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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帮帮寡人。
” 祁律的心跳很快,感觉姬林的呼吸滚烫,喷洒在自己的面颊之畔,带着可以燃烧起来的温度。
他的手还紧紧贴在姬林的胸口上,隔着素色纯净的衣裳,感受着年轻天子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二人的心跳几乎契合在一起,那种共振让人麻痹。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祁律的神经也被麻痹了,一时间大脑放空,什么也想不到。
姬林慢慢的,一点点下垂下头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缓缓的缩短,再缩短。
“唰!”就在这个时候,姬林狠狠低下头去,祁律感觉滚烫的气息刷在自己的面颊上,烫的祁律一个激灵,那触觉十分柔软,蹭得他面颊火辣辣的。
是姬林的嘴唇,蹭着祁律的面颊突然滑下去。
祁律屏着呼吸,却听“咚!”的时候,姬林猛地向下一压,彻底醉死过去。
“嗬——”祁律倒抽一口冷气,压得他差点吐血,刚才姬林还是“床咚”的状态,双手支撑在祁律耳侧,现在倒好,瞬间睡死过去,人高马大的像一头牛犊子,直接压下来,祁律仿佛感觉到了泰山的重量。
“天……天子……?”祁律唤了两声,姬林没反应。
“王上?” “我王……?” 姬林还是没反应,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简直秒睡,雷打不动。
祁律屏住呼吸,用尽全力,使劲推住姬林的肩膀,“嘭!”一声将人推翻出去,连忙从榻上爬起来,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不知是因着天子太沉了,还是因着刚才那滚烫的意外,祁律的呼吸十足紊乱,赶紧深吸两口气,平定下自己的气息。
直男,我是直男,钢铁直男……祁律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就算天子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浑身肌肉的大老爷们,自己和他只差二两肌肉而已。
祁律用袖袍给自己扇着风,回头瞥了一眼睡死过去的天子,心头一突,难道……自己真的不是钢铁直男,而是天生有点弯? 祁律心想,自己原本没谈过恋爱,因为谈恋爱很麻烦,他从没想过要谈恋爱,更没想过要找个男人谈恋爱,如今这么仔细一回味,难道是自己天生有点弯,所以才没去谈恋爱? 祁律摇了摇头,也不对,自己天生对谈恋爱这种事情兴致缺缺,让他去谈恋爱,还不如做两道菜,小酒儿一喝。
果然,是喝多了酒,祁律心想,自己也喝了一些特意给周公黑肩调配的大补酒,果然补酒这东西不能乱饮。
况且…… 天子好像对郑姬还有一些别样的感情,方才还因着自己夜会郑姬而吃味儿来着。
祁律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起初觉得天子对待自己“特别暧昧”,是祁律多想了,因着天子好像特别依赖祁律,那种感情或许就如雏鸟,毕竟姬林刚刚遭受到了叔父和师傅的双重背叛,想要找一个能依赖的“长辈”也的确情有可原。
正巧了,祁律比姬林大一些,而且又帮助了姬林,姬林自然便成了亲昵自己的小奶狗,所以才事事如此殷勤。
祁律捋顺了自己的呼吸,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让自己醒醒酒,对着瘫在榻上不省人事的姬林叹了口气,使劲推着姬林,让他滚进榻里,给他盖上被子,看这模样,姬林今晚上应该无法回宫去了,只能留在自己这里过夜。
其实姬林哪里是睡死了过去,而是突然变成了“灰姑娘”,不,灰土狗…… 姬林只觉头晕目眩,比醉酒还要眩晕,“唰!”一下天旋地转,上一刻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下一刻便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土狗。
“嗷呜?” 子时了? 小土狗抬起小脑袋,左右看了看,他方才是天子,这会子变成了小土狗,小土狗可没有喝酒,因此这一瞬,姬林便清醒了过来。
他抬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压在祁律身上的“自己”,还想起了方才自己口中的“荤话”,让太傅帮帮自己。
