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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Ⅹ(3/5)

桌面上的手,又大又孩子气的手,“眼下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再多的以后告诉你,好吗?” 你猛地抽回手,怨恨地看着我,那么多眼泪都不能冷却你眼中的怨恨。

“要怪就怪我,我不该……”不该什么?不该让自己的心不安分,让师生之爱变质,变成现在这种难以命名的感情?我觉得眼泪也憋不住了,鼻腔眼睛酸胀难忍。

但绝不能哭,一哭更不成体统。

你狠狠地抹着眼泪。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你,你看都不看,意思很清楚:既然在意邵天一就别来这一套了,既然收起了爱,就收起一切吧。

你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把门“砰”的一声摔上,响声使整个空间都震颤良久。

我一直觉得天一的睡眠和心理健康像一个裂纹斑斑的精细瓷器,我用呵护和爱小心地捧着它,凑合保持它的完整,不要在高考前碎一地。

而这一声响动让我感到,又一件易碎器皿被重重地磕碰了,现在也是全身裂纹,我也要小心翼翼捧着,呵护着。

而我自己呢?也是体无完肤。

送走一届又一届的高三学生,我感到自己被掏空了,这一会儿我想,别费劲拼兑出那个充满正能量的班主任丁老师了,不如就让自己散碎开来。

十几分钟后,你发来短信,先是道歉,同时解释你的脾气不是冲我来的,是冲那个人的(邵天一),你觉得天一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最好写照。

我没有回答你,也顾不上回答。

我整理起书本,带上资料,晚自习时四十几个人可能会需要的帮助,我都要准备好。

刚要走出办公室,你又发了短信来:“真的对我这么绝情?或者你长期以来就是跟我逢场作戏?” “好好的,什么都等高考完了再说。

”我回复道。

“先哄着我高考,考完你再告诉我一次你不要我了,是吧?心儿,求你了,爱我吧!不然高考对我还有什么意义?所有这一切对我还有什么意义?!求你了,除非你本来就是玩弄我,玩弄年轻男性!” 我关掉手机。

随你去吧。

你骂我什么我都接受。

晚自习你不断地在手机上打着什么。

你用这个举动向我示威,向我挑衅。

天一那天晚上回家去了,他独自复习的效率更高。

全班四十几个人静得像一个人,只有你的手机小键盘不时发出轻微声响。

我走到你课桌旁边,将一张小字条放在你面前。

你看了字条一眼,动作和姿态都没有变。

字条躺在桌面上:“收起手机,不然我会没收的。

”那一行字既无奈也无趣。

有些学生注意到你无声的挑衅了。

我带了这个班近两年,从高二开始,我从没有遇到公开挑衅我的学生。

高三这一年,学生们把我这个班主任更当成生死与共的同盟,或者说是一场持久艰苦战役中的指挥员。

二次世界大战打了六年,而高三年级是大战的六分之一。

因此,此刻我们班集体里出现你这样的人,同学们第一是感到意外,第二都视你为集体的叛徒。

假如我不收缴你的手机,集体士气会受影响;而收缴无疑会更加深你对我的误会,也加深你的伤痛。

你从去年暑假开始塑造了一个成熟男性的形象,自己又摧毁了他,就摧毁在你把手机公然放在桌面上那个动作上。

想想真的很有意味。

我和你是以收缴手机开始亲近,又是以收缴手机拉开距离。

你很响地放下手机,看了我一眼,意思是:不是要收缴吗?来吧!我假装注视燕子复习的英语模拟考题书上的情景作文,上面标着20分,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你把那字条拿起,放在你手机上面。

你周围的几个学生开始叽叽咕咕地议论。

杨晴回过头,轻声说了一句:“刘畅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你顶她道。

“玩手机干吗在晚自习课堂上来玩?不会回家玩去?”杨晴站起身来。

我发现眼前的杨晴又高又瘦,苦到极致的高三生活竟然让她又长高了,所谓石头再重,压不住春笋拔节。

此刻我已经来到你课桌旁边,轻轻按了按杨晴的肩膀,拿起你的手机和字条。

我压根没有接受你的挑战,连交锋都避免了,尽量低调地处理这件事,让它在四十几个人的注意力上少留痕迹。

但你还是笑了笑,自己跟自己笑,笑的时候下巴和头扭出个角度,可以跟DevilMayCry(《鬼泣》)中的主角媲美,狂,并且拽。

你知道我收缴了你的手机后必然会产生一个回合的交谈,近距离的,私下的。

那样你就得逞了,就赢了我。

而我在晚自习下课铃就要打响前,把你的手机不着痕迹地又放回你的课桌上。

你从书本上抬起头,发现自己原来没有赢。

我也没有赢,这场较量中没人赢。

我拉着杨晴边走边谈,往停车场走,看起来我们在紧张地商讨教室的布置:把黑板上方的国旗重新上色,把“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等口号重新写过,新鲜颜色会振作精神,等等。

