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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晔本不叫露晔,清瑟也不叫清瑟。
露晔的本名,是风凋;而清瑟的本名——是流波!" 流波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风凋骤然仰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是说,流波,我就是故事里的太子露晔,我,是被你害死的!" 商品十七:古琴之三 风凋消失了数日。
他没有再来店里。
而流波却越来越心神不宁。
风凋的故事与他临去前凄厉的笑声,都化作最尖锐而冷酷的指控,撕扯着流波的神经。
苦恼不已的流波终于忍不住要向白月、红云讨教解决之道。
这天古董杂货店打了烊,流波仍留在店里,和白月、红云讨论此事。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风凋把一个故事讲得那样绘声绘色,还指控我就是那个清瑟……他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他的眼神那样仇恨,他的笑声那样凄厉,决不会因为我一句道歉就了结……" 白月和红云对视一眼,仿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白月将话说了出口。
"流波,风凋不是人,但你却是。
" 流波絮絮诉说的声音忽然停顿,她哑然地微张了口,愣愣地看着白月。
白月叹息,详细说明:"风凋前世被舒光取而代之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你。
不久他就被尚御害死,却执着一直不肯转世,誓要找到你当面对质说个清楚。
可是你已经转世投胎了十几世,如何还能记得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但风凋滞留人世太久,若不解决他心中千年执念,就无法令他重新回归地府,甘心进入那六道轮回——" 流波开始头疼了。
她无奈地看着白月和红云,低声问:"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我连自己上一世是何方人氏、做过何事都不记得,更不要说是千年以前。
可是如果我不给他一个圆满的解释,他就不肯离开?" 红云沉吟不语,许久方点点头道:"还有一个法子,只是难免玉石俱焚,况且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流波求助地看向红云,那双眸子里满是天降横祸、茫然无措的哀恳。
红云叹了口气,终于缓缓道:"我在'攻击和解放'方面还有些薄力,以前我曾在一部古卷上看过一个强行释放厉鬼心中执念,令其回到地府转世投胎的法子,咒语和结印手法我都记得,只是需要准备的东西,未必能得来——" 她眼神陡然一冷,盯着流波一字一句道:"此法需要你的'一滴血,一缽泪'作引,方能实施!这一滴血却是不难,想你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只是这'一缽泪',非得是你心中对当年之事真正愧疚悔悟,所怜所感,落下的眼泪才合用!" 流波大愕,喃喃道:"这……我不是吝惜眼泪,可是我对那些往事都不复记忆,怎样又能愧疚悔悟,心有所感?红云姐姐,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白月早返身进入内室,翻箱倒柜终于寻得那部古卷。
那部卷轴是以丝绸制成,但年深日久,丝绸也早已泛黄残破,还长了许多霉斑;上面的墨字也模糊不清。
红云接过来展开,室内烛光忽然一阵忽明忽暗。
流波不禁紧张起来。
忽然有人在门外一阵长笑。
"流波,你想摆脱我?你对我做了无法原谅的事,现在却心虚起来,想要逃避自己应负的责任?" 屋内三人皆相顾失色。
门外那声音分明是风凋的,却又有丝不像;那声音似笑似哭,低沉压抑,伴随窗外漆黑无光的天色与骤然狂暴的冷风,令人心生惧意。
流波深呼吸,鼓起勇气回答道:"风凋,我并不想逃避自己该负的责任,我只是不记得了……所以我也在努力回想,而且我也想要帮助你……" "不记得了?哈哈,能够遗忘的人,是多么幸福呵。
" 店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风凋大步而入。
大门在他身后合拢,今夜他一直束在脑后的头发狂野地散开,长发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他唇角的笑意嘲讽而冷淡。
流波一时被他的气势吓怔,冷意悄悄攀上了她的脊椎。
她强迫自己勇敢直视着他,说道:"我很抱歉,我遗忘了那些事。
可是请你一定要相信,今时今日的我,绝没有害你之心,反而是很诚心诚意地想要帮你!你要求我负责任,可是千年之前的那个人不是我,即使是我的前世,也是另外的一个人了;你如何要我为别人做过的事情负责?" 风凋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哈——果然还是当年的流波呵,永远巧言令色,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你难道没有把我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尚御知道么,难道没有将我的信任和我的感情弃如敝履,难道没有陷我于死地,没有害我于万劫不复么?!" 流波双脚发软,倒退了一步。
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指控,与这么深重的怨愤,她虽然知道那个做出一切的人,是"清瑟",而不是今日的流波;但是她无法拒绝这样的指控,无法漠视他历经千年积累而成的怨气与愤怒。
那是太强大的一股力量,甚至可以左右人的心神;流波想笑,又想哭,然而她纵然鼻尖酸涩,眼中却仍没有泪水。
原来,人真的不能做错一件事。
一旦行差踏错了一步,哪怕经历了几生几世、几千几万年,也不能抹灭自己曾经的罪孽—— 角落的白月忽然冲向柜台之后,那里摆放着名琴"鸣涧"。
她来不及盘腿坐正,也来不及从容调音,指尖飞快掠过琴弦,带起一连串熟悉的旋律。
"泛泛渌池,中有浮萍。
寄身流波,随风靡倾。
芙蓉含芳,菡萏垂荣。
朝采其实,夕佩其英。
采之遗谁?所思在庭……" 流波和风凋都是一凛。
流波也因此从方才的一时心神迷惑中挣脱了出来,定了定神,目光重新清澈分明。
但风凋的眼神却变得有丝迷茫。
他愣在那里,仿佛停下了一切思考、一切动作,他细意聆听着那首他曾无比熟悉的曲调,而白月眼见得手,却并没有停。
"……双鱼比目,鸳鸯交颈。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曲终的那一霎那,红云右手指缝间忽然多了一道闪着寒光的东西。
她飞快奔到流波身旁,未及多言,已抓起流波右臂,在她腕间一划—— 顿时,流波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已溅出了星星点点鲜红的血花! 红云左手俐落地一抖,方才那部古卷就随着她手腕转势打开,流波的鲜血溅到那部卷轴之上,红得愈发刺眼清晰。
与此同时,几滴流波的血也不可避免地飞溅到了风凋的手臂上。
当流波的血接触到风凋肌肤表面的一瞬间,风凋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呼喊。
他以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只溅上流波鲜血的手,他的双手、甚至整个身躯,都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住红云手中的古卷,眼神凄厉而绝望。
红云已顾不得那许多,迅速做起手印,口中喃喃念起咒语。
白月丢下琴,冲到流波身边,一边飞快帮她包扎伤口,一边焦虑地催促道:"哭啊!流波,你的眼泪!只有你的眼泪,才能救赎风凋!"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流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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