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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预谋·命运(1/5)

一雷冰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发奋过。

她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棍,一向不好读书,为此没少被老娘数落。

&ldquo爷爷那么大学问有什么用,还不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rdquo雷冰用一句话就把老娘噎得话都说不出来,从此听之任之,眼看着一个大姑娘出手就能把十多个青壮男子打得满地乱爬,只能徒叹奈何。

但如今她的脑子却飞快地运转起来。

她要击败黎耀,解救纬苍然。

而且这次行动和以往不同&mdash&mdash她绝对不能失败。

一旦她失败了,纬苍然的性命也没指望了。

她强迫自己收拢心神,把以往的任性、冲动、无所谓的性子都彻底压住。

这不是从天启城里揪出一个区区君无行那么简单,她所面对的,几乎就是一支庞大的军队。

在这样一种全神戒备的状态中,她发现,虽然纬苍然已经被捉拿,君无行又不知所踪,谨慎的狄放天仍然没有就此对她置之不理。

无论她走到哪里,暗中总会有人盯梢。

这些盯梢者的身手比以往的都要好,几乎不留痕迹,让她也无法反追踪。

如果按照以前的脾气,她多半会找碴大打出手,但现在,隐忍和冷静成为了她每天在心里默念几百遍的词汇。

她首先搜罗到了各种与黎耀有关的公开资料,这些资料早就在市井中流传,搜集倒也不难。

这个人无疑是个商界奇才,二十一岁时就由于父亲早逝而接掌了黎氏,当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个毛头小子的笑话,更有无数怀着野心的商业劲敌准备趁此机会一举挤垮黎氏。

但是他们全都错了,错得非常厉害。

二十一岁的黎耀表现出了常人难以置信的精明、老辣与残忍。

他首先利用族长的权力,打破了黎氏已经延续上百年的&ldquo分权&rdquo的家规,将几处本应归自己几位叔伯兄弟经营的产业全部收归己手。

当然,他开出的价格不能说不优厚,只是手段过于咄咄逼人,似乎有违亲人之间的厚道。

其时黎耀提出要求后,各家大都持观望态度,既不答应,也不马上说拒绝,只有黎耀的三叔表示明确反对,也拒不出让自己手中的宛北制铁业生意。

&ldquo希望您再认真考虑一下,&rdquo黎耀很温和地说,&ldquo毕竟您是我的亲叔叔,所谓血浓于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放你娘的屁!&rdquo三叔暴怒,&ldquo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别以为你现在坐了你老头子的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我大哥死得很蹊跷,我还在怀疑&hellip&hellip呢。

&rdquo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终于忍住了没说出口。

黎耀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说:&ldquo您真让我失望。

&rdquo 两天之后,人们开始对黎耀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并且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止不住地战栗。

黎耀的三叔那一天没有如往常那样早起喝茶,当仆人推开卧室门时,发现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血已经被全部放干。

这大概就是黎耀所说的血浓于水。

黎耀为三叔主持了隆重的葬礼,就在葬礼上,他带着无比沉痛的神情,接受了其余亲戚主动交还给他的生意。

他们可不敢再让这位年轻的族长失望了。

从此黎耀一手遮天,将所有生意揽到了自己手里。

而黎氏的生意也由此开始了滚雪球一般的高速膨胀。

黎耀明争暗抢、强取豪夺,几乎涉猎所有行业。

如果说过去的黎氏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黎耀接收后的黎氏,就开始有了一些特殊的味道。

虽然黎氏的祖训&ldquo不当官,不做贼&rdquo在面子上仍然维持着,但谁都知道,黎耀实际上比官的权势大,比贼的手段狠。

某种程度上,他就是一个商界的皇帝加盗魁。

关于黎耀这个人,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传说,这些传说都发生在他二十一岁接掌家族之后,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深居简出,绝少露面,偶尔出现一次,身边也总是明摆暗伏着无数保镖,寻常人等接近不得。

但是他二十一岁之前的经历却是尽人皆知,甚至被写进了坊间流传的小说。

和他在商界表现出的才干大不相同,这厮在二十一岁之前竟然是个&mdash&mdash艺术青年。

反正家境富裕不愁钱财,他从小就喜欢吹笛弄箫,深通音律,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而且终日流连于灯红酒绿之所。

