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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北戴河之行(4/5)

白了,也感激了。

扭头让小枝从床上取下一床毛毯送到了白雪峰手中,她也低声说道:“大帅那里,就劳你多照顾了。

” 白雪峰接了毯子,因为不敢让雷督理久等,所以只又说道:“老林脸上那伤当时也挺重,可是因为治得及时,现在已经看不大出来了。

所以您也——”他对着叶春好苦笑了一下,“该回去就回去吧。

” 苦笑完毕,他匆匆地走了。

小枝上前重新紧闭了房门,然后走回到叶春好面前,把声音放到了极轻:“太太,怎么办?” 叶春好也用耳语的音量说话:“你听准了,他真是那么说的?” 小枝俯身凑到了叶春好耳边:“大帅就只说出‘埋了’两个字,别的没有提。

” 叶春好直视着地面,脸上没有表情:“然后秘书长说——” 小枝继续嘁嘁喳喳:“说周围住的都是洋人,事情一旦闹出来了,会有麻烦。

” 叶春好忽然抬头直视了她的眼睛:“最后,他是要把这件事留到明天处理,还是等回了北京再说?” 小枝摇了摇头:“大帅好像没说,我没听见。

” 然后她直起了身,望向了叶春好右眉上的伤口——叶春好的胳膊腿上烫出了几个大水泡,痛苦虽痛苦,但她是不担心的,横竖那疼痛忍得过去,水泡也总有干瘪了的时候。

可伤口和水泡不一样,伤口开在了额头上,说留疤可就真留疤! 一个女人,脸上若是落了这么道疤痕,那么再漂亮也不算真美人了。

而她还记得当初叶春好来到留养院里演讲的时候,她们这班穷女孩子是如何像看仙女一样去看她的。

“真的。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太太明天回北京吧,让医生看看,这伤口到底用不用缝针。

这里就只有一点刀伤药,我还不敢给您乱用。

不提别的,首先这伤口若是发了炎,那就了不得……” 她低而急促地喋喋不休,因为叶春好是她的恩人,也依然还是她眼中的仙女。

叶春好坐在床边静听着,眉骨上方火辣辣地疼,但她并不叫苦,甚至无暇去牵挂自己的伤势。

“埋了”两个字在她的脑子里回响不止,她知道,雷督理这回对张嘉田,是动了杀心了! 至于“埋了”二字的含义,她也同样清楚得很。

那时候洪霄九死了,雷督理大开杀戒,铲除异己,她亲眼见着秘书处里凭空失踪了好几个人。

那些人都是洪霄九的余孽,影影绰绰地,她听人说他们是被“埋了”。

有的是毙了再埋,有的则干脆就是活埋。

“小枝……”她终于悄声开了口,“我不能走。

我要是走了,帮办就得死。

当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办救过我。

我一直没有报答过他,现在,到我报恩的时候了。

(五)

雷督理躺在沙发上,白雪峰轻轻给他盖上了毯子,他有知觉,但是没反应。

幸而白雪峰此刻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的,雷督理不问,他也能主动地回答:“大帅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

刚上楼也瞧见太太了,太太的手和胳膊倒是没大事,但是眉毛上头让枪管划了一下,伤得挺狠。

” 雷督理想知道的,他全报告出来了,但雷督理依旧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白雪峰给他掖了掖毯子角,然后悄悄地退出了客厅。

雷督理猜出叶春好会“伤得挺狠”了,因为自己给她那一下子,真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不把力气用尽了,他就不解恨。

张嘉田对他下了死手,未见她如何恐慌,自己转败为胜要杀张嘉田了,她倒涕泪横流地又哭又求、挡起了枪——他的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她丈夫部下的逆贼挡枪! 而且那逆贼刚把她丈夫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让她丈夫摔了个半死,她也是知道的,她也是看见了的! 所以他此刻恨了她,恨得快要呕出一口黑血。

他没有看错,不是他多疑,他想,叶春好和张嘉田终究还是有情的,表面上没接触,牵连藏在了心里。

他不忠于他,她也不忠于他! 所以她受了伤便受了伤,伤得狠便伤得狠,他不想见她,也不想管她。

她和张嘉田的区别,无非是一个罪大恶极,另一个罪该万死。

雷督理短暂地睡了一会儿,梦见了张嘉田。

梦里,他走在一片荒原上,身边没有副官,没有卫士,什么都没有,就只跟着一个张嘉田。

他们两个都是赤手空拳,默然地一路只是前行。

他走得心惊胆战,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张嘉田的对手,还知道张嘉田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

