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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12(2/5)

有，就打两个。

&rdquo说完又立刻沉默：&ldquo可你现在能联系上聂亦？&rdquo 她一句话戳得我心窝都痛了，我捂着胸口说：&ldquo不能&hellip&hellip&rdquo 她还来：&ldquo既然暂时联系不上聂亦，那我问问啊，你潜意识里是倾向相信雍可的猜测还是&hellip&hellip&rdquo 我说：&ldquo&hellip&hellip康二你再问你信不信我和你绝交？&rdquo 康二大惊：&ldquo啊？啊！对不住啊非非，我不知道你不想说这个事，我刚听你那么说以为你现在特别理智一点不情绪化咱们可以好好分析分析这个问题来着。

&rdquo 我说：&ldquo其实&hellip&hellip&rdquo顿了顿飞快说：&ldquo聂亦说不定真的喜欢过雍可，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我过去也喜欢过&hellip&hellip&rdquo 康素萝打断我：&ldquo你过去谁也没有喜欢过，聂亦是你的初恋，然后你和你初恋结了婚。

&rdquo她一针见血：&ldquo你的感情世界特别乏善可陈。

&rdquo 我张了张口，然后我说：&ldquo好吧，我不知道。

前几天我其实有点乱来着。

&rdquo 我终于鼓起勇气跟康素萝坦白，我说：&ldquo大部分时候我是信心十足的，我觉得聂亦他就算曾经欣赏喜欢过雍可，现在也绝对不会对她有什么的，他现在喜欢我啊。

可有时候又会害怕，害怕联系上他，然后他告诉我雍可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差不多到此为止吧。

&rdquo 康素萝没有安慰我那不会发生，反而问我：&ldquo如果那真的发生了，你要怎么办呢？&rdquo口吻还循循善诱，聪明理智的完全不像她本人。

好一会儿，我说：&ldquo就想告诉雍可的那样，我不会为难有情人。

&rdquo 康素萝顿了半天，道：&ldquo好，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结论，如果他选择雍可，你会和他离婚；但如果他承认他的确没办法完全忘记雍可，可他也喜欢你，还是想和你继续过下去&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连康素萝都感觉聂亦要是真这样那他就实在是太渣了，弱弱道：&ldquo好了当我没提过这假设。

&rdquo 我倒是认真思考了下她这个设定，我说：&ldquo那也一定要继续过下去的啊。

&rdquo 康素萝震惊：&ldquo你讲真？&rdquo 我有理有据地和她分析：&ldquo其实我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得到他的爱对不对，我的初衷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按照你的假设，他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这完全不违背我嫁给他的初衷嘛，所以我只需要将这段婚姻的心理预期重新降低到四个月前那个水平就行了，没差的。

&rdquo 她喃喃：&ldquo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我一时竟无法反驳，不过，&lsquo四个月前&rsquo是个什么梗？&rdquo 我说：&ldquo四个月前我们结婚。

&rdquo 我揉了揉额头回她：&ldquo我们结婚时我其实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说他喜欢我，可最近他说他喜欢我，我就&hellip&hellip&rdquo我笑了笑，我说：&ldquo那简直像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下子让我变得特别贪婪，但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和聂亦相亲那一阵？我一直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

那时候我对他没有索求，能和他多说两句话都感觉是自己赚到，所以每一天都过得特别开心。

&rdquo 康素萝凝重地打断我：&ldquo非非，你一直都特别没有安全感。

&rdquo沉声道：&ldquo都是聂亦的错。

&rdquo 我惊讶说：&ldquo不，那不是他的错，安全感嘛，这问题我没想过，可能他喜欢我这四个字，我有时候表述出来自己都会感觉很不真实，所以对于这种喜欢，怎么说呢，我觉得特别针对，想大海里惊鸿一瞥的某种漂亮未知生物，可也特别镜花水月，所以有固然是很好，好的不得了，可没有&hellip&hellip总要做好它会没有的语无伦次了好一会儿。

康素萝再次打断我：&ldquo你还特别悲观。

&rdquo 我和康二小六年的交情，第一次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我说：&ldquo这叫安贫乐道，是一种生活态度。

