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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谨裕找一个离孟隽最近的位置坐下,端起孟隽倒满酒的酒杯,在孟隽温如水的目光下,他一只手捏着酒杯,一只手托着杯底,杯沿轻轻碰了一下杯壁,一饮而尽。
孟隽仰头,辛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到胃里。
钱谨裕伸手去拿酒瓶,却被孟隽躲开。
“谨裕,你和岳父、岳母送惠敏下乡,十年来为什么没写一封家书寄给她。
” 孟隽兀自倒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好像听不见那对父子说的话。
“爸妈只有三分钟记忆,你要是不经常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的目光和心思早被其他新鲜事物占据,哪里能想的起来被他们丢在脑后勺的事。
我呢,根本没有心或者压根没意识到给姐写信。
” 钱谨裕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没开封的酒,拧开盖子给自己满上酒。
孟隽轻嗤一声:“你倒是诚实。
” 另一张桌子的女士面面相觑,那对爷俩对话牛头不对马嘴,喝的畅快,这对哥俩刚开始说的几句话,她们能听的懂,后来听的云里雾里,所有的词拆开她们懂意思,拼凑在一起,就糊涂了。
钱谨裕、孟隽喝了一个钟头,那对爷俩早软趴趴,钻到桌子底下睡觉。
唐熙囿和钱惠敏各自架着丈夫到房间睡觉,把这对哥俩丢到一张床上,看到哥俩抱着彼此的臭脚丫子睡觉,她俩朝天翻一个白眼,出去陪钱二姑到弄堂里和邻居们聊天。
钱父和钱二姑的大儿子本来睡不着,但是彼此的呼噜声太具有魔幻性,听着、听着,真的睡着了。
下午四点,钱二姑的大儿子第一个醒,到外屋,他弯腰看了一眼睡在桌子底下的父子俩,倒吸一口气。
他踮着脚尖出门,推着自行车到弄堂里找母亲和三个孩子。
直觉告诉他,亲家叔父子俩醒了和表妹夫会产生激烈的碰撞,就交给舅舅化解父子三人的碰撞,他先带着母亲、孩子们回家。
钱二姑得知要回家,她打开手绢给临渊、池鱼、喵喵各五毛钱,钱母给三个孩子各六毛钱。
神圣的仪式结束,钱二姑心满意足带着孙子们回家。
钱二姑一家刚走一个半小时,孟家父子俩头疼欲裂钻出来,他们用手背敲头,走到院子里看到夕阳西下,心里透心凉啊。
父子俩异常默契,想到一块儿,时间来不及,明天他们来早点,八点钟就拉着孟隽去看大院子。
父子俩脚步发虚,推着自行车离开弄堂。
虽然父子俩察觉到弄堂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怪异,但他们把怪异的眼神归结到孟母带侄子们盗窃的事上,并没有把他们怪异的眼神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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