在荒原上,他们不是督理和帮办了,他们就只是两个人,两个男人。

张嘉田比他年轻,比他高大,比他强壮,张嘉田可以陪着他一直这么走下去,也可以忽然翻脸,只用一只手便拧断他的脖子。

所以他一边走,一边怕,他的命不在自己手里攥着了,他身后跟着一条甩不脱的白眼狼。

这梦里没有血雨腥风,但他在凌晨时分猛然睁开了眼睛时,竟已经是冷汗涔涔。

掀开毯子坐起来,他见周遭一片黑暗,心中又是一惊:“雪峰!” 客厅外立刻传来了回答:“大帅,我在这里。

” 白雪峰走了进来,顺手开了电灯。

雷督理慢慢地回过了神,抬头再往窗外看,发现天已经微微地亮了,还能依稀听见啾啾的鸟鸣。

单手扶着白雪峰,他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不动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周身的关节都像是被拆了一遍,略微换了个姿势,也会从头到脚地一起暴发出疼痛。

但他忍住了这疼痛,只问:“几点了?” 白雪峰一手扶着他,一手摸出怀表看了看:“四点半了。

” “张嘉田呢?” 白雪峰对着他察言观色:“他在侧楼的地下室里,大帅要去见见他吗?” 雷督理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末了摇了摇头:“不见了。

” 白雪峰陪着他站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小声又道:“他也可能就是撒酒疯……我爹就是这种酒后无德的人,一喝了酒,什么都说什么都干,醒了又后悔。

” 雷督理回头看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白雪峰对于雷督理,有种特殊的敏感。

此刻的雷督理这样直白地质问了他,可他因为没有从雷督理身上感受到杀气,所以敢于大了胆子回答:“大帅,我跟您这么多年了,外头的人都知道我还算是能入您的眼,所以看着您的面子,一般的人对我都挺好。

别说帮办没给我什么好处,他就是真给了,我说句大话,他的好处,我还未必往眼里放。

我只是觉着,对您来讲,帮办是个不同的人,况且人命关天……” 他的水平有限,时常是说着说着就没了词,但是他的意思,雷督理都明白了。

重新转向前方,雷督理答道:“他不是酒后无德,他是酒后吐真言。

”然后,他也笑了一下,“我了解他。

” 说完这话,他慢慢地转身走向了沙发,一边走,一边说道:“去给这里的机场打电话,让他们给我调一架飞机,我要立刻回北京。

” 白雪峰自认为把该说的话也都说尽了,这时把雷督理搀回沙发上坐下,他不再多讲,只低低地答了一声:“是。

” 雷督理急着回北京,然而白雪峰这边刚把电话打出去,外头就眼看着变了天。

原来今天是个大雨的天气,天还没有大亮,窗外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样的时候,飞机是绝对无法起飞了。

白雪峰回来向雷督理做了一番汇报。

雷督理静静地听着白雪峰说话,耳中除了这位副官长的声音之外,还有隐隐的风声和雷声。

白雪峰把飞机场那边的答复转述了一遍,然后说道:“大帅,走不走的,暂且放到一旁,您先吃点什么吧。

您昨晚……就没正经吃东西。

” 雷督理摇摇头:“我不饿。

” 白雪峰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不出片刻的工夫,他搬了一张小矮桌回了来,又让仆人端上了热粥、热菜。

雷督理依然是没觉出饿,但白雪峰既然已经把筷子直送到了他的手里,他便也没滋没味地喝了一碗粥。

而他这边刚放下筷子,白雪峰像个千手观音似的,无声无息地又把这一套家什饮食搬运了走。

白雪峰没大本事,但是天生地有直觉,这点直觉让他此刻变得耳聪目明,能把雷督理伺候得滴水不漏——他是紧挨着雷督理的人,值此非常时期,一个不留神,他就可能成为雷督理的靶子。

他知道自己加上副官长,等于副官长;自己减去这个副官长,就等于零。

雷督理起初是急切地想走,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周身的痛楚也越来越清晰,整个人便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忽然对窗外那个风雨交加的世界有了惧意。

雨是冷的,风也是冷的,风卷着雨扑上来,会是什么光景?他单是想一想,都要瑟缩。

白雪峰扶着他去沐浴更衣,他脱了衣服,发现自己的身体遍布青紫瘀伤,已经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模样。

他是这般光景了,叶春好又是如何?他想起了她——想起了,但是不问,也不管。

草草地洗了澡,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周身刚感觉好过了一点,门外却是忽然响起了声音:“报告!” 他对着一面大穿衣镜,没回头:“进来。

” 房门开了,他看见尤宝明走进了自己的镜中:“大帅,帮办方才忽然吐了血,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他不许旁人救治,只是闹着要见大帅。

