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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油画系文艺男青年之烦恼(2/5)

肤上，几乎把我烫得颤抖起来，那一刻我真的对他起了杀机。

我想象着将一把利刃插进他厚实的黝黑的胸膛，美丽的鲜血在地面上蔓延流淌，他将被按照原样制成一尊令人迷醉的标本，安放进我永不见天日的地下室&hellip&hellip我又危险了嘤嘤嘤嘤。

我跳起来宣布我的重大决定：&ldquo我要去和徐真入睡!从今往后都和徐真人睡!&rdquo我抱着枕头去敲徐真人的门，他不开，我只好抱着枕头回来，依然面朝里躺着。

阿朱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ldquo我去和徐真人睡吧。

&rdquo 我听到他一脚踹开了徐真人的大门，然后徐真人像见了鬼似的放声尖叫。

等一切安静下来，核儿凑到我床前问：&ldquo怎么？你和阿朱闹别扭了？&rdquo 胡说什么，不就是因为不想闹别扭所以才憋着火嘛。

&ldquo以后少给我摆小夫妻吵架的架势啊，我提醒你，你整天扮紫鹃妹妹已经够恶心人的了，如果阿朱膀大腰圆的也装那模样，我还要不要活了？&rdquo 他说完这些摔门走了，也陪着徐真人睡去了。

这年头兄弟一个个都靠不住，还是疯子值钱。

第二天牌桌上，徐真人感慨地说：&ldquo昨天晚上差点儿让阿朱给欺负了，幸亏我奋起反抗，后来我准备还击时，核儿不巧地来了。

&rdquo 核儿冷笑说：&ldquo真人哥哥，你全身上下唯有这想象力我是由衷敬佩。

不过杀鸡焉用宰牛刀，不用阿朱，我与桃儿自能解决你。

&rdquo 我坦白说：&ldquo不行，我反对在床上看见任何没有美感的物体。

&rdquo 后来我们三人就开始讨论美感是什么，最后总结出徐真人的美感是混沌抑或说虚无，核儿的美感是我(因为我清减了)，我的美感是阿&hellip&hellip不是，是米开朗琪罗。

核儿强烈地批驳我，我向他解释那结实的好似岩石般的强健的骨骼和肌肉是多么的美丽，那翻山越岭的线条和轮廓是多么令人动心，我还把阿朱拎起来凹出各种扭曲的造型，问他有没有感受到肌肉的力量？ 有没有感受到生机的喧哗？有没有感受到生命的跃动？是不是刺得眼睛都痛了？ 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徐真人和阿朱一人一个把我们拉开，我俩凌空依然做虎扑狰狞状。

阿朱说：&ldquo都美，都美!行了吧？我都不明白你们在吵啥。

&rdquo他架着我往外走，说出去散散心。

然后这牲口就带我去健身了。

他强迫我把体育系的健身房里所有的举得起来，举不起来的玩意儿都举了一遍。

我跑步，我骑车，我跳操，我那个什么瑜伽球，末了他还要问我：&ldquo运动的感觉很好吧？出了一身汗是不是觉得心情也轻松了？&rdquo 我回到寝室，表情更阴郁。

核儿和徐真人幸灾乐祸地围上来，说爽了吧？满屋子都是扭动的人体。

我对核儿说：&ldquo我错了，以后咱俩还是好好过吧。

&rdquo核儿表示这才是好的认罪态度。

&ldquo休得恃美行凶!&rdquo他教育我。

他们说要去买下酒菜，让我自己待着，我累得不行，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然后阿朱就进来了，他刚刚冲完澡，只在腰上围了块浴巾到处晃，我暗暗叹了口气，有心无力地望着他。

我睡在上铺，他还硬要挤到床上来，说要帮我松松筋骨。

我很纠结，情感上我是乐意的，但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我问他：&ldquo你多高啊？&rdquo 他说：&ldquo一米九二啊。

&rdquo &ldquo你再上来床会塌的。

&rdquo我老老实实地说。

他不甘心地盘旋了一会儿，又说：&ldquo那你到下面来好吗？&rdquo 我拒绝，因为我要面子，只能一动不动地趴着，我宁愿和这张床地老天荒，在它上面躺到毕业，躺到老，躺到死，躺到腐烂&hellip&hellip 我央求他去穿条裤子，他说：&ldquo一会儿穿，太热了。

&rdquo 我问：&ldquo你在别人面前光着身子难道不觉得尴尬吗？&rdquo 他小心翼翼地问：&ldquo你不高兴了？那我这就去穿。

我主要是觉得你不算是别人，可能因为你是学画画的吧，看人的眼神特别纯洁。

&rdquo &hellip&hellip 纯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纯洁？我有邪念啊!我的邪念如红莲之火啊!我被他气得苦笑不已，干脆挪到下铺摊手摊脚地说：&ldquo来吧，要按就按。