“嗷嗷嗷嗷——”小土狗突然双手抱头,抱住自己的小脑袋,一脸震惊吃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低声嗷了半天。
祁律把姬林安顿好,一转头就看到抱头蹲在地上的小土狗,那模样十足可爱,憨头憨脑的。
这里是祁律的房舍,小土狗自然在祁律的舍中,祁律走过去,笑着说:“小懒虫,每天都夜里头才醒过来?” 姬林一看到祁律,便想到了刚才那个似有若无的触吻,虽然只是刷在了祁律的面颊上,而且是因为要变成小土狗,浑身无力倒下来,才意外刷在祁律面颊上的,但姬林瞬间毁的连肠子都青了。
寡人酒后失德,实在有失体统,简直无颜面对太傅…… 祁律奇怪的歪了歪头,不知小土狗今天怎么了,看到自己之后就涨红着脸,而且还别过去抱着头,用小屁股面对自己,一直扎在墙根,好像要做小鸵鸟? 此时此刻,祁律的房舍门外。
一个黑影贴着房舍的墙根而立,那身影纤细而单薄,在夜风中看起来毫不起眼,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似乎在偷听舍中的动静。
月光有些黯淡,那黑影又站在昏暗之处,正好掩藏了自己的面容,看不真切。
呼—— 房舍中很快灭了灯,里面的人似乎已然安歇下来,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那黑影稍微动了一下,衣摆发出“簌簌”的轻响,就在他要悄悄进入祁律的房舍之时…… “好哥哥!” “唔!我要找好哥哥!” “别……别拉着我,我要……要找好哥哥!好哥哥你快出来!” 舍外的庭院突然喧哗起来,祭牙醉醺醺的,走路打晃,一面晃一面撒酒疯,也不嫌害臊,醉了酒之后那酒品便是没话说,大胆的厉害,平日里碍于面子叫不出来的“好哥哥”,此时叫的比谁都欢实。
祭牙醉醺醺的冲出来,好像一头小牛犊,公孙子都在后面拉他,说:“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你的好哥哥,跟我走。
” 祭牙则是晃悠悠的“嘿嘿——”一笑,说:“你……你诓骗于我!你这个奸贼!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长得美!你敢诓骗我!” 公孙子都本以为祭牙醉得分不出东南西北,没成想他还能认得自己,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已经入夜,不要再喊了。
” 祭牙偏不,公孙子都越是不让他喊,他越是喊:“我……我不!你不就长得……长得好、好看一点么!不就长得……得高一点儿么……不不就是多两斤肉么!有甚么了不起!” 说着,还“啪啪!”直接拍了公孙子都臀部两下。
公孙子都一愣,他虽长相俊美,素有郑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但是因着公孙子都是公族出身,又是郑伯寤生看重的族弟,无论是地位,还是武艺都很出众,从没人敢如此调戏公孙子都,祭牙公然拍他臀部,这怕是第一人! 公孙子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眯着眼睛盯着祭牙,祭牙瞬间吓蔫儿了,刚才口口声声的胆子,立刻被自己生吞了下去,立刻调头扑在祁律的门板上,一阵狂拍,大喊着:“好哥哥救命——救命啊!” 祁律刚睡下,被拍的头晕脑胀,赶紧起来查看,吵醒了自己是小事儿,万一连天子都给吵醒了,宿醉起身是很难的,恐怕要治罪祭牙。
祁律赶紧“吱呀——”一声打开舍门,哪知道祭牙正醉的厉害,没停的拍门,直接“砰砰”给了祁律胸口两巴掌,“咳——”扇的祁律差点坐在地上,赶忙捂着胸口咳嗽。
公孙子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发疯的祭牙,说:“祁太傅,你无碍罢?” 祁律捂着胸口,勉强说:“没……没事,无妨。
” 祭牙这才看清楚了祁律,立刻撇开公孙子都,一头撞进祁律怀里,祁律第三次被祭牙重伤,感觉肋骨差点断了,胸口被撞得“咚咚”有声。
祭牙死死搂着祁律的腰,醉醺醺的说:“我要与好哥哥一榻,我们……一起、一起燕歇……” 姬林此时此刻是一只小土狗,虽个头小,但看到祭牙这么粘着祁律,心里头便不欢心了,立刻冲出来,“嗷呜”奶吠着,用脑袋使劲去顶祭牙。
只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祭牙又是个醉鬼,因此没多大威力。
“好好好,”祁律赶忙敷衍着祭牙这个醉鬼,说:“我们一起,一起。
