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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了遛湖、喂鱼又喂鸥。
后来改成小区散步,买包子。
后来改成拄着藤杖挪动。
他回到自己的单身汉双人宿舍,同舍人这天没有回来,他构思了一番,他写了一夜,一不做二不休,他虽然没有提名字,他在高级笔记本上写了一封给仉仉的信,他相信这封信的汹涌超过了大湖里的波浪,大浪没过了元代的石桥。
他写得比歌德也比福楼拜还比泰戈尔好。
这个礼拜天刮起大风,但是天晴朗得爱死人,因为是深秋,或者更正确地说,是初冬,今天立冬。
柳条刮得大把大把地横在了空中。
杨树上的黄叶纷纷飘扬起舞。
他悄然觉得,再没有几天树木就会变得光秃秃、瘦棱棱,一片茫然。
他在那个刮大风的礼拜天,在金色头颅带来的不安中,怀着对于春夏秋季节的恋恋不舍,慌慌乱乱地去到了大湖公园。
其实是小小的湖。
小湖里翻滚着大浪,他想起鲁滨孙、哥伦布与麦哲伦的航海。
大浪使他走在公园的石径上,也感觉到了地表的起伏。
夕阳使桥洞明暗庄严分明峻厉。
西风使头发与柳条一样地不胜灵感,不胜胡思乱想,以及四季风雨,喜怒悲欢。
寒冷与衣衫褴褛使青春年华屈辱莫名。
游人瑟缩着零零散散,树叶不知道何方是归宿。
李文采想了想是不是应该跳到波浪翻滚的湖水里去,那就更是彻头彻尾的叛变了。
他在波涛的大浪边一坐坐了五个小时,直到公园管理人员将他驱逐。
这天早晨欲醒未醒的时候,他梦中看到的是一张老式胶木唱片,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怕过于干燥,他往微波炉里加了一调羹水。
他们的家乡管商鞅受到的车裂之刑叫作“大卸八块”。
他认定的是,他正在大卸八块,也许是十六块……他不知道是哪儿错了环儿,是脱臼也是裂缝,是爆胎也是滑扣,他已经是一个叛徒:他是父母的、妻子的、文学的、家乡的、八路军的、儿童团的、党支部与学院党委的、革命的、外语的、学生会的与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叛徒。
全都放下了。
在那次聚会上,老同学们最后说他笑得真诚、纯朴、沧桑。
“人可以用一生,打造一个真诚、纯朴、沧桑的笑容。
”同学们说他的此话可以进电视节目“名人名言”。
他大笑起来,一直笑出了眼泪。
然后李文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的生活,他的经历,他的处境身份与他的对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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