&rdquo 说实话他的技术不错，好像体育系有专门教授如何按摩以缓解轻微的运动伤害，总之我在一分钟之内就睡着了，醒来后看见徐真人和阿朱围着桌子在啃鸭脖。

徐真人凑上前说：&ldquo你和阿朱很危险，你很危险。

&rdquo 我望向阿朱，阿朱一脸懵懂地冲我摇头，于是我骂徐真人道：&ldquo你才危险，美院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rdquo 徐真人用葛大爷那深沉的语调说：&ldquo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rdquo 核儿带着半箱啤酒回来，我们边吃边闲话，大概到了晚上九十点钟，突然跳闸了我们宿舍楼旧，样样都老化，看这情况必定是哪位神仙又偷偷用电炉了，我们挨个儿把头探出去破口大骂，这时听到隔壁楼也在骂，才知道是整个学校停电了。

停了电的宿舍无异于烤箱。

阿朱又活泛了，他不停地说：&ldquo去游泳吧？&rdquo 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是拒绝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我惨不忍睹白斩鸡般的肉体，核儿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从这个角度看他就像一根刀削过的肋条。

阿朱强健有力的身体在水中浮沉，虽然看不清，但也足够我遐想的了我一边儿遐想一边儿叹息。

徐真人不会游泳，而且和我一样有六七分醉了，他躺在边上翻来覆去，喃喃自语，双眼闪动着病态的精光&mdash&mdash弄得我有些怕。

其实学校的泳池暑假晚上是不开放的，就算开放，面向的也是游泳队，我们四个如果被校工逮着，少说也得替他们擦半年的地。

好在今天停电，月色又朦朦胧胧的，谁也不知道黑黢黢的角落里还藏着几个人。

我晃着徐真人说：&ldquo真人!真人你怎么了？你可别这时候发病啊。

&rdquo 徐真人说：&ldquo我没怎么，我的灵魂正在天空上游荡，你看见了没有？&rdquo 我说：&ldquo我送你回宿舍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rdquo &ldquo桃儿。

&rdquo徐真人一骨碌爬起来，&ldquo你除了会叹气外还会什么？&rdquo &ldquo什么？&rdquo我问。

&ldquo你有这个叹气的时间，不知道能做出多少事了，你才二十多，就算做错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后悔，怕什么呢？&rdquo &ldquo真人。

&rdquo我盯着他，声音都发了颤，&ldquo真不知道你是疯子，还是确实有道行。

&rdquo &ldquo想做就去做!&rdquo徐真人伸手一挥，犀利得好似不像他一般。

我咬牙跳起来，奔向跳台，是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了，看这天色，看这月亮，看这黑暗笼罩的校园!不能错过此等良辰美景，一定得制造点事故。

一场叫作&ldquo人工呼吸&rdquo的古老的事故。

我还得确保被人工的一定是阿朱，如果不幸如我，难免醒来时会看见疯狂地抡我嘴巴子的核儿。

十米跳台很高，风很大，我站在上面哆嗦了夜空是深蓝色的，没有星星，只有一圈淡淡的白色月光，我扶着栏杆颤悠悠地站起来。

体内作乱的酒精和徐真人的雷音狮子吼，使我觉得自己已经与这夜空融为一体，我好似掌控着整个天地，整个气流在运转，还有脚下那个遥远的深黑色的泳池。

阿朱光滑的脊背就像条鱼般在水中若隐若现，等他再一次跃出水面的时候，我闭着眼睛跳了下去，没错，我要把他砸到池底，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出这种想法，但眼前只有这种想法!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那厮晕倒？! 我跳了! 其实我不会跳水。

我自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像块大饼般&ldquo啪&rdquo地平拍在水面上，既没压住水花，也送走了意识。

不，其实意识还有一点，我知道阿朱和核儿在池底摸索我，还听见他们商量，阿朱说：&ldquo赶快人工呼吸。

&rdquo核儿说：&ldquo这么麻烦干吗，掌掴吧。

&rdquo 这牲口我果然没看错你&hellip&hellip 我是第二天才醒的。

阿朱正坐在我的床前，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说：&ldquo同样是喝醉了怎么徐真人就躺在泳池边上睡觉，你怎么就上了跳台呢？ 可、可明明是那家伙撺掇我&hellip&hellip "桃儿。

