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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成年人的圆滑复杂又那么远,让我觉得你一辈子都不会成熟到刘新泉的样子。
那是一棵本来长成了的树,但又停不下生长,便增生出瘤子、疤节,长出虫子,还长出那种跟树相互寄生的毒菌类。
我在你走后回过头,看着你仍然在抽条的身体,走路不好好走,专挑被树根顶起的路面或铺路砖碎裂的地方下脚。
你是我心里永远的四月十八日,永远的艳阳正午。
你和刘新泉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大白天,他是梅雨夜。
等你走远,我上了楼,打开你为我挑选的门锁,在门里站了好大一会儿。
我知道我要伤你了,可你什么都还不知道。
我捏着手机,想到同一个小设备发射和接收过多少爱?从去年夏天到今年四月。
有时我觉得被你拉进了你的梦,觉得你为我们设想的未来并不是纯粹痴妄。
一开始你说到我俩的未来,我感到好玩,像一个成年人陪伴一个孩子计划办家家。
渐渐地,你越来越认真,说到你会在高考中争取最高分,考入上海或北京的外语学院,然后回到本市来,接你母亲的班。
你还说,到时候你会让公司设计出中学生时尚制服,终止现在丑死人的校服。
我当时笑着说,那你可功德无量,全国亿万中学生都会像现在追捧周杰伦、王力宏、李宇春一样追捧你。
你说,到那时候,你就挽着我走上红地毯,让世界看看刘畅的心儿是个多么美丽性感的熟女。
你还说你不能一毕业就进入凤凰广告公司,因为你不愿意母亲小瞧你,所以你会到别的公司干一两年,帮那个公司把国际业务做上去,让你母亲眼红,来挖人才,那时候她会口服心服地让你做她公司的接班人。
梦想谈论多了,人是会信以为真的。
我居然不再笑你是孩子办家家了。
我有时会捕捉到自己下意识的一闪念:假如你说的真的发生了,我怎么办?这是不是爱,算不算畸恋?旧社会的乡村给小男孩说大媳妇很普遍,男孩长到十六岁和三十来岁的媳妇圆房,也是正经风俗,成风俗的事物总不见得百分之百不合理,对吧?五十几岁的王处长想娶三十几岁的丁佳心,没谁觉得不合理,反过来怎么就大逆不道呢? 现在想想那些个一闪念,真是疯女人蠢女人的闪念。
我从金鑫超市回来,心里的腹稿打好又涂乱,越打越不成句。
但我知道非得跟你断了。
在那之前,我求你陪我出席跟刘新泉的谈判。
主题是说服他打消带叮咚出国的念头。
那晚谈话唯一的成功之处是双方没人受伤。
我不知道你事先在夹克口袋里塞了鹅卵石,谈着谈着你脱下夹克,我就怕了。
气温才十几度的晚上,又是水边,我们都冷得缩脖子,你却把夹克脱下来,仅穿着T恤……还没容我琢磨,你已将夹克朝刘新泉抡去,阿迪达斯的针织夹克带一点弹力,在你手里变成了西方古代战士的投石器。
幸亏我有一点防备,半途挡了一下你的胳膊,因此投掷的力量大打折扣,并让刘新泉赢得了躲避的时间。
鹅卵石从你外衣口袋里滚落出来,我才明白你早就准备和谈破裂,准备武力解决。
我的手紧抓住你的手腕时,我发现你的眼睛完全变了,像一双瞎子的眼睛,无神,空虚,跟大脑完全阻隔。
后来我回想你的样子,与其说你当时是愤怒的,不如说是处于极大的快感中。
打斗厮杀使你的感觉膨胀,醉了一样。
我进一步意识到,暴力动作是可以让人迷醉的。
那就是为什么你和成千上万的男孩把得来不易的零花钱挥霍在街机厅里的原因,你们享受的就是那种模拟暴力所焕发出的迷醉感。
迷醉感可以抽空灵魂,把人简化成一股攻击力,发泄潜意识中积累的一切不爽。
我挡住你臂膀的刹那,是我对你性格中反面色彩的惊鸿一瞥,好恐怖,你不再是畅儿,而凝聚成了一股恶魔猎人式的攻击力,对攻击对象冷血无情,不计后果。
正是同一种攻击力杀了天一。
可是我在写“绝情书”时,真的好舍不得你。
我不记得那条信息具体的遣词造句,只记得我需要继续两次才能把它写完。
大意是这样的吧?我说在高考前事情太多,太忙乱,不会再给你发信息,也不会再单独见你,你一定要好好复习,好好休息,一切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你的回复是立即到来的:“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我很想回信,但我想说的是没法说的,而且我知道缠进去会越扯越乱。
你紧接着的一条短信说:“亲爱的心儿,why(为什么)?!能跟你见面谈一下吗?” 我狠下心关了手机。
我知道你一连串的短信等在我关闭的手机外面。
下午我给高三(3)班上课,一个学生告诉我,外面有人找,我知道是你,没有出去。
我必须硬下心肠,说话算数,一切等高考结束再说。
你那天却旷了一节课,一直在(3)班门外等我。
下课时,几个学生围着我走出教室,跟我核对明清戏剧家容易记混的作品清单,他们正要跟我告别,我看见站在楼梯口的你,赶紧把已经结束的问答拖延下去,这样我可以避免单独面对你。
可你的样子是等我等定了,哪怕再旷三节课。
我知道逃不过你的执拗,也怕你真的会接连旷课,在上课铃打响时,我对你招招手,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大起嗓子说:“没听见打铃啊?还不快上课去!” 你走上来,病恹恹地看着我,声音也是病痛的:“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跟我分手?” “……等高考完了,我一定跟你解释。
” “我要你现在就解释。
” “现在先去上课。
” “你不说我就不去上课。