” 雷督理听了这话,忽然感觉更冷了:“见我?” 尤宝明垂了头,笔直地站立,对着地面回答:“是的,我们问他有什么话,他也不说,单是嚷着要见您,而且……确实是吐了好几口血。

” 雷督理打了个冷战。

“你们打他了?”他一边问,一边对着白雪峰做了个手势,让他去为自己拿来外衣。

尤宝明这回抬了头,脸上也有一点恐慌神色:“没打……没怎么打。

也就是把他往地下室里送的时候,他实在是闹得厉害,可能我们有人下手重了一点,但……” 他期期艾艾地,有话难说,然而雷督理对他的下文毫无兴趣,又问:“他说,他要见我?” “是的。

” 雷督理冷冰冰地叹息了一声:“好,横竖我现在走不了,那就再见一见吧!”雷督理穿好外衣,通过了连接侧楼的长走廊,一路走向了关押着张嘉田的地下室。

与此同时,张嘉田坐在一间空屋子里,正在用袖子抹那嘴上的鲜血——他真吐了血,但那血并非来自他的五脏六腑,而是他故意咬破了口中的皮肉,硬吮出了几口血来。

他吐了一点血,又涂了自己半脸血,终于惊动了尤宝明。

连恳求带逼迫,他设法支使着尤宝明去见了雷督理,而在雷督理到来之前,他则是尽量地把脸收拾干净了些。

他知道自己昨晚那一顿酒喝出了大祸。

扪心自问,他不后悔。

他早就想救叶春好了,他早就想揍雷一鸣了。

他是闯了泼天大祸,可他没干违心的事,他这叫如愿以偿!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他也还是不能坐视叶春好受苦受罪的。

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也没喜欢过谁,就只爱她一个。

爱她怎么爱?单是拿嘴爱吗?单是用心爱吗?甜言蜜语单相思都是那帮小白脸骗姑娘的把戏,他最看不起! 他的爱情,便是谁欺负她,他就揍谁! 揍雷一鸣是没错的,但他不打算为了这事送命。

而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他就隐约地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不是没受过处罚,上回蹲禁闭的时候,也住过一夜空屋子。

可那时候是怎么住的?他这边刚一进门,那边的消息就已经送到家里去了,他在那空屋子里一点罪都没受,守门的卫兵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地赔着笑。

但是这回可不一样了,处处都不一样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音,步伐整齐,是有大队人马走了过来。

他站了起来,虽然昨夜挨了些许拳脚,但行动依然是自如的,只是腹中空虚,饿得有点冒虚汗。

这时,房门开了。

房门一开,先进来的人不是雷督理,而是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群士兵进门之后便背靠墙壁站住了,随即统一举枪,从四面八方瞄准了张嘉田。

张嘉田愣了愣,这一回,才看到了房门口的雷督理。

地下室里只疏疏地亮了几盏电灯,雷督理正好站在了门前灯下。

摇曳的灯光让他那张面孔明暗不定,而张嘉田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现在很瘦,瘦得脖子细了,下巴也尖了,整个人像是小了一圈,然而并不憔悴,两只大眼睛陷在阴影之中,瞳孔深处藏着一点坚硬的光。

“大帅……”他嗫嚅着开了口,决定还是采取老战术,先设法离了这牢笼再说。

可是未等他说出下面的话,雷督理忽然也出了声:“张嘉田。

” 不等张嘉田回答,他继续说道:“我本打算不再与你会面,可宝明说你很想见我。

” 说到这里,他抿嘴一笑,眼睛微微眯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冷笑:“我转念一想,又觉得我们倒也应该再见一面。

见这一面,一是让你得偿所愿,二是让我也能放心。

毕竟我一天不走,你就要在这里多坐一天牢。

让你这样英雄出少年的人物在我这里坐牢,风险之大,不堪想象啊!” 话音落下,他向内迈了两步:“你要见我,我来了,让你见了。

这件事情,可以算是完结了吧?” 张嘉田后退了两步,并且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是怕了,人一怕,就笨了,口才没了,心计也没了,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雷督理眼中的那两点光,是凶光! 这时,雷督理对着他又是一笑,一边笑,一边点了点头:“你的事情是完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

” 说完,他扬起一只手,对着后方黑黢黢的士兵们一致意。

士兵们兵分两路地从左右涌进来,他则是逆流退了出去。

雷督理靠墙站着,站了一会儿,让人搬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开了血腥气,他不喜欢,于是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气味是可以掩盖的,然而呼号、呐喊声却是盖不住的,透过大开的房门,他看见五六名手持短棒的士兵正在围攻张嘉田。

张嘉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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