&rdquo阿朱说，&ldquo真人问了他的主治医师，他说你这种情况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引起的，以后还有可能出现自伤、自残的情况，让我们注意观察你。

&rdquo 他把凳子拉近了一点说：&ldquo从今往后，我会二十四小时密切监视你。

&rdquo 我傻了道：&ldquo你开玩笑？&rdquo &ldquo没开玩笑。

&rdquo &ldquo我没事。

&rdquo &ldquo你有事。

&rdquo &ldquo你出于什么理由宁愿相信一个神经病医生也不相信我？&rdquo &ldquo因为你神经了!&rdquo他咆哮。

我第一次看见他发火，还是很吓人的。

&ldquo核、核儿呢？徐真人呢？&rdquo我开始寻求母性的安慰。

&ldquo上课去了，这几个小时我值班。

&rdquo 我们默默对坐了一会儿我现在的脸色肯定比墙壁还惨白，我第一次产生了不愿意见他的念头。

我厌恶我自己。

&ldquo你要去哪儿？&rdquo他问。

&ldquo博物馆。

&rdquo &ldquo一起去。

&rdquo &ldquo不用了&rdquo我无力地说。

&ldquo一起去!&rdquo他吼起来。

&ldquo好吧，好吧，别叫唤了，我心里很烦&hellip&hellip&rdquo 我蹲在博物馆的角落里拿着速写本画画，而且已经画了大半个小时，鬼知道我画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堆杂乱的线条，阿朱守在不远处，低头玩着手机，丝毫不显疲态。

我偷偷打电话给核儿说：&ldquo快来接我，阿朱太吓人了。

&rdquo 核儿说了句&ldquo配合治疗&rdquo就掐了线。

我只能打给徐真人，徐真人在课堂上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ldquo啊哈!啊哈哈哈!十米跳台!啊哈哈哈哈哈!&rdquo 畜生! 我收拾纸笔，阿朱问：&ldquo要走了吗？这次去哪儿？&rdquo 有人亡我等艺术家之心不死，我想不出去哪儿，有时候两个人单独相处也并不叫约会。

他提议道：&ldquo去网吧吧，我陪你玩会儿游戏。

&rdquo 我不玩游戏，不是每个傻帽儿都玩游戏。

颜小二加了我的好友，在他的头像孜孜不倦地跳动了十五分钟后，我点开了信息。

颜小二问：&ldquo最近怎么样？&rdquo 我说：&ldquo还行。

&rdquo 他问：&ldquo阿朱怎么样？&rdquo &ldquo你老关心阿朱干什么？他违反了什么物理定律？&rdquo 颜小二说：&ldquo你要是觉得不开心就出去玩一圈儿，旅行是获得快乐的最好方式，也能获得心灵的启迪。

&rdquo 我一下子被他点醒了，晚上回到寝室，我宣布自己要去西藏。

&ldquo别折腾了，桃儿!&rdquo核儿漫不经心地说。

我没折腾，就是要去西藏，我要去朝圣，去取经，去净化心灵&hellip&hellip那首歌怎么唱的？&ldquo玛尼堆上阳光雨"，我要去沐浴阳光雨。

&ldquo你有钱吗？&rdquo阿朱问。

我枕头底下还有一千多，另外还有一台电脑可以变卖，还有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我可以骑车去拉萨。

我坐下来开始给英语老师写热情洋溢的请假条，并且连夜就塞到了她的办公室。

早上八点，迎着朝阳我出发了，不指望他们谁来送我，玄奘是孤独的，鉴真是孤独的，鸠摩罗什是孤独的，凡是一心求法的人都是孤独的。

我留恋地望了一眼寝室，暂别了大家，回来后我可能已经成圣，我出了宿舍楼，看见面前站着英语老师。

这位有力的妇女单手瞬间就把我制服了。

"要去西藏？嗯哼？&rdquo她捏着我的后脖子。

&ldquo我告诉你，我替你们美院当义工这么多年了，每年暑假补课到半，总有那么几个跳出来嚷嚷着要去西藏，去敦煌，去柴达木，去罗布泊，去朝圣，去采风，去发掘人生的真谛。

想得美!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上九天下五洋、下十八层地狱，英语四级还是在等着你!逃不了!现在给我滚回你的寝室去! 我滚回寝室，三名麻友正好整以暇地等着我，我把头埋在核儿怀里，默默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核儿说：&ldquo一早上看见邵丽明，感觉怎么样？&rdquo &ldquo太刺激了。