” 我压低嗓音说:“听话!你看同学都进教室了!” 你拧着脖子:“我不管。
你不说我就不走。
” 我的苦衷是无法对你说的。
天一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我发生了一次性爱,我无法向你解释。
尽管我事后恨不得揪自己头发,抽自己耳光,并且怎么努力都不能把事情经过按顺序还原,可那事毕竟发生了,不可逆转不可否认地发生在他和我的生命中,彻底改变了我和他的关系。
每天在课堂上,我尽量坦然地跟他谈话,自己骗自己,假装健忘就能回到那事之前。
我还是老师,他还是我的好学生,亲密是亲密的,超常也是可能的,爱字确实在我和他的手机上注册过多次,上百次,但毕竟还能说得过去,事情还没做绝,没到那个不可逆转的点。
我从云龙湖谈判回来,他正在我家等我,看见了我们在楼下告别。
其实那是我在责备你,要你永远记住,对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动手,动手的人是老粗,缺乏理性和智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当时不服气,说刘新泉那种人贱皮子贱骨头,武力是唯一能教训他的手段。
我不耐烦地说,等你冷静了再谈。
我们这场拖长的告别被窗口里的天一看成“依依不舍”。
天一用“移情别恋”的俗套说法来形容我对你以及对他的感情。
假如去掉那些微妙的,不可诉诸文字的感觉,我大致可以接受这说法。
跟你比,天一太依恋我,也太依赖我,有时我感到他的情感有一种消耗性,他和我都被消耗得很厉害。
但我是那么珍视他,一个难得的少年,独特,早熟,还没长大就已经沧桑。
到我俩去云龙湖那天,他的失眠已经持续九夜。
他的一切都押在高考成绩上,而高考成绩又都押在他的睡眠上。
离高考越近,他对睡眠就越患得患失,越计较,而越是计较,睡眠就越艰难。
那一刻他就在崩溃边缘,崩溃的症状之一就是不顾一切地需要我,拥有我,我的感情,我的身体。
他不惜用自残来捍卫他对我的爱和拥有。
假如你看到他挥刀向自己劈砍的绝望样子,也许会在最后杀害他时心软一下。
因为他的疯狂,我几乎把“绝情书”发给他,而不是你。
但我不能在最后看到他前功尽弃。
这个世界上,畅儿,你比他拥有的要多得多,他拥有的那么少,也全都押在高考上。
所以我选择将就他,把现状将就到考场。
我知道,现状是纸包着的一团火,我是纸,你俩是火,火往哪边烧我就挡哪边。
我心力交瘁,度一天是一天,只愿能把全班四十五个孩子无病无灾地送进考场,再到考场另一边把你们迎出来。
你阳光少年的外表误导了我,我以为你总是可以挺过去的。
虽然我在那条短信里措辞委婉,只说让我们暂停来往,一切等到高考之后,你却觉得末日来了。
“快去上课,什么事都等下课再说!”我口气严厉起来,对你下达命令。
各个教室都已经很静了,学生们开始上这一天的最后一堂课。
下课后是短暂的晚餐时间,接下去是晚自习。
一具具年轻的身体都必须成为机器,对于成千上万道考题就是扫描,储存,盘点,机器必须忽略疲劳、困倦、厌烦,从早晨运转到深夜…… “我不上课了!”说着你就向楼梯下跑去。
我在楼下追上你,对你笑了一下,笑得一定够凄苦够难看。
我说:“真不乖!上课去,吃晚饭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
” 你眉毛扬起,眼睛拥抱了那么大一个希望。
你来到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刚从教师小灶打了两份饭菜进来。
我俩面对面坐在办公桌两边。
你两个眼睛看着我,意思是:要等死人了!我不理你,开始吃饭。
其实我也满心发堵,但我知道一旦谈起来就更没胃口了。
“是因为邵天一,对不对?”你突然说。
我被你的单刀直入弄得有点狼狈。
我看着桌子右上角那本极厚的备课笔记,慢慢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
现在我一点都想不起来那天晚饭吃的是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
”我的眼睛看着办公桌面,轻声承认。
你的突然袭击把我的谈话程序彻底打乱,我在紧急当中重打腹稿。
你开始大口地往嘴里塞饭,似乎饭很苦,你在恨病吃药。
我看见你太阳穴上的皮肤薄极了,里面一根淡蓝的血管因你失常的咀嚼而突起,争拗。
你等我不及,只好拿吃饭咀嚼来压制焦灼。
你一直看着我,表示:“我都给你破了题,还不好往下接吗?” 我把饭盒推到一边,擦了一下嘴。
我尽量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起邵天一连续九夜失眠,我四处托人去寻求最新安眠药,国内的镇静药和催眠药都太老,必须换一两种最新化学成分组合的进口药,不然在高考前,邵天一会让失眠整垮。
“你好在意他。
” 我看着你。
我必须狠下心,咬紧牙,尽量地勇敢,把你割舍掉,哪怕是暂时割舍。
“你在意他超过我。
”你两眼亮晶晶的,泪水越聚越多。
我仍然沉默,心被你的眼泪蜇痛了。
一个班主任当得如此糟糕,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事情搞拧了?拧巴成这样? “畅畅,乖,啊。
”我伸手越过办公桌,握住你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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