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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宫娥缀于身后,池再在旁撑伞,雨水滴滴答答地拍打伞面,他已尽心尽力地将伞面顺着雨势风势倾斜,“漏网之鱼”依然趁着缝隙打下来,雨滴沾湿衣衫,便渗到内里透出阴影,唐潆身穿冕服,若不仔细分辨,自是瞧不出阴影的。
适才她已吩咐内侍撑伞送卫容归去,眼下的全副身心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未央宫。
兴许是数年来的操劳所累,阿娘的身体不如以前,若逢雨季,更易染恙。
她心中内疚,若非她从前年幼,阿娘何以至此?历来,子女登基,便意味着再无需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太后居于深宫从来都是享福的。
这数年来,阿娘却不曾享过一天清福,每一日皆在为巩固她之皇位而劳心劳力。
幸而,她已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她及笄亲政,可将皇权尽数握于手中,驾驭臣子,革新吏治,开疆拓土,届时,阿娘便可真正放心地歇下来了。
离未央宫越近,唐潆的步履便越轻快,这禁宫,的确处处是她家,可即便奉为她斋居之所的宣室殿,也从未让她生出依赖眷恋的感觉,只是理政歇榻的处所罢了。
只有那处,唐潆抬头,她走在长街上,望向前方烟雨迷蒙中的宫殿,朱红的宫墙,风吹西北,雨染凉秋,鸿雁南归,日复一年,她心之所向恰如这条长街,没有迂回没有折返,笔直地通往宫门后的幽篁深处,海棠花香。
在那里,永远都有人给予她浩渺无边的包容与关爱。
片刻后,唐潆便到了未央宫。
六载间,未央宫的陈设格局几乎毫无变化,就连庭苑中那架如今形同虚设的秋千,依然完好无损,亦不见破旧的痕迹。
每走一步,心中的亲切和雀跃便愈欢腾深入。
恐搅扰太后,唐潆过来时便未令人通报,然而未央宫中的宫人似乎早有准备,进出于各处偏殿,手捧盥洗的铜盆与干净的衣衫。
眨眼间,距离正殿仅一射之地。
唐潆脚下生风,唇畔带笑地疾步过去,待踏入殿内,那在外震慑朝臣的君威霎时烟消云散,她走上前,向端坐于榻上的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虚扶起她,她起身,便甜滋滋地抬眸看向太后,笑得两颊梨涡深陷,糯声地唤道:“阿娘――” 若是儿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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