&rdquo我啜泣道。

&ldquo邵丽明就是这样，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予你致命的一击。

&rdquo 连徐真人也同情地说。

这时候邵丽明又在楼下喊：&ldquo刚才那个谁!桃、桃什么的!桃影!&rdquo 我怯生生地把头探出窗口。

邵丽明说：&ldquo既然你们几个这么闲，不如去帮帮我们老吴的忙吧!我付你们工钱!&rdquo 她的老吴就是徐真人的授业恩师，美院的副教授。

我们上了邵丽明的车，她一路往郊区开。

&ldquo我们老吴最近想自己建个古典园林，原先有几个雕塑系的同学帮他张罗，但是现在都放暑假走了。

我这些天请了好几批瓦匠、木匠，都被他赶跑了，说是不能理解他的意图，我想你们与他一脉相承，应该能理解他的意图吧。

&rdquo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开了许久，正当我们昏昏沉沉要睡觉的时候，邵丽明说：&ldquo到了。

&rdquo 我们下了车，眼前好大一座宅院，远看粉墙黛瓦的，有点儿像我们老家的样子。

可进了门大家都傻了，邵丽明得是出于什么样的勇气才能把这宅子称为&ldquo古典园林&rdquo啊!是什么样的疯狂艺术家才能创造出这样的鬼屋啊! 邵丽明临走时照应道：&ldquo好好看着老吴，别让他乱跑!&rdquo 老吴迎了上来，热情地与每个人握手，嘴里说着&ldquo同学们好，欢迎欢迎!&rdquo尤其和阿朱多握了一会儿，说："小伙子不错!真帅，真结实!我这儿就需要你这样的人，会和水泥吗？&rdquo 徐真人问：&ldquo吴老师，您需要我们做什么？&rdquo &ldquo哟!徐中驰，你出院啦？&rdquo老吴大笑道，&ldquo出院好，那地方我年轻时也没少去，去了也没事儿，不去反而显得艺术生涯不完整。

&rdquo 老吴说：&ldquo我的&lsquo观我居&rsquo大体上已经完工了，目前要做的就是修饰完善，来，我带你们参观参观。

&rdquo 于是我们就开始参观他的&ldquo观我居&rdquo，他的人生花园与后花园。

老吴在营造诡异气氛上还是很有一手的，比如他在墙上埋了几百个腌菜坛子。

&ldquo你们看。

&rdquo他指着腌菜坛子说，&ldquo你们觉得这有什么含义？&rdquo 阿朱捅了捅我，我捅了捅核儿，核儿看着徐真人。

徐真人说：&ldquo莫非是起冬暖夏凉之功效？&rdquo &ldquo不。

&rdquo老吴得意地说，&ldquo这喻示着无论哪个角落都有不安与不甘的灵魂在碰撞着、撕扯着，发出愤世嫉俗的啸叫。

&rdquo 脑科医院也救不了你&hellip&hellip &ldquo你们再看。

&rdquo他指着口与地面齐平的大缸，&ldquo在这里可以听到来自汉唐悠古的马蹄声。

&ldquo晚上走路不会掉进去吗？&rdquo我试探地问。

&ldquo浅薄!&rdquo，他斥责道，&ldquo你就不会绕远一点？&rdquo 后来我们又看了许多诡谲的物体，比如疑似是胶鞋底，但据说体现了法国人之骄傲与路易十四之终结的壁挂比如确实是螺蛳壳铺成，但体现的却是东坡佛印之古意的小径比如贴满了鬼画符的山墙比如有点朋克又有点哥特风的漏窗&hellip&hellip最后我们看到了一面筛子&hellip&hellip &ldquo这筛子必定表明了对时光流逝的惋惜与困惑，也表现了一个高贵的孤独者的妥协与释然。

&rdquo徐真人抢着说。

&ldquo笨蛋。

&rdquo老吴说，&ldquo那就是筛子。

筛黄沙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rdquo 他拍拍阿朱的后背，说：&ldquo你去拌水泥。

&rdquo对核儿说：&ldquo你是小工负责搬运。

&rdquo然后回头对我嫣然一笑说：&ldquo油画系的，喜欢画画不？&rdquo 他这话肯定有陷阱，我不能轻易回答。

&ldquo不喜欢来什么美院？!&rdquo老吴吼，&ldquo你给我去粉刷西墙!把颜色调正!我希望每天的夕阳照射在墙上时，都有如火焰般燃烧!&rdquo 后来我调了整整两天的颜色不知道那种介于橙金与橙红之间的颜色应该叫什么，总之它极大地摧残了我的色彩感，并让我奄奄待毙，我躺在地上等待着神迹降临。

神迹果然出现了而且他的身材依然那么销魂。

他问我：&ldquo怎么？中暑了？&rdquo 我立刻作头晕欲呕、弱不胜衣状。

&ldquo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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