门口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还有一个干煸的鸡翅膀就OK了。

” “这么多菜。

”他瞅了下,“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

” “以前我妈上班,我爸跑出租车,一天三顿都是我自己做饭吃。

所以一般家常菜我都会,但是太难的就不行了。

” 他走进厨房,问我:“有红酒吗?” “有啊。

干吗?” “下一个菜,我做给你吃。

” 他说着就取下墙上的另一条太阳花的围裙系在身上,放水洗手,再洗鸡翅,沥干水,回头又问我:“奶油有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还不太习惯,过了老半天才回答:“没有。

” “有牛奶就行。

” “牛奶有!” “番茄酱?” “有。

” 我准备好东西,站在旁边看着他用红酒、牛奶等作料将鸡翅腌制起来。

“你要做什么菜?” “红酒鸡翅。

” “鸡翅还可以和着牛奶红酒炸?” “俄式做法。

”接着,他补充一句,“我觉得一般小朋友都爱吃。

” “……” “我有个同学孩子今年都三岁了。

”我说。

他怔了怔:“多大?” “三岁。

”我用手指伸到他面前比画了下,“高中同学,她高考完就回家改了户口,和人结婚。

大二寒假的时候我们开同学会,她把孩子带来,教他叫我们阿姨,真是吓死我们了。

” 他笑了下,没接我的话,打开油烟机。

“你肯定也遇见过这种事。

”我说。

“我以前的同学,都比我年龄大。

”他说,“现在很多人都生儿育女了。

” “是不是这其中也有让你黯然神伤的女同学?”我带着猥琐的表情问。

“有那么一两个。

”他居然老实地回答说。

“啊?”我吃惊,“真的有啊?” “但是人家看不上我,我那个时候比她们小好几岁。

” “哦。

”我意味深长地点头,随即总结,“原来你喜欢年纪大的。

” 他含笑着摇头,似乎都懒得张嘴反驳我。

电饭煲的按钮跳起来,我去拔插头盛饭,然后摆好碗筷。

这时,刘启电话来了。

“吃饭没?”刘启问。

“马上就吃。

” “代我问慕老师好。

” “嗯。

” 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了下,并没有告诉他,我和慕承和在家做饭吃。

慕承和将红酒鸡翅端上桌,然后回厨房放围裙。

那盘鸡翅,红棕棕,散发着香味。

于是,我趁机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鸡翅,哪知烫得要死,急忙放开。

随后,将手指放在嘴里咀了下。

甜丝丝的,很诱人。

待他坐下来之后,我问:“要不要喝酒?” “你可以喝一点,我不喝。

” 我嘿嘿直乐,回去拿酒杯,刚进厨房,手机铃声又响了,于是折回去接。

“喂”我说。

“桐桐。

”是老妈。

“妈。

” “你在哪儿?”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

“在家呢。

” “桐桐,陈妍死了。

” 我愣了下,回问道:“陈妍?不可能。

” 瞬间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怎么可能,前几天她还给我发短信。

你早上不是还说到她吗?” “昨天晚上她就不见了,刚才我们找到她,她……”老妈没再说下去,转而说,“你要是有空,就来一趟吧。

”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挂掉电话,回头瞥了一眼慕承和,然后就开始一边对他解释,一边找证件,拿充电器,收拾东西。

慕承和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做这一切。

末了,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 等我们坐上去B城的大巴车,已经是下午四点。

本来我们的票是17、18号,哪知两个座位正好错开。

慕承和对我旁边的阿姨说了两句好话,才换在了一起。

阿姨笑盈盈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慕承和:“你们是同学啊,学校放假了,一起回家?” 我心情低落,没有答话。

慕承和笑笑,不置可否。

我发现,只要是他不想对对方说什么的时候,冲人笑一下就行了,真是一个好方法。

一上高速,司机就开始放电影。

他和我都没看报纸杂志,离电视屏幕又太远,于是一同望着窗外向后飞驰的景物。

我沉默,他也沉默。

大巴出了绕城高速,驶过立交桥时,换了个方向。

刺眼的阳光转而从我们这边的窗户射进来,我们不得不将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

我坐着不太舒服,就将头无力依在车窗玻璃上,随汽车一起晃动,偶尔颠簸一下。

在这种有节奏的摇晃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也没睡踏实,只觉得有人替我关掉头顶的空调风口,还将我的头换了个方向,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眼睛睁开,发觉并不是梦,而是我确实正靠在慕承和的身上。

