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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与秉合两大锅伙在陈家沟子鱼市上一场混战,直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
姜小沫三刀捅死了阚二德子,杀人可不是宰鸡,下手之时唯恐不狠,如今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这口恶气也出了,他才觉得双手直哆嗦,又看官兵来了,自知大事不好,趁着乱子,跟条泥鳅一样钻进胡同溜了。
跑到一半发觉自己身上脸上全是血,撞上巡街的肯定会被人拿住。
九河下梢的老百姓都吃挑水,家家户户门口放着大水缸。
他顾不上天冷,扎进路边一口大水缸,匆匆洗去血迹。
姜小沫自己也明白,刀伤人命非同小可,天津城是不能待了,他又没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也不知该去哪里避祸,只想着逃得越远越好。
姜小沫撒脚如飞,跑到一片荒洼野地,扭头看不见天津城了,这才稍稍放心,双膝跪地,望着爹娘坟头的方向磕了四个响头,爬起身来继续逃命。
他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寻思的,鬼使神差一般,奔着西北便走。
途中看见几个倒卧,都是破衣烂衫的乞丐。
灾荒不断的年头,遍地是路倒,他也见得多了。
只不过其中一个死人胳膊肘底下,压着一副三岔板。
以前有这么一路打三岔板的叫花子,向人行乞的时候,并不求爷爷告奶奶,不要残汤剩饭,至少得要下一枚铜钱。
三岔板又叫“撒垃鸡”,二尺多长的两块窄竹片子,上镶铁钉、铜钹,加上一块窄长如锯齿的竹板,敲敲打打且说且唱,说什么唱什么并无一定之规,莲花落、秧歌柳子、小曲小调,会哪个来哪个,挨家挨户地讨要,相当于半个卖艺的。
姜小沫是门里出身,认得这个玩意儿,拾起三岔板,对乞丐拜了几拜:“大爷您驾鹤西去,再也用不上这个板子,我可就拿着了。
”他又捡个粗瓷破碗,拿根树枝子当打狗棒,凭着以前跟爹娘学过几句数来宝、莲花落,逢村过店就打着三岔板唱上两句。
这小子有个机灵劲儿,知道见着大婶子不能喊老太太,见着有钱的得喊大爷,不能喊大叔,赶上心好的,多少能舍给他一口残羹冷饭。
这一路之上他少说话、勤磕头,讨来干粮大饼子舍不得全吃了,放到袋子里存着,饿急了才啃上一口。
为了这口吃的,他也干过抢切糕、抓馅饼的勾当,没少挨打挨骂,还险些让狗咬死。
以往那个年头,乡下养狗无非为了看家护院,全是恶狗不说,还特别势利,看来人穿戴齐整,它就躲着你,冲你摇尾巴;如果说来了要饭的,必然追在屁股后头撒着狠地咬,叼住了就不撒嘴,恨不能咬死你,真应了那句话——不要饭不知道狗狠,所以要饭的手上都得有一根打狗棍子。
由打天津城出来的时候,天气就已经转凉了,挨饿受冻走了一天又一天,姜小沫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张家口,再往前就是塞外了。
此时他脸上的泥比铜钱还厚,手上冻得裂口子,脖子上全是皴,发辫也擀毡了,满脑袋虱子,身上的棉袄破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窟窿,几乎变成了渔网,让风一打比小刀子拉还疼。
姜小沫想起他爹姜十五说过,口北是衔接蒙、晋、京师的要地,贸易兴盛,商贾云集,跑江湖卖艺的极多,生意好做,挣口饭吃不难。
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了,便在周围转了一圈。
秋末冬初,正是贩卖牲口、皮毛、药材的旺季。
城门外的官道上,骆驼队、马队往来不绝。
墙根底下支着一排排的货架子,摆满了土特产,还有卖大饼、黄糕、火烧、糊糊面、糖麻叶之类的小吃摊子,“腾腾”地冒着热气。
空场上圈着一栏栏的驴马牲口,南来北往的牲口贩子不顾张风喝冷,三三两两地凑在集市上讨价还价。
没有用嘴的,买卖双方袖里吞金、拿手捏价,俗称“捏噶儿”。
相距驴马市不远另有一片空场,很多跑江湖的在那边卖艺。
卖艺的分文武场,文场不能挨着文场,武场不能挨着武场,免得抢生意。
武场上有吞宝剑、举石锁、崩铁链、耍大刀之类的把式。
文场上有唱大鼓梆子戏的,有打快板演双簧的,还有草原上来的琴书艺人,手持马头琴自拉自唱,唱词多是自编的。
姜小沫拿眼一瞄就明白了,驴马市上的商贩虽多,却忙于做买做卖,要饭的过去搅了买卖,那不是故意找打吗?杂耍场子上的人也不少,可都是来看玩意儿的,十之八九带着零钱,却有道是“善财难舍”,有钱还留着解闷儿呢,舍不得给穷人。