实际上我在躲避你直接跟我交谈。

我在你的目送中上了车,我让杨晴也上来,说我把她送回家。

那时她母亲已经租了钉子户的半间房,跟另一个班的同学家合租的。

回到我自己家,打开手机,我看见十来条未读短信,都是畅儿你发的。

最后六条是重复发的:“如果你不告诉我真实的原因,我今天就在你家窗外过夜,就像去年暑假那样。

” 你在前几条短信中写了你判断的真实原因: “你和他发生那件事了?” “难道你们一直有那种关系?” “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 “是他强行与你的吗?!” “一定是他强行的!这头大牲口!” 我从一间屋走到另一间屋,走投无路。

我多次拿起手机,想横下心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手指又畏缩了。

畅儿,那天晚上我几乎想放纵自己,让自己去爱你,因为从去年暑假我已经渐渐把你和世界上所有男性分离开来。

你的活力、爽快、单纯和明朗,无一不弥补着我生活中的所有缺损。

你能弥补的何止我的生活?干净透明的你足以抵消多少刘新泉们的猥琐和卑鄙。

连你父亲和我之间都存在一个龌龊的小秘密:去年暑假他送你来我家补习的头一天,趁你和叮咚去阳台上看花,他伸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不想对他这个小动作认账,也不想他来认账。

有时我看着你,看着你,突然怕自己看到那个三十年后的刘审计师。

假如我呼应了他的小动作,无论正面或负面的呼应,那么他寂寞无聊接近麻木的心会被刺激一下。

他无非是找这种刺激。

对三十六岁的一个单身女人,他可不能省着我,得让我派点用场。

和你近距离接触之后,连天一的感情对于我,都显得过于曲折,沉重,晦暗。

所以天一说我移情别恋并没有太屈我。

我来到窗口,看见路灯下面站着的少年。

你说到做到。

我从窗口挪开,坐到小餐桌前,咬住嘴唇,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出一句话来。

不那么快我一定会中途撤退:“不是他强行的。

” “我不信!!!” “真的不是。

” 任何反应都没有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心如刀割。

我想你在愤怒,爱迅速地转化为恶心、鄙薄,最终转化为恨。

恨我就对了,恨可以让你离开我时少些疼痛。

我一直咬着嘴唇,疼得钻心:让你这个三十六岁的女人不安分!让你玩火! “是最近发生的吗?”十几分钟后,你的短信来了。

似乎刚从昏迷中醒来,不甘心,还要刨根问底。

我没有回复你。

“亲爱的心儿,这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情感。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允许我爱你。

只要让我爱,就够了……” 我伏在餐桌上抽泣起来。

“是一周前吧?”你又问。

我想,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那一步迈出去,是收不回来的。

“我知道,就是四月十三日!” 没错。

你真敏感。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四日那天他到班里比平常晚得多,精神比往常好很多。

我认出了那支红底色的戏曲脸谱圆珠笔,它一直插在叮咚笔筒里的,我看了它一个夏天。

现在回想起来就明白了,他那天一定没有回家,在你家过的夜。

”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观察和判断都准得惊人。

那天早晨天一确实问我,能否借他一支笔,因为他的笔干了。

我就从叮咚桌上拿了那支笔,借给了他,叮嘱他一定要还,因为那是叮咚的。

“是你们第一次发生吗?”你还是不依不饶。

你站在楼下,我却感到你的逼视。

我无话可说。

你没收到我的回复,在两分钟后继续追问:“是吗?” 我只好承认:“就那一次。

不可能有第二次的。

第一次的情况很特殊。

” “虽然我很难过,但是我能理解。

” “别难过,好好复习,好好考试,我注视着你。

” 一个小时过去,没收到你任何回复。

我想你大概在试图吞咽难以吞咽的现实。

但我从窗口走过时,看见路灯下仍然有个你,给大风刮歪了似的。

我赶紧闪到窗帘后面,看见你举起一个啤酒瓶,仰着脖子灌自己酒。

你又在模拟什么呢? 我正要下楼去劝阻你,你的短信来了:“还爱我,好吗?哪怕是跟人分享的爱,总比没有好。

” 我忍着,忍着,不回一个字。

现在回想,我那样做也欠考虑。

你在十一点四十几分离开了,路灯照着你站过的地面,一地碎了的棕色玻璃,竟还晶莹。

接下去,我和你以及天一都若即若离,课堂上尽量做正常师生,课堂下,我能躲就躲。

你的脸色明显变了,曾经的健康红润褪了,原先两腮还没彻底消失的婴儿肥突然就没了。

你的短信没有减少,反而增加,最多的一天我收到一百多条,都是请求我给你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

有一次你说你父母邀请我到家里去吃晚饭,顺便谈谈你的高考准备,我推脱了。

也是不巧,那几天叮咚得了重感冒,发烧到四十度,我把她从学校接回来,让父母照顾她,所以我每天晚上在父母家过夜。

一天夜里,我从父母家回到自己家,想备备课,听到敲门声,我把灯熄了,轻轻走到卧室,打开手电继续备课。

我怕来的人是天一,或者是畅儿你。

我的手机“丁零”一下,是天一发来的短信。

我将它点开,它说:“我最爱的、唯一的心儿,你不开门,我只好用短信告诉你:刘找了我,要跟我谈心,我不愿意谈,他说:‘别以为你干的下流事没人知道。

’难道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吗?” 我这个罪恶的女人,不想让事情越扯越乱,实际上呢?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早就乱透了,乱得不三不四,名分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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