&rdquo又和她讲道理：&ldquo和聂亦的事，我虽然也会困惑，偶尔还纠结，可爱情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就是最近没怎么控制好自己，想要的变多了。

&rdquo 康素萝道：&ldquo你是受伤了，非非。

&rdquo 我说：&ldquo&hellip&hellip你今晚讲话让人好难接下去。

&rdquo 她道：&ldquo你都没发现吧，你今晚会和我说这些，还说了这么多，这说明你其实受伤了。

&rdquo 我将窗户拉开，迎面一阵冬夜的冷风袭来，将脑子也吹得清醒，停了一会儿，我说：&ldquo如果是谈感情，这世上唯一能伤我的就是聂亦了，可他现在不知在那里忙什么科研课题，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能对他这么不公平。

&rdquo我吁了口气，笑了笑道：&ldquo好吧，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都想太多了，最坏的不过是聂亦曾经喜欢过雍可，我不觉得他现在还对雍可有什么，更谈不上在我们之间做什么选择。

&rdquo 康素萝重重嗯了一声：&ldquo你能这么想是最好。

&rdquo 不久以后，当我躺在医院里无所事事时，再回想起这段时间里对于和聂亦这段感情的所有情绪，不得不承认康素萝无意中说对了，那是一种悲观。

关于我和聂亦的未来，我从来没有想这段时间那样悲观过，那就像是昆虫和野兽们对于未来糟糕未知的神秘直觉，像是蚂蚁在火山爆发前的群迁，抑或是蟾蜍在地震来临前的集体大逃亡。

那时候，我为什么会在潜意识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镜花水月终会消失？大概是因为感知到了这段感情即将走向终点，所以本能地开始自我保护吧。

康素萝不远万里打来越洋电话帮我做心理分析的那一晚，我们有过很多假设，假设聂亦会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或者聂亦给我打电话，说他的确对雍可难以释怀，但他不愿意和我分开。

可现实中就难以预料，它可以比预想中最糟糕的状况还要更加糟糕。

那是回国前的倒数第二天，褚秘书打来电话，说聂亦希望和我协议离婚。

其实我刚和我妈通完话，同她商量好今年的春节安排，又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了估计聂亦今年不会在家过年。

我妈安慰我说男人都这样，你总比军嫂要好很多。

又和我讲她的某位军嫂朋友，二十年前连生孩子丈夫都没在身边，临盆时还是邻居帮忙送去医院。

因为和我妈的这场对话太过温馨寻常，以至乍听闻褚秘书在电话中所言，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挂掉电话沃里克不记得都和褚秘书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这通电话中有大量留白，我问得很少。

我又坐了半刻钟，重新打电话给褚秘书，我说：&ldquo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什么离婚，聂亦他回来了？我能不能和他通个电话？&rdquo 褚秘书在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ldquo这些您刚才已经问过，您不记得了吗？&rdquo他的声音很温和。

我说：&ldquo啊？是吗？&rdquo用力吞咽了一下。

褚秘书依然很温和，再次回答我：&ldquoYee没有回来，只是电话交代我办好这件事。

&rdquo 我说：&ldquo这太&hellip&hellip&rdquo我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我说：&ldquo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会提出来离婚，我们一直好好的，他是不是&hellip&hellip&rdquo脑子里自动闪现出一个因由，我说：&ldquo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dquo我卡在那儿说不出来更多的话，嗓子一阵干哑，额头渗出冷汗：&ldquo他到底怎么了？&rdquo 褚秘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ldquoYee没有出什么事，我知道您会觉得突然，Yee只是说&hellip&hellip&rdquo 我打断他的话：&ldquo不要骗我，要是他没出事他怎么会&hellip&hellip&rdquo 褚秘书道：&ldquo他说是时候放您离开了。

&rdquo 我一下子定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褚秘书道：&ldquo我和很惊讶他会做出这个决定，但那时候&hellip&hellip&rdquo他停了停，道：&ldquo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一段契约婚姻，他说你们有过约定，到合适的时候要放对方离开。

&rdquo说到这里褚秘书叹了口气：&ldquo你们年轻人实在太胡来，婚姻大事也是可以这么儿戏的吗？&rdquo听上去是一句责备，但他立刻道歉：&ldquo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只是你们这件事实在做的不妥。

