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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关系?如果说没关系,她为何要召自己入宫教琴,刻意让皇上见了自己的面?如果说有关系,却又令人想不透,她就不怕弄出第二个姜贵人与她争宠吗?不过,这女人也根本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吧? 那边曦禾已走至太后面前,行礼道:“曦禾跪请太后安。
” 太后点点头,赐了东首第二个位置给她,曦禾尚未入座,一老宫人进来道:“太后,端则宫来人传话,说是姬贵嫔昨夜饮酒过度,这会儿宿醉未醒,勉强出行,恐酒气熏人冲撞天危,所以今天就不来了,还望太后恕罪。
” 姜沉鱼一听,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
传闻姬忽离经叛道,进了宫也没个做妃子的样子,只是皇上爱她之才,对她恩厚德沛,纵容之情,几比曦禾更盛。
也因此,太后听了依旧一脸平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点头道:“知道了,让他们回去好生伺候着。
” 众妃心中叹气,这事也就是姬忽做,要换了别个,早砍一百回脑袋了。
那边曦禾咯咯笑道:“既然贵嫔不来,这第一把椅子,就让给臣妾坐吧。
” 太后瞥她一眼,未做拦阻。
众妃心中又叹,这事也就是曦禾敢,别人就算心里想坐那头把椅子,也断然不敢当众说出来的。
如此众人各自在位置上坐好,听太后训话道:“哀家老了,身子也不利索了,所以,这宫里的事也懒得管了,管也管不动。
只求你们念着皇上,天下初定,多为他分些忧,莫再横生事端,惹他不悦。
” 众妃连忙称是。
太后的目光在众妃子脸上一一扫过,看曦禾时停了一下,最后落在沉鱼脸上,似有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一叹道:“就这样吧。
哀家倦了,今后这请安,也不用日日都来,皇家的媳妇难当,咱们就都省点事吧。
” 说罢,竟是起身扶着宫人的手蹒跚地去了。
姜沉鱼咀嚼着她那一句“媳妇难当”,不禁有些痴了。
自己年方十五,这一辈子,可都要在这围墙里度过了啊……以姜家之势,既做不成姬忽那样的潇洒,亦仿不得曦禾那样的无畏,真是万分尴尬的一个处境。
而唯一的亲人……她看向画月,心里又黯然了几分。
内室中安静了半盏茶时间,坐在末首一个不起眼的粉衣妃子忽惊呼道:“啊!” 众人齐齐扭头:“怎么了?” 那妃子自知失态,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寻莹只是见到夫人颈上所戴的珠链和淑妃左耳的耳环,那珠子似是出自一套,所以才一时失言……”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一看,果然,两颗珠子一样大小,圆润光滑,稍有区别的是,在阳光下姜沉鱼那颗泛着浅浅青蓝,而曦禾那颗则是幽幽朱红,两相对比映照下,分不出究竟是珠由人增色,还是人因珠生辉。
先前那被挤对的柳淑仪这会儿逮到把柄,扬眉笑道:“真是,这不就是去年宜国进贡的那对珠子么?贵人果然是个好姐姐,连那么珍贵的珠子都给了淑妃。
也就是淑妃这样的容貌,才能和夫人一争长短啊,我们这些粗鄙姐妹,可全是不够看了。
” 姜沉鱼心想:得,这下子可是既挑拨了画月,又挑拨了曦禾。
谁不知道若论美貌,图璧当属曦禾为首?柳淑仪这么说,摆明了唯恐天下不乱。
哪知曦禾并未接受挑衅,依旧眉眼含笑静静坐着,半点插话的意思都没有,倒是画月脸色大变。
她之前送沉鱼此珠,是为祝贺她与姬婴的婚事,谁知被曦禾半途搅局,突然间也变成了皇帝的妃子,如此一来,这只珠子戴在妹妹耳上,真真像个天大的讽刺。
她虽强行抑制着心头怒火隐忍不发,但此番在大庭广众下被奚落,顿觉颜面扫地,再难将息。
当即豁然站起,拂袖冷冷道:“本宫觉得乏了,先行告退。
” 姜沉鱼见她走,连忙也跟着起身道:“姐姐等等我,我同姐姐一起走。
”谁知姜画月似未听闻,自顾快步而行,在满屋子人古怪的看好戏的目光中,姜沉鱼又是酸楚又是难过,也顾不得更多,匆匆追上前去。
一直追到了洞达桥,才堪堪追上,她一把拖住姜画月的手臂道:“姐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 姜画月回眸看她一眼,眸中百绪呈现,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最后惨然一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 姜沉鱼急道:“姐姐,你明知入宫非我所……” “是么?那真是巧了。
”姜画月唇角上扬,笑得刻薄,“我这边刚查出身体……有病,你可就进来了。
” “姐姐,那件事我未对任何人说过,包括爹爹,我若说谎,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姜画月见她说得坚决,眸底闪过一抹痛色,别过脸道:“那又如何?你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
从小你就最是聪明,表面上看似无欲无求,但看准的东西从来逃不出你的手。
大家都夸你性子好,也因此都最喜欢你,明里暗里,都不知给了你多少好处。
” 姜沉鱼倒退三步,满脸震惊地颤声道:“姐姐……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记得有一年的中秋,爹爹考我们三个,谁能将羽毛扔得最远,就把水晶月饼赏给谁。
结果你借用小鸟,一举夺魁,爹爹给你月饼,你却说要与我和大哥分享。
我当时只觉你是那般善良无私,但此事后来被师爷知晓,自那以后,他最喜欢你,对你倾囊相授,甚至远游前,把他的琴都送给了你。
”姜画月说到这里,眼圈红了,五官开始扭曲,哽咽道,“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毕师爷……” 姜沉鱼倒吸口冷气,只觉手脚冰凉。
那一字一字砸下来,比冰雹更痛绝。
原来芥蒂在很早以前便已种下,只是她懵懂天真,一直不知而已。
“你从小什么都不抢,独独喜欢跟人抢感情。
哪个人要说了声喜欢我,你必然要费了十二分的心思令得他更喜欢你,如今,你又要进宫来抢皇上吗?” “姐姐……”姐姐,你为何要这样伤我?姜沉鱼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一遍遍地想:姐姐,你这样伤我,你就快乐吗?你不疼吗?姐姐,你不痛吗? 她一直以为只要好好解释,十几年姐妹情深,终能融化一切误解。
她以为姐姐是知道她对公子抱着怎样一种柔软情怀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用冰冷的刀一样的句子,慢慢地、异常残忍地凌迟着她的心脏的人,是谁? 是谁啊? 偏偏,语音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幽幽地传入耳际:“不过这回你没戏的。
你不会有机会的,沉鱼。
因为,你争不过曦禾的。
并不是因为曦禾比你美,而是因为她和皇上拥有同样的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你没有。
所以,沉鱼,你没有任何机会……” 姜沉鱼如具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最后,抬起头,深深地望了姜画月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大步离开。
“长相守”在她肩上回荡,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颗珠子,心想,真好,这下子都齐了。
公子穿的耳洞,姐姐送的耳珠,齐了。
从今往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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