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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不是什么重罪,很快就要被放出来了。
我看中了她,因为她身高与体型都与我类似,也是金发。
“只花了几天,在放风时的几句闲聊,我就成功让她相信了她的灵魂早已经在黑暗中腐烂,唯有长久的关押能够洁净她的邪念。
监狱会给犯人发放圣经,尽管根本没有几个人识得字,兴许是认为这样能够促使那些女人们相信赎罪——不管怎么说,这都帮了我大忙。
她懂得看书,于是我拿圣经给她看,上面说□□的痛苦能用以净化罪孽。
我告诉她,被人痛打一顿,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 她能操纵自己的表哥犯下那样耸人听闻的罪行,说服一个女孩挨一顿打,多坐几年牢简直算不上什么。
康斯薇露心想。
“监狱里的犯人只看见我与那帮女人起了冲突,却看不见真正被殴打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我知道亲爱的阿尔伯特会以为这是兰斯顿勋爵的授意,不会起任何疑心——毕竟他也曾嘱咐过狱卒,不要阻止监狱里任何针对我的暴力行为。
他希望我能吃点苦头。
“你瞧,正是这个嘱咐帮了我大忙,让那个女孩被打得面目全非,鼻子都凹陷进了脑子里去,头皮也被扯掉了几片——女犯人的怨气可比你想象的打多了,巴不得能有一个发泄的沙包,至于是谁,她们根本不在乎。
“我特意挑在那一天,是因为我的月事来了——” 看见路易莎脸上闪过的那一刹那令人作呕的神色,康斯薇露听不下去了,她再次在城堡中绕了一圈,没得到任何振奋人心的结果。
等她回来时,故事已经趋于结束。
“我满脸是血的回到了那个女孩的牢房里,所有人都以为我也被狠狠打了一顿,而我的喉咙上确实货真价实地挨了一拳,说不出话是自然的,根本没有人起疑心。
监狱里一个月才洗一次澡,女犯人们更是从不洗脸刷牙。
几天后,我就这么顶着一脸的血被释放了。
因为我不能说话,他们甚至没有费事核对我的身份。
阿尔伯特付了一大笔钱让那些狱卒小心留意我,但没人付钱给他们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孩。
” “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 “我的律师将我的房子卖了——我要求的价格很低,几乎是白送,唯一的要求是以现金支付。
他将现金依照约定寄存在了他下榻的酒店中,我前去将它取了出来。
租了一辆私人马车,买了一套女仆的服装,还有伪装用的道具。
这个计划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我甚至半途停了下来,将剩余的钱都捐给了一家孤儿院——你瞧,我也会做些好事。
” 剩下的部分,即便她不说,康斯薇露也能猜出。
弗洛尔城堡这几天宾客众多,每位夫人小姐都将自己的贴身女仆带来了,为了应付婚礼,罗克斯堡公爵又额外聘请了几十名新的女仆,在楼下如此繁忙的情况下,混进来一张陌生面孔是轻而易举的。
康斯薇露不知道路易莎用了什么理由骗取罗斯贝尔小姐回到她的房间,又喝下那一杯恐怕放了点什么的茶——但以路易莎的高超本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着,她只要拉铃唤来女仆,告诉她罗斯贝尔小姐要见—— 拉铃! 伊莎贝拉无可避免地在她喊出这个字的同时,也向拉铃所在的方向望去。
见状,路易莎登时冷笑了几声,语气鄙薄,“你以为,我费劲心力把你骗到这儿,会忽略掉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因素吗?我以为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呢。
” ——被她切断了。
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路易莎的身子舒展开来,费劲而缓慢地由侧坐改为了正坐,仰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伊莎贝拉,“走廊上的呼喊也是你搞的鬼吧,”她轻声说,“根本没人来找你们,不是吗?” 难道她配合伊莎贝拉拖延时间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康斯薇露就知道不妙。
似笑非笑的神情扩散为一个得逞的笑容,眼里的火焰高高燃起,路易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的手伸进了被厚重床幔覆盖下的床底,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火苗瞬间从床下蹿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点着了床单,地毯,还有路易莎的袖子,火舌添舐着她的肌肤,却似乎只让她享受着这无法忍受的痛楚,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与火焰同样灼热,康斯薇露清清楚楚地看见路易莎的口型中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他再也无法拥有你。
” 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路易莎不知道在床底下藏匿了多少煤油灯,此刻全在火焰的高温下炸裂开来,助长了火势,伊莎贝拉第一时间想要扑过去将罗斯贝尔小姐从床上拖下来,却被一蹿数尺高的火焰逼退了几步。
灼热沿着墙上的挂毯弥漫,长垂在地的羊毛毡后也藏着几盏油灯,使得火焰蹿上了天花板,墙纸像融化的奶油一样剥落,露出了灰白的墙体。
路易莎多半是从城堡的储物室中找出了这些古老的产物,统统藏在了房间里。
如今火焰已经蔓延到路易莎全身,她失去了刻意装出的冷静,火焰已经蔓延到她全身,在地上痛苦地尖叫打滚着,伊莎贝拉试图用自己的裙摆将她身上的火焰扑灭,但是收效甚微。
“别管她了,伊莎贝拉!”顾不上路易莎会听见,康斯薇露厉声喊道,“也别管罗斯贝尔了!你会被烧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易莎的尖叫转为了尖锐的笑声,“谋杀!谋杀!谋杀!” 她的声音模糊不清,意思却非常清楚,如果伊莎贝拉将她与昏迷不醒的罗斯贝尔丢在这儿,那无异于谋杀。
刹那间,伊莎贝拉脸上现出了犹豫的神色,没有哪个有良知的活人能毫不犹豫地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康斯薇露已经死了,任何道德都没法再束缚她。
“伊莎贝拉!”她尖叫道,房间里面的空气已经越来越浑浊,火焰包裹了房间四壁,凶狠地向中间逼近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捡起地上踢开的小刀,向她的声音方向冲过去,为了能将门把手丢出去,路易莎留了一扇大开的窗户,康斯薇露就在边上,灰烟从她身体穿过,不住地向外飘去。
然而铜制的窗框烫的吓人,伊莎贝拉才刚将手放上去,就被烫伤了。
“从——从这儿出去——我也会——我也会摔死的。
”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呛咳着说道,双眼通红,眼泪因为烟熏直流。
“先割开衣服再说!” 路易莎的小刀非常锋利,伊莎贝拉顺着腰线划拉了几下,就扯下了笨重的裙摆,接着挑破了束腰的绑线,扯下了那硬邦邦的玩意,一瞬间,她看上去似乎又能呼吸了,但这只让她呛进了更多的烟尘,不能控制地咳嗽着。
“跳下来,伊莎贝拉。
” 康斯薇露发现自己异常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 “不!”伊莎贝拉条件反射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剩余的只能靠心灵感应说出。
你会—— 我很有可能会消失,没错。
火舌在她身后肆意蔓延,吞噬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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