据说,他曾经为了追求一位漂亮的戏班班主而深入戏班中做了两年小生,可惜那位班主还没有追到手,父亲就逝世了,他只能放弃这段爱情,回去接手黎氏的庞大产业。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记载,大抵会佩服黎耀实在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果然有过人之能。

但雷冰却很难相信这前后两种突兀的、截然相反的表现会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南淮茶馆的独眼老头大概可以讲出很多这种不合理的故事,赚取茶客们的惊叹,但雷冰还是更情愿从更现实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她注意到了时间。

黎耀继任的时间,无巧不巧恰好就是钦天监命案发生后不久。

这本来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却由于黎耀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种种关照而搅在了一起。

雷冰作出了自己的猜测:黎耀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傀儡,应该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甚至于黎耀父亲的死,也可能是他所安排的谋杀。

从越州的塔颜部落再到宁州的钦天监,这个幕后黑手无疑有着明确的目标,只是雷冰不知道这个目标究竟是什么。

至于他藏身于黎氏,倒也不难推想:很难再找到这么大的一棵树来乘凉了。

当前的问题就在于,弄明白那家伙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他到底有没有得手。

这就得依靠君无行那个极度不可靠的家伙了。

雷冰现在既不知道他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不过在她的想象中,这厮多半正在一路吃吃喝喝勾搭姑娘,慢悠悠向着大雷泽方向行进,现在说不定就在某座越州城市中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呢。

唉,终究只有自己才是可以信任的,雷大小姐在臆断中得出了这个不容置疑的结论。

她也曾想过去找黎鸿,但她清楚,这样做除了将黎鸿这个尚未暴露的暗线彻底暴露之外,并没有别的任何好处,黎鸿比她更清楚形势,如果有机会找她,早就行动了。

他们两人和黎鸿在中州的会面是绝密的,黎耀纵然对黎鸿有所怀疑,也想不到这位不安分的弟弟早就和敌人勾结上了,这最后的一张王牌,绝不能轻易打出去。

所以她只能每天在南淮城发呆。

黎氏的生意仍然在有条不紊地高速运转,人羽两族的摩擦仍在不断加剧,只是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剃毛鸡楚净风。

在盛夏的艳阳渐渐呈现出萎靡之时,人们把刺杀楚净风的刺客也忘了。

而且看起来,连官府都把他忘了。

&ldquo难道是按照人类的习惯,把你放到秋天再杀?&rdquo雷冰疑惑地说。

&ldquo不知道。

&rdquo这是纬苍然最喜欢说的三个字,雷冰每次听到这三个字就想砍人。

她又问:&ldquo他们有没有试图收买你?&rdquo &ldquo有。

&rdquo纬苍然诚实地说。

雷冰鼻子都气歪了:&ldquo那你刚才说不知道!&rdquo 不过我承认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这大概是因为黎氏觉得此人有收买的价值,所以并没有再对他动刑的缘故。

别的不提,光凭那一手箭术,就能把黎耀身边那些废物羽人全都比下去。

&ldquo所以你还不如答应了他,岂不就可以借机混到他身边了?&rdquo雷冰眼前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ldquo不对,他们又不是傻子,你要是轻易答应了,他们肯定会有所怀疑,说不定还要让你去刺杀一两个羽族王公来表忠心。

黑道上的都会这一手&hellip&hellip&rdquo 她时而出点馊主意,时而又自己推翻,一个人唧唧咯咯说个没完,纬苍然通常只是在囚室里听着,不置可否,两人见面的情形大致如此。

倒是雷冰和他闲话家常时,他居然慢慢能紧张地应付两句,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ldquo喂,说说你的未婚妻,&rdquo雷冰说,&ldquo确切说,吹了的未婚妻。

&rdquo 纬苍然很为难,但还是生硬地回答了:&ldquo家里定的亲的,我从没去见,所以吹了。

&rdquo 雷冰撅起嘴:&ldquo就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不去见,因为画像太难看,把你吓退了?&rdquo羽族贵族之间结亲一向沿袭古例,双方先交换子女画像,不过这样的画像通常经过大大的美化,看了也是白看。