&rdquo褚秘书年轻时曾做过很长时间聂氏的公关部长，说话最是滴水不漏，此时漏出来这一两句疑似责备的言语，可见实在是很失望。

或她不提及，在这极其混乱的时刻，我已经忘记这段婚姻动机不纯。

褚秘书继续道：&ldquo他知道您对潜水器有多执着，所以离婚协议上有关潜水器这一条已经列了进去，您考虑以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需求，都可以提出来一并列在协议中。

&rdquo 我说我没有。

褚秘书突然道：&ldquo我不太明白，您听起来很难过。

&rdquo 因为这是一段契约婚姻，所以可能在外人眼里，就算丈夫突然要同我离婚，我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契约婚姻嘛，不过是为了骗渴望子孙安家立业的老人们而装装样子。

欺骗老人家已经很不像话，何况这段婚姻我还开价颇高，九位数的潜水器，我有什么理由好慌乱难过？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ldquo哦，没有，只是有点震惊。

&rdquo还有条有理地跟他确认了取消和聂董事长一起回国的计划。

褚秘书道：&ldquo没事就好，你们都很理智，不用人担心。

&rdquo 我其实没有那么理智，那之后整整三天我没出过酒店，总觉得生活突然变得像是做梦似的不真实。

第三天时许书然打来电话，说要来一趟纽约，形成排在次日，若我近日没有回国计划，可走约出来喝顿茶。

我模糊回他到时候联系。

许书然感知灵敏：&ldquo非非，你不太对劲。

&rdquo 我的确是不太对劲。

这几天我一直没办法思考，百分之九十的时间脑袋都是空白，像有一层云雾缭绕，即便用力拨云见雾，云雾背后也只是一团充满寒意的空茫，思维也变得十分迟钝，喝一点点酒就会醉，好处是喝一点点酒就能得到安睡。

面对这样的身体状态，我感觉自己别无他法，因此整三天都待在酒店，只喝一点点酒，感觉醉了就立刻蒙头大睡，饿得醒来就叫客房服务，即便胃口不好，也尽量多吃一点东西。

我想休息够了大概脑子就能好好思考，就能想清楚该怎么面对和处理突如其来的这件大事，能够明白未来会是什么样，该是什么样。

许书然担忧道：&ldquo明天晚上我们见一面吧，吃个晚饭，给我你的酒店地址，我让助理安排附近的餐厅。

&rdquo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出门，但又觉得出门也许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好处，就和他约了个时间。

大概是当日午夜，又接到雍可电话，似笑非笑同我道：&ldquo聂非非，我听说Yee最近正和你办离婚。

&rdquo我没说话，她道：&ldquo你会好好配合吧？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为难有情人。

&rdquo我说：&ldquo是，我说到做到，祝你们幸福。

&rdquo 挂掉电话时才感觉自己手在抖，因为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只吐出来胆汁。

扶着马桶站起来时人又开始发晕，待那阵晕眩过去，才回到卧室给自己烧了杯水。

透明热水壶里，逐渐沸腾的热水追逐着底座那圈表示通电的蓝光，发出咕嘟咕嘟的微响。

这时候才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聂亦会突然提出离婚，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终于被我拎出一个线头。

也许是为了雍可。

我不知道。

我希望自己这一生都活得明丽潇洒，因此对雍可从前的许多挑衅不过一笑置之，我厌恶争风吃醋，就算到现在，即便聂亦是因雍可菜肴和我分开，我也希望这只是我和他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

一段感情行将结束，有因有果有始有终，没有欺骗和背叛，即便结局并不完美，它也纯粹美好，值得铭记终生。

多年后回忆起它来，能够像回忆一朵花旧日的芬芳，可以带着哀伤和遗憾告诉友人，那个人他有更爱的人，我不是正确的人，我们陪伴过彼此一阵，那是很好的时光，最终却不得不分开，这是很哀婉的人生。

我厌恶雍可用那样的口吻提及聂亦、我和她自己，仿佛我们所处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一场战争，而聂亦是一个战利品。

在她的言语中，这不像是一段感情因天意人意而不得不夭折，不管谁是谁非，经历过的人都感到哀伤；却像是一场战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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