他很瘦,所以肩膀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硌得不舒服。

但是犹豫了稍许后,我却让自己保持了这个姿势。

他一直没动。

我也不敢动。

我害怕,我稍微有任何动静,就会让他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

不知汽车又行了多少公里,我的眼睛看不到电视屏幕,一直在用耳朵听里面播放的电影,只知道男主角的第一次告白,被女主角拒绝了。

我脖子酸得厉害,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离开慕承和的肩。

这才发现,他其实已经睡着了。

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是为了让我能更好地依在他肩上,身体坐得很低。

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平放在膝盖上,五指微微卷曲,掌心向上。

大巴时不时地来回颠簸,每次晃悠一下,他膝盖上的手,就会往下滑一小截。

我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滑落,当最后完全下坠的时候,和我手碰在了一起。

我承认,我刚才是故意将手放在我们俩之间,守株待兔一般地等着它掉下来的。

可是在手背挨着手背的瞬间,我却突然弹开了,慌忙地将手收了回来。

在空调的冷气下,他的手显得有点凉,我的却是滚烫。

我都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和刘启谈着恋爱,却对慕承和存着妄念,于是翻开手袋,拿出手机给刘启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我有事去我妈那里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系列动作惊动慕承和,让他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将刚才我碰到过的那只手,又重新放回了腿上。

过了几分钟,刘启回复了我短信。

“什么急事?” “我妈妈一个同事的女儿去世了,我去一趟。

” “那你路上小心。

” 我看着那行字,按了返回键。

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我们这个样子的,起先接受他,是我自私地想利用他忘记慕承和,后来他对我好,我也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甚至公开了我们的关系。

跟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很安心,觉得他这么待我,我就应该接受,而书上、电视上那些感天动地的爱情体会,不过是骗人眼泪和钱财的艺术把戏,现实中的爱情就该是我和刘启这样,平平淡淡,有时间的时候吃饭约会,没时间的时候各自忙碌,几天不见面,也谈不上有什么思念或者心灵的悸动。

我甚至觉得,我对慕承和的好感仅仅是青涩少年的无畏迷恋和追捧,等我有了刘启肯定就忘了他。

可是,当我碰到慕承和的手的时候,就像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突然有点惊慌失措了。

“慕老师。

”我叫得很小声,但是过道前排看报的男人却依然听见这个称呼,很好奇地瞅了下我们俩。

“嗯?”慕承和回答。

“好像走到一半多了。

”我改口说。

其实,我想问,要是到了那里,我给我妈怎么介绍你,我老师,还是我的朋友?当我接触到那位男性乘客研究的目光,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启齿了。

“估计八点左右就能到。

”他意识到什么,补充说,“等送你到了之后,我就回A城。

” “慕老师……”我又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看我。

“谢谢你。

”我说。

连刘启都未想过要陪我来,而他却没有一点迟疑。

他笑:“每回你对我说谢谢,表情都很严肃。

” “啊?”我纳闷,“什么时候?” “上次在星巴克也是。

” 我想到自己后来一个人在大街上跟丢了魂似的,很不自在地反问:“有吗?再说了,你是老师,我是你手下的学生,肯定不能对你嘻嘻……哈哈……的……” 我缓缓顿住,没再往下说,因为发现他看我的眼色不太对。

只见他敛去笑容,眉毛拧起来,视线落在我的嘴上,然后又移开,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问。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迷茫,盯住我的唇。

“我真的说错话了?”我又问。

这下,他好像明白了,摇了摇头,还冲我努力挤了个笑脸,随即将头转过去,后脑勺依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我发现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汗,便急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晕车了?” 他却再没有搭理我。

我突然想起来,去年除夕的那天夜里,他也是这样,好像转瞬之间反应就变迟钝了,连说话都要重复两三遍才能听懂,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个慕承和。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冒上心头。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怕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过多久,大巴缓缓减下速来,最后居然停了。

司机一打听,才知道前面遇见了什么车祸,只能单向放行。

这一停,司机就将油门熄了,过了会儿居然还关掉冷气。

不到几分钟,车内的气温开始直线上升。

听见乘客纷纷抱怨,司机不耐烦地解释说:“我们用多少油,公司是有规定的,现在也不知道堵多久,只能省着花。

我顶多开一会儿,关一会儿了。

” 即使这样,仍然感觉到闷热。

慕承和一直没有动,眼睛紧闭,眉毛微蹙。

我记得他很怕热,也怕他热起来更难受,于是从手袋里翻出了记事本,扯了几页下来,叠在一起给他扇风。

他终于睁眼看了我一下,张口说了四个字:“薛桐,不用。

” 我说:“没事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 他合着眼,并无表情。

看着他的脸,想起小时,爸爸在世,我们家还住在老城区的房子里,他每回扛煤气罐回家,都要上八楼。

老爸长得胖,特别爱出汗,爬不了两层就会放下来歇口气,全身汗流浃背。

我便追在后面,拿着小扇子踮起脚给他扇风。

其实那点凉爽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老爸总会很高兴地说:“桐桐真是爸爸的好宝贝儿。