&ldquo挺好看。

&rdquo纬苍然仍然老老实实地回答。

&ldquo那你为什么不娶?&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不愿意。

&rdquo纬苍然结结巴巴地说,他看了雷冰一眼,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又加了一句:&ldquo我喜欢的,才娶。

&rdquo 雷冰听他语调有点怪,不知怎么地脸上微红,赶忙岔过这个话题,&ldquo有没有可能我想办法通知你的上司,让他想办法营救你?&rdquo 纬苍然毫不迟疑地说:&ldquo不用。

我本是一枚死棋。

&rdquo 雷冰咒骂了一句什么,忽然长叹一声:&ldquo我该怎么办?我没法子接近黎耀,也没法子救你出去。

忙来忙去,我好像只是一个废物。

&rdquo 她的语声有些哽咽,纬苍然立马慌了手脚。

他想了想,笨拙地开口说:&ldquo不!不是你的错!那是黎耀。

&rdquo 这话的意思是说,黎耀非比寻常,无论谁都没什么办法应付他。

但这句安慰对雷冰似乎没什么用,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纬苍然心里也一阵难受。

&ldquo对付黎耀,你记住,&rdquo他忽然说,&ldquo有预谋,无安排。

当机立断。

&rdquo 雷冰一怔,想要再问个明白,狱卒又慌慌张张跑来赶人了。

雷冰这次十分顺从地按时离去,脑子里反复想着&ldquo有预谋,无安排&rdquo。

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提醒她对敌策略,又像是一种自我辩解。

难道他在暗示着他刺杀楚净风的行动,是出于某种&ldquo无安排&rdquo的&ldquo当机立断&rdquo? 几天之后的某个正午,闷热的南淮城上空浓云密布,并且响起了轰鸣的雷声,南淮居民都充满期待地盼着一场雷雨赶快下来,解解夏末的暑气。

然而天公不作美,干打雷不下雨,落了几点小水珠就没动静了,天气反而是愈发闷热。

雷冰只觉得羽人驿馆比蒸笼还难受,嘴里渴得难受,想起城东著名酒家鹤清楼中有放置冰块降温的雅间,虽然略显奢侈,偶尔去去倒也不妨。

反正自己的财富都是黎耀假手他人赠与的,不用白不用。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出门而去。

时值中午,并非南淮城一天娱乐的开端&mdash&mdash该时段通常是在黄昏之后,所以街上行人寥寥。

很多酒楼在白天压根就不开门,鹤清楼虽然开了,门面也是甚为冷清。

见惯了世面的伙计手脚麻利地为雷冰开好雅间、备好冰块,随即退出去为她拿酒。

但是这一拿就是十多分钟不见人影,雷大小姐口干舌燥,难免心头火起,推门出去就想要找点麻烦,却一眼看到了那个消失的伙计。

显然客人也有贵贱之分。

该伙计之所以把雷冰抛在一旁置之不理,乃是因为酒楼内又来了一位地位比雷冰略高一点的贵客。

这位贵客虽然尚未出现在雷冰的视线中,但他的声音已经十分响亮地钻入了雷冰的耳膜。

&ldquo我不管什么时间不时间,&rdquo他嚷嚷着,&ldquo你们是南淮最好的酒楼,就得有全天候提供服务的觉悟,现在我需要舞姬,你们就得给我找来舞姬!&rdquo 找个屁的舞姬!雷冰愤愤地想,你压根就是个瞎子,还需要找什么舞姬?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个近乎无理取闹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黎耀的老弟,旁人眼中不学无术四处捣乱的纨绔子弟黎鸿。

她在南淮这段时间,虽然从未与黎鸿联系过,但也偶尔会在南淮街头见到他。

这人也算是南淮城的小小名人,虽然盲了双目,却偏偏纵情声色犬马,挥金如土,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ldquo你可以得罪我,但你得罪不起我哥哥&rdquo。

黎耀本来是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这些机会看来他的弟弟全都拣去了。

然而雷冰却知道此人的真面目。

在中州那次隐秘的会面,她和君无行都已经知道了黎鸿的隐忍和野心。

不过眼下不适合过去打招呼,她想,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和他认识。

她又想,难怪偌大一个酒楼,居然没人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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