卖艺的挣一天花一天,谁也没有闲钱打发要饭的,想要饭得往堡子里走。
满清入关时的“八大皇商”,在堡子里盖起一座座深宅大院,十几条大街纵横交错,街面上的饭庄子、老酒馆、绸缎庄、车马店、药房、当铺、刀剪铺……一家挨着一家,不过姜小沫不敢往那边走,因为他爹娘是跑江湖卖艺的。
以前的江湖人背井离乡冲州撞府,吃着破梨烂枣大碗茶,跑遍了三山四码头,他自己也在花子堆儿里混过,对丐帮的规矩一清二楚。
正所谓“讨饭花子结成伙,大罗金仙不敢惹”。
旧时西北路的丐帮分成“里家门”和“锁家门”,拜着不同的祖师爷,有道是“里家门走遍天下,锁家门独占一方”。
里家门是游走各地的流动乞丐,锁家门则固定在一个地区乞讨。
用丐帮的市语来说,乞丐占据的固定地盘叫“讨吃窑”,大帮主称为“鞭杆子”,据说是当初老皇爷亲赐了一根牛皮鞭子来替代打狗棍,锁家门的花子头世代相传,每年还要交由当地的官府验鞭,验完了加盖官印。
这根鞭子象征着花子头的权势,打死人不用偿命。
鞭杆子往下还有充当军师的“落子头”、打头阵的“帮落子”、编唱词的“相府”、舍皮肉的“扇子”、豁命的“破头”等等,可谓等级分明、规矩森严。
锁家门的乞丐不只讨饭,街面上的粪便脏土,全由他们清理,捎带着抬埋路倒,扒下死人衣服,洗掉血迹泥污,卖给估衣铺子。
最有油水的是“蹲门子”,哪家有红白喜寿,得提前给够了他们钱,到时候派几个叫花子守在路口,蹲到主家看不着的地方,拦挡外来的饥民乞丐。
主家认头掏钱,买的就是这份清静。
锁家门的鞭杆子在讨吃窑中说一不二,当地商户按月给他交银子,否则难求安稳,包括八大皇商在内,很多有钱有势的大财主、买卖商号的大老板,甚至当官的遇上急难之事,也得求鞭杆子帮忙。
姜小沫来到口北,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不过他鼻子底下有嘴,在城外驴马市打听了一圈,便从一个老叫花子口中得知,口北锁家门盘踞在祭风台二鬼庙,周边有不少乱葬岗子和旧砖窑。
所谓二鬼,其一指衣衫褴褛讨饭行乞的活鬼,其二指扔在乱葬岗喂野狗的死鬼。
乞丐们成群结伙聚集在二鬼庙附近的破砖窑和坟窟窿中,白天出去乞讨,晚上把讨来的吃喝混在一起,点燃柴草,用大锅熬成杂和菜。
为首的鞭杆子人称“大罗罗密”,是个全身脓疮的大胖子,坐着躺着一边高。
还长了一对阴阳眼,两只眼一个大一个小,大的盯着活鬼,小的盯着死鬼。
手持掩身棒子,身穿团龙褂子,捧个破砂锅子,统辖三十六个讨吃窑,比察哈尔督统管的地盘还大,官府管不了的全归他管。
手下那些个叫花子,不乏负案在逃的贼寇、杀人越货的强盗。
到了这个地头上,皇上的二大爷和阎王的小舅子都没他好使。
他这个花子头儿,甚至放债借粮。
放债是驴打滚的蹦蹦利,放一百还二百;借粮二八扣,借八斗顶一石,还一石顶八斗,借出去发霉的陈粮,还给他得是头等的好粮。
流民乞丐来到口北,在驴马市讨饭不要紧,但是不能进城门,城里头那一大片,全是锁家门的讨吃窑,外来的乞丐想在城中夺食,那不是活腻了找死吗? 驴马市白天人多,天一擦黑即散,周围的几家小饭铺也只卖晌午饭。
外来的里家门乞丐,大多裹挟在逃难的灾民当中,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有人为了讨得一口半口的吃食,不惜割掉半张脸,或是截去一条胳膊两条腿,在地上爬来爬去,磕着头乞讨,用花子们的行话叫“披街”;也有耍蛇的花子,背着蛇笼,里面塞着三条腿的癞蛤蟆、四个爪的蛇舅母、猫崽子大小的老耗子,手上摆弄着一条一尺来长的花蛇,在众人眼前乱晃,这一路称为“扯溜儿”;也不乏“拍花”的人贩子,江湖上称之为“吃腥饭的”,借讨饭掩人耳目,东边偷个小闺女,西边抢个小小子,专干拐卖人口的勾当。
姜小沫干不来这几样,砍胳膊剁腿嫌疼,耍耗子耍蛇怕咬着。
他流落江湖多时,知道缺爹少娘得受多大罪,拍花子之类缺德带冒烟的勾当打死他也不肯做。
去驴马市当个碎催也不行,人生地不熟的,插不进去脚不说,他又是在天津卫一弹弓子打翻了马车,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瞅见马勾心思。
不过口北是繁华之地,做买做卖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怎么着不能混上一口饱饭?想当年他爹娘姜十五和大鸭梨,不就是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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