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券商就职,所以,也不能完全说是下海,还在这个体制内,但公务员的身份是要放弃了。
” “那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呢?” “应该是先担任副总吧,具体的还要再谈一下,没那么快。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在北京见面了。
” “黄明哥,无论怎么说,我都要祝你一切顺利,一帆风顺!”林子昂说完,提起酒杯,敬黄明。
“子昂,我们是好兄弟,或许今后业务上,还会有交集呢。
”黄明说道,“来,我们一起干杯!” 那一夜,黄明和林子昂聊了好多好多,举手投足间,洋溢着闯荡一番的雄心壮志。
林子昂被这种情绪感染了,感觉也像是做了一回自己的主人,终于摆脱了那个被人赏识,被人选择,进而期待被人提拔的“被动”身份。
那一夜,林子昂真心觉得,年轻真好!因为年轻,也就意味着还有很多种可能,仿佛美好的明天,就在前方召唤着这些少年得志的宠儿。
那天晚上,与黄明分别,都快凌晨1点钟了,林子昂回到省政府招待所,躺在大床上,竟比任何一个出差在外的晚上都要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正好8点半,黄秘书准时到达省政府招待所,接到杜铁林后稍微耳语了几句,杜铁林点头示意明白。
三人坐上小车,直接去了省政府大院,其实两个地方离得很近,但需要坐上小车才方便出入。
总之,一切入乡随俗,听黄秘书安排就是了。
到了省政府大院,就像当初在北京一样,杜铁林单独进张文华办公室谈事,林 子昂则到黄秘书的办公室小坐一会儿。
因为和黄明太过熟悉了,就着昨天的话题,林子昂便和黄明两人东聊西扯,时间过得飞快。
约莫到了10点半的样子,杜铁林提前从张文华办公室出来了。
杜铁林出来时,林子昂并没见着张文华出来送行,便觉得有些奇怪。
此刻,杜铁林已经和黄秘书打了招呼,二人便在黄秘书的陪同下,匆匆地出了省政府大院。
林子昂依稀记得,那天是个阴天,从H省回北京的高铁上,杜铁林一言不发。
林子昂坐在老板身旁,依据公司即时传递来的信息,间或着询问他这事怎么办,那事怎么办,碰到这时,杜铁林方才应付着回答几句。
其余时间,全程都十分静默。
林子昂并不清楚,在张文华办公室里,老板和张局聊了些什么,也不清楚香港发生的事情,为何让沈天放和薛翔鹤如此紧张。
在这个圈层里,有很多事情,林子昂是只见表象不知背后奥妙的,客观上,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不知道,反而是一种保护,这个道理是林子昂事后才领悟出来的。
但在事情经历的整个过程中,谁不希望多知道一些呢?又有谁不希望自己就是整个事件中的主角呢? 分明似喜非为喜,恍惚闻香不是香。
主角,真的有那么好当吗? 回到北京,振华控股内部的紧张气氛又再次浓重起来,感觉马上要迎接新的重大战役了。
只不过,沈天放也好,包括最近经常来北京的薛翔鹤,他们每次开会的神情,都变得严肃了,神情也不似过去。
倒是沈天放和薛翔鹤两个人私下里的交情,比过去增进很多,大概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起沟通的共同语言了。
外部的市场环境风云突变,各种消息扑面而来。
杜铁林说,如果这是冬天,那肯定会有草木死去,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但只要我们能够活下来,到了来年的春天,我们就是当仁不让的主角!看来,老板要开始发力了。
众人纷纷觉得,这会是振华控股发展历史上的一个重大的转折和跨越。
正当所有人都在期待振华控股的“伟大崛起”之际,有一个坏消息,却提前传到了杜铁林的耳朵里。
安可为打电话给杜铁林,说王儒瑶先生病了,确诊为胰腺癌晚期,一个最坏、最坏的诊断结果。
杜铁林整个人,顿时,就懵掉了。
熟悉杜铁林的人都知道,杜铁林和王儒瑶明面上是师生关系,但某种程度上,情同父子。
杜铁林的父母过世得早,在老家安徽歙县,杜铁林从小是在叔伯父家长大的。
到了北京上大学,包括后面成家立业后,虽然他也常回老家看望叔伯父,但从精神维系上而言,杜铁林与王儒瑶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也更为紧密。
王儒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远在美国定居,本来约定待王儒瑶退休后,老先生就和老伴一起去美国女儿家常住,顺便再照顾小外孙,颐养天年。