” 他说着,却给公孙子都打眼色,公孙子都立刻上前来,从祁律怀里接过祭牙,来了一个“移花接木”“偷天换日”。
祁律生怕祭牙醒过来,还说:“乖,咱们一起去睡了,不要再闹。
” “嗯嗯!”祭牙趴在公孙子都怀里,特别老实,还使劲点了点头,伸手在公孙子都的胸口摸索,突然迷茫的说:“哇……兄长,你的胸好大啊,还硬邦邦的!” 祁律:“……” 公孙子都:“……” 小土狗则是丢给祭牙一个鄙夷的眼神,摇了摇头。
公孙子都将祭牙一把扛起来,说:“当真对不住,子都这就把这醉鬼带回去。
” 祁律松了口气,说:“有劳大行人了。
” 两个人客套了一句,公孙子都便扛着醉酒的祭牙走了,回到客房去下榻。
祁律眼看着庭院安静下来,这才回了房舍,“吱呀——”把门掩上。
昏暗的庭院中,那黑影紧紧贴着墙根,并没有被人发现,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身量纤细的黑影走了几步,一拐弯,只见太傅府邸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快步迎上去,拱手说:“小臣拜见宗主。
” 那男子立在黑暗中,仿佛一堵巍峨的高墙,他背着身,负着手,慢慢转过头来,一脸的阴鸷,鹰钩鼻,鹰钩唇,生着两片鸟嘴,狠戾的面容挂相。
竟是卫国将军,石厚! 石厚转过身来,看着拜在自己面前的小臣,声音很低沉,淡淡的说:“为何不动手?” 小臣听着石厚沙哑的嗓音,身子微微有些打颤,似乎是惧怕,立刻回话说:“回宗主,方才郑国祭牙与大行人公孙阏突然出现,小臣恐怕节外生枝,给宗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未有动手,还请宗主责罚。
” 石厚没有立刻说话,他的袍子衣摆轻轻而动,一步步的走到跪在地上的小臣面前。
他是个虎将,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威严,仿佛是滔天的海浪不断逼近,带着一股说不出口的压迫感。
小臣跪在地上,把头伏的更低,几乎碰触到地面。
“嗬!”那单薄的小臣突然惊呼一声,又怕被人发现,连忙收敛自己的嗓音,只觉下巴一痛,已经被石厚一把钳住。
石厚走过来,单膝点地,一只宽大的手掌捏住那小臣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唇角挑起狰狞的笑意,那双鹰唇薄而锋利,笑起来反而比压着唇角更加可怖。
石厚挨近小臣,滚烫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勿忘了自己的身份,安分的做一条走狗。
” 小臣身子一抖,声音微微打颤,说:“小臣敬诺。
” 第二日一大早。
祁律感觉阳光晒在自己的眼睛上,不止如此,身边还传来“簌簌簌”的声音,似乎是穿衣裳的声音,祁律起初还以为是獳羊肩进来伺候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小羊平日里手脚都很轻,应该不会如此“笨手笨脚”罢? 祁律用尽全力睁开眼睛,睁着一双困顿的双眼,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榻边上,他背着身,一身素色长袍,衬托得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正在往腰上系腰带,动作很匆忙。
正是天子! 祁律猛地醒了过来,是了,昨夜里头天子喝了许多大补的酒水,醉的不省人事,便在自己舍中歇了。
祁律赶忙翻身起来,说:“律拜见天子。
” 他这么一说话,姬林匆忙系腰带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祁律一眼,脸上十足的尴尬,说:“今日不必早朝,太傅……再歇一会子罢,寡人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着,腰带也没系好,赶紧抓着腰带,竟是逃也似的,从祁律舍中大步冲出去。
“嘭!”推开舍门,恨不能展开轻身功夫,直接掠出去。
“天子?” 姬林一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便觉得尴尬上头,倘或不是变成了小土狗,必然便会酒后失德,这罪过可就大了。
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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