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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一定都会怀疑他。
何况段怀清以前也曾为父亲治病,他的医德有目共睹,不会与霍川狼狈为奸。
思及段怀清那一番话,宋瑜心情陡然低沉:“园主若是无事,我还要回去照看父亲。
” 她贴着墙角走出,意外的是霍川竟然没有阻拦,他立在原地不动声色。
宋瑜快走两步避开一段距离,外面日头明晃晃照在头顶,她下意识伸手遮挡。
透过指缝,她看见不远处匆匆行来的丫鬟,后头跟着宋琛和谢昌,还有一个宋瑜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澹衫薄罗上前细心查看,一脸戒备地朝她身后看了看:“姑娘没事吧,霍园主可有为难你?” 话音刚落霍川便从墙根缓缓走出,一旁仆从低头扶着他手臂引路,他就立在宋瑜几步开外。
宋瑜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谢昌面容紧绷,他身后正是一脸幸灾乐祸、兴致盎然的谭绮兰。
宋瑜正思忖该如何解释这场面,谭绮兰便按捺不住恶语相向:“上一回我便觉着你们之间有猫腻,没想到果真被我料对了!青天白日的,真是下作!” 她才说完便被谢昌一把拉到身后:“你住口。
” 谢昌抬头果见宋瑜脸色不悦,紧抿唇瓣,细一看她的樱唇略有红肿,不必想他都知道怎么回事。
他登时震怒,顾不得什么君子礼仪,上前几步扳过霍川肩膀,举起拳头砸到他身上:“卑鄙!” 霍川反应不及,被他一拳砸中嘴角,身子一仰摔在身后墙上。
众人哪能想到平日温和的谢昌忽然暴怒,连忙上前阻拦。
仆从扬声唤人,手忙脚乱地将霍川扶起,只见他嘴角迅速泛起青紫,嘴唇上还有淡淡血迹。
仆人拿出手帕打算给他擦拭,却被霍川伸手挥退。
霍川面色下沉,挑唇嘲讽:“谢公子此话怎讲?” 此话问得巧妙,谢昌怎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实情,但霍川三番五次败坏宋瑜清白,实在可恶,他忍不住上前要再补一拳,立刻就被周遭围上来的仆从拦住。
他们两人起争执,其余人都看得糊涂,宋瑜更是睁大眼不知所措。
唯有谭绮兰在后头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地探出头来道:“这能怎么讲?谁知道你们二人躲在此处做什么腌臜事,难怪我谢表哥生气,要我说谢家跟宋家定亲简直是丢人!” 宋瑜最近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几乎要忘了这人是多么不讨喜,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像闺阁里的姑娘。
不只是她,连宋琛都听不进去,挽起袖子就要上前:“这臭丫头欠收拾!” 霍川眉峰上笼了寒意,脸上仿佛凝结一层冰霜,旋即又舒展眉宇揶揄道:“若论卑鄙,谁能及得上谭家小姐?” 谭绮兰皱眉不解:“你说什么,不许乱说话!” 他不答反问:“小姐知道平康里吗?” 言罢谭绮兰脸色煞白,一改方才嚣张气焰,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地否认:“那、那样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知道……” 这无非是不打自招,霍川岂会同她一般见识,权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然而这却引来宋瑜疑惑目光,她深感不解地看向霍川,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知道谭绮兰所作所为,可他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霍川事后让人查过,彼时寺庙一事事出蹊跷。
当时他明明记得同行的还有谭绮兰,只不过翌日她先行离去了。
再后来因缘巧合他们又见过一面,她态度跋扈嚣张,霍川对那日前因后果多少就有了猜测。
随后他便让人去查谭绮兰最近行踪,立刻就查出她果真跟平康里的人有过接触,只可惜证据被人提前要走了。
谢昌并未将两人对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悔将谭绮兰带来此地。
带谭绮兰来实非谢昌本意,而是她今日去宋府寻人未果,听家仆解释便巴巴地赶到别院来。
她跟宋瑜向来不对付,此刻谭家受难,宋家袖手旁观,她越发口无遮拦,私认为一切全是宋家过错。
谢昌让人先带她回去,留下只能作乱。
临行时谭绮兰途经宋瑜跟前,狠狠朝她瞪了一眼:“你不配嫁给我谢表哥。
” 宋瑜不理会她,倒是宋琛忍不住嗤笑:“要不然你嫁?” 两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谭绮兰冷哼一声愤恨离开。
宋瑜本以为霍川会将大隆寺的事说出来,是以才没工夫搭理谭绮兰,待人走后才惊觉手心一片冰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迎上谢昌复杂视线,她禁不住缩了缩,她正欲开口解释,他却抢先道:“我认识许多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宋老爷愿意,随时可以送往谢家诊治。
” 宋瑜张口讷讷地道:“可是父亲已然受不得颠簸……不能再转换地方了。
” 谢昌听罢好似忽然气馁了一般,看着宋瑜的眼神满是诚恳:“三娘,我也可以帮助你。
” 宋瑜有一瞬间的不忍,他为自己出拳,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种种举措令人感激。
左右为难之下,宋瑜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以后每次来看父亲,都会跟宋琛一起,形影不离。
” 这话何尝不是说给霍川听的,宋瑜悄悄往一旁看去,只见他嘴上血痕已经擦拭干净,稍抬了抬头,对着二人冷嘲热讽:“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说罢,他面无表情地按原路折返,表情更显阴鸷。
宋瑜怔忡,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敛下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彩。
她后退半步微微一礼:“我去里面照顾父亲,公子和宋琛可先行离去。
”说完,不待人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
谢昌凝望着她背影,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原本以为谭绮兰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第二天她便出乎所有人意料。
陇州大清早便流传开了消息,说宋家嫡女既与谢家定亲,又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
先是大隆寺夜半不在房中,再是终日与花圃园主来往,更被人亲眼撞破,实在不堪。
流言蜚语泰半是女人口口相传的,往日嫉妒宋瑜容貌的人,此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可劲儿地泼脏水。
是以不出半日,整个陇州便知道宋家小姐“闺中不检”。
那些话传得实在难听,薄罗听罢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去街上跟人打一架:“呸,无凭无据的竟能这么诬陷人!仔细一个个嚼烂了舌根子!” 宋瑜哪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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