”偶尔在闷热难熬、又停电的夜晚,老爸也会拿着把纸扇子睡在旁边给我扇凉,而自己却汗如雨下。

一般情况下,我还没睡着,他就开始鼾声大作了。

回忆起这类琐事来,再想到陈妍的猝然离世,慕承和的急病,难免备感伤感,于是心中更加难受。

渐渐地扇风的频率开始变慢,手腕觉得酸疼,于是换了另一只手继续,坚持没多久,还是慢慢地缓下去。

就在我再一次准备换边的时候,他的手抬起来,指尖先是触到我的胳膊,随后缓缓地挨着皮肤往上移动,到了手腕,接着是手掌。

然后,他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再拉回胸前,没费唇舌,而是直接用动作制止了我。

我手上握着那几页扇风的纸,而他,则握住我。

并非像恋人牵手那般十指交握,而是从外面将我覆住,然后搁在他的腿上。

捏在我手里的临时纸扇,已经皱得不见原型。

我知道,他是觉得跟我说了我也没听,于是干脆不让我动弹。

“你要是嫌我烦,我不扇了还不行吗?”我说。

他置若罔闻,仍是没松手。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车载电视换了一部新电影。

远山的田野已经被渐渐降临的夜色模糊了,山头偶尔能看到一两户亮着灯的人家。

侧前方的路上车灯们们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条橘色和红色交织的灯光的长龙。

他的掌心是湿润、灼热的。

我想到,也许他不是不热,也许他不是嫌我烦,而只是觉得我那么做很累。

就像当年老爸问我:你那么使劲给我扇,你的手不会酸? 于是,我不动了,不再对他解释,也不再挣扎,心甘情愿地顺着他。

这时,大巴从完全静止转为缓慢移动。

发动机重新启动后,车厢里的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最新更新
热门小说推荐

宠妃罢工日常[清]

姿容绝艳、宠冠后宫的宜妃娘娘做了个预示未来的噩梦。 太子被废,老四登基,死对头德妃成了太后;她生的老五不得重用,小九幽禁致死,小十一幼年病逝; 连甜言蜜语宠她万分的康熙,晚年也一个接一个纳汉女,把她抛到了脑后去。 驾崩前,他还特意叮嘱新帝,若是宜妃跋扈不敬,不必顾及朕之心意! 最后她忧郁而死,下场凄凉。 梦醒之后 宜妃:本宫不干了。 这宠妃,谁爱当谁当! . 皇帝嘴上不说,心中有数, 三宫/

天刑纪

今朝修仙不为仙,只为春色花满园:来日九星冲牛斗,且看天刑开纪元。 /

表妹万福

女主角是商户之女,重生之后,为了躲过前世厄运,不择手段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本文男主裴石安。裴石安是国公府长子,增经少年卿相,名动京城,十六岁时却背负污名,远走西南。裴君子瑞方,律己正身,终还是载在了小表妹的手上,被迫娶她为妻。身世之困,父子君臣,随着小表妹这个小福妻的强行到来,男主角的人生也就此改变。本文女主重生,但没有多少金手指,非爽文。写男女情爱,痴云腻雨,也写父子君臣,相爱相杀。借用一读/

暴富后,咸鱼她又爆红了/穿成暴富女配后,咸鱼出道了

时见歌一觉醒来,变成了某娱乐圈爽文的炮灰女配。 女主的标准对照组,人人喊打的黑料爱豆,正企图靠选秀翻红。 时见歌低头看了看自己银行余额后面的九个零。 emmmmm,选什么秀!继承家产它不香吗? 她决定争做咸鱼,努力淘汰,回家当个平平无奇的富婆。 节目播出前, 时见歌能不能滚?别污染了选秀净土! yue了yue了,求赶紧让她淘汰! 节目播出后, 大家火眼金睛,在一众女孩中找到时见歌,正准备开/

在未来承包食堂(星际)

穿越到未来的容奕成了单身爸爸,为了养家糊口他决定干回老本行,承包贝兰德大学食堂,却因为两字之差承包成了贝兰德监狱食堂! 这可不仅仅是文字的区别啊啊啊!!! 容奕硬着脑袋走进了贝兰德监狱,开始经营食堂。 看他在监狱发现了啥? 暴躁老哥用自己粗大的手指织毛衣(监狱劳动改造任务)。 海盗大佬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是进贝兰德监狱。 植物学教授三进宫为的就是参加监狱合唱团。 容奕:?!果然,正常人的脑洞/

男配又被巧取豪夺了[快穿]

被绑住帮助男主走上人生巅峰的系统后,苏怀锦便一路翻车 结果,男主全都黑成碳了,并偏执的总想对他巧取豪夺 世界一:帮助冷宫里可怜的小皇子走上人生巅峰后,他非要娶我 世界二 穿成男主的白月光师傅,兢兢业业将男主送上江湖第一人宝坐,他想把师傅变老婆 世界三 被逼参加变形记,在山坳里,为了逃避劳动,吃好喝好,虚伪的对男主好,等离开时,我甩了男主一走了之,数年后,男主风光归来,成为了我债主,每天逼我/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