王儒瑶也确实去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总觉得没有在国内逍遥自在。
卸任系主任之后的前两年,因为又带了一届博士生,王儒瑶便借着带学生的“正当理由”,一个人待在北京,老伴则去了美国女儿家。
王儒瑶顶多寒暑假去美国短暂居住,碰上特别不情愿的时候,就说学校有重要会议,或者就说要去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反正就是尽量推脱,不去美国。
过去,王儒瑶并不热衷参加这种学术会议,但自从半退休状态后,一听研讨会还有其他老朋友参加,再偏的地方他也愿意去,图的就是这份老友相聚的热闹。
等到自己带的最后一届博士生毕业,王儒瑶终于彻底退休,他便没有理由总是待在国内。
加之,老伴非常享受在美国同女儿一家生活的天伦之乐,便要求王儒瑶也要去美国,不许一个人待在北京。
王儒瑶无奈,只好从了。
为此,王儒瑶还和杜铁林吐槽过。
老先生说:“我一个堂堂国内知名大学的中文系主任,知名学者,跑到美国去,好山好水好冷清啊。
我一个人在北京待着,看似冷清,但我那么多的学生朋友,多热闹啊。
北京待腻味了,就全国各地跑跑,学生故旧那么多,我自己开心,我自己乐意啊。
” 杜铁林便劝王儒瑶,说:“老师,您也不能太不食人间烟火,美国也要去适应着住住,中西贯通,才会更有收获。
” 王儒瑶不等杜铁林说完,就把这个话题给堵住了,不许说,进而反问杜铁林一句:“铁林,你们公司有食堂吗?” 杜铁林觉得奇怪,说:“食堂倒是没有,但有固定吃饭的饭店,平时也有送餐。
” “行,那等我以后老了没饭吃了,没人照顾我了,我到你公司来,你给我留份盒饭就行。
” 杜铁林哈哈大笑,打趣着说:“别以后啊,现在就可以,随时都有好酒好菜招待着。
” 如此看来,人退休与不退休的状态还真是不一样。
譬如一个几十年忙惯了的人,过去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觉得各种琐事耽误时间,浪费生命。
但现在突然就把这些琐事抽走了,真的百分百退休了,又羡慕起原先那些琐事了。
毕竟,过去事情多,再多的时间也能被填满,现在突然没事情了,要你主动去消耗掉这些时间,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啊。
杜铁林在自己老师身上,明显看到了这种变化,要知道,王儒瑶可是国内学界的顶尖学者,写书、讲座、各种学生故旧来访,已属忙碌之人。
但即便如王儒瑶,退休前与退休后的生活,都能体会到冷清与热闹的差别,更何况别人呢。
王儒瑶在美国女儿家的时候,杜铁林特意去看过一两次,因为两家人的关系太近了,胜似一家人。
平日里,王儒瑶的女儿小茉管杜铁林叫大哥,情同兄妹,也是无话不说的关系。
杜铁林便说,老师您在美国乐得潇洒潇洒,慢慢住,住到后面就能体会到里面的好了。
您要是待在北京,雾霾那么严重,您年纪上去了,怕您受不了。
王儒瑶说,雾霾我不怕,我就担心这加州的阳光,这蓝天白云的,把我寂寞得憋出病来。
拗不过老先生的脾气,最后,王儒瑶拉着老伴,还是回了北京。
杜铁林平日里去看望王儒瑶的时候,喜欢当面登门拜访,在老师家喝个茶,或者就是在外面请老师吃个饭。
其实,这也是师生之间各得其所的一种调剂与放松。
最近一年多,因为生意上的那几件大事,杜铁林到处奔波,去看望王儒瑶的次数少了些,经常是安可为去看过老师后,再转告杜铁林有关近况。
这次杜铁林辗转香港和K总谈判,再转到H省见张文华,回到北京后,突然接到安可为的电话,本以为是惯常的情况通报,没想到,却得来这么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所有的情绪,便全部集中到了一处。
“可为,我想办法找最好的专家。
北京如果治不了,咱们就去日本,东京有一个癌症研究中心,是亚洲最先进的。
一定要不惜代价,治好老师的病。
”杜铁林在电话里和安可为交代着。
安可为说:“大师兄,你先来一趟吧。
老师有话跟你说,问你啥时候能来?还说,你怎么总不在北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北京,在北京,我刚回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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