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我小的时候,他总是说:“儿子,你得勇敢。
” “勇敢”似乎是一服万灵的药,嚼碎了,咽下去,可以用来对付深夜在窗帘上颤抖发笑的树影;可以用来对付夏天悠然地从天而降的那种名叫“吊死鬼”的青虫;可以用来对付冬天清晨必须要离开被窝那一瞬间刺到人血液里去的寒冷;可以用来对付那些找我麻烦的,比我高大的孩子们;可以用来对付那些面目可憎的老师,以及,他们嘴里猥琐地宣告着的,这个世界庄严的准则。
但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从来不恨那些让我恐惧的东西,我却如此怨恨“勇敢”。
或者因为“恐惧”太过强大了,所以我只好在二者之间选择一个软柿子来捏;也可能是因为,“恐惧”源于我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属于我,而“勇敢”是个入侵者,我说过我必须咀嚼它然后吞下去,它很苦。
所以,可以简洁地说,我是个不勇敢的人。
“不勇敢”实在是个客气、中立,并且文明的说法。
父亲是用其他的词来描述我的,比如“软蛋”,比如“窝囊杵子”,比如“鼻涕虫”——这个词专用在我掉眼泪的时候,比如“废物”。
他并不是一个粗鄙的父亲,不是的,他讲话的时候抑扬顿挫,声音算得上浑厚,气息来自丹田,遣词造句间,自有一种从容不迫——他曾经作为毕业生家长代表,在我们母校的礼堂对着一千多人念发言稿,演讲结束之后我们班主任认真地给了我一个前所未有的热烈微笑。
他略略弯着身子,盯着我的眼睛,寂静之中我一边流眼泪,一边觉得自己抽鼻子的声音格外龌龊。
父亲安静地,慢慢地说:“照照镜子去,看看你自己这副窝囊杵子的模样。
你爸爸当年在越南战场上玩命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生出来一个鼻涕虫。
你记得,一个软蛋他只能等死,哪怕不是在战场上也是这么回事,他也只能输给勇敢坚强的人,懂么?爸爸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变成一个废物。
”——漫长岁月中,他总是换汤不换药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就是这样,渐渐对那几个形容人懦弱的关键词烂熟于心——他通常在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冷冷地看一眼静静站在门旁边的母亲。
他们彼此用一种成年人之间心知肚明的淡漠对望一眼。
母亲的神色像她纤长的手指一样冰凉。
有时候母亲会皱一下眉头,慢慢合上钢琴盖上的《车尔尼教程》,有时候是《巴赫》,母亲说:“以后你想骂,就等我的学生走了再骂,不要吵我们上课。
” 我从不曾盼望过母亲会救我。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只是希望母亲可以把门关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让他们的钢琴声不间断地充盈在父亲的斥责的间隙里。
行云流水的音乐声是母亲的,不知为何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干涩的琴声,是学生的——多么好,他们完全不用理会隔壁房间在发生什么,有了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乐声做伴,我觉得我所有的无地自容都有了去处。
那是在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像是主持弥撒的神父那样,念完了他那几句万年不变的主祷文,只不过,在末尾的地方,因为我在长大,所以他修改了一下结尾:“你马上就要长成大人了,你不会真的打算变成一个废物吧?”——他究竟为什么斥责我,我已经忘了,多半跟高中升学考试有关吧,总之他就是有办法把我的所有缺点归结到“懦弱”“没出息”“缺乏勇气”上面,最后的结论永远是:我会成为一个废物。
我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废物。
我终将成为一个废物。
我必须成为一个废物——不然,恐怕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来持之以恒、孜孜不倦的诅咒。
这时候我听见旁边房间里,琴凳摩擦地面的声音。
母亲出现在客厅的门口,微微发颤的声音让人觉得她的肩膀更加单薄,她清晰地说:“我受够你了。
” 母亲说:“你给我安静一点吧,我不想再忍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孩子?什么叫软蛋?你根本就没真的打过仗,你去越南的时候仗都打完了,你无非是在战地医院里帮忙抬了几天担架,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出生入死?别再骗孩子,也别再骗你自己了,我求你了行不行。
”母亲的脸上仍旧是淡然的。
父亲毫不犹豫地扬起了右臂,然后一个耳光就这样落在了我的脸上。
“什么东西。
”父亲咬牙切齿,“都他妈的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在骂谁。
忘记了是什么人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是错的。
父亲和母亲在那一瞬间算是反目成了仇,我从母亲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深刻到振奋人心的厌恶;可我和母亲,却似乎也更加遥远了些。
“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出生入死?”后来的日子里我一次次地回味着母亲这句精彩的台词,羞愧地承认了:母亲是个英雄。
她用一种和父亲截然不同的方法让我自惭形秽。
便利店里的那个女孩隔着货架注视了我一眼。
她站在收银台后面,头发绾在一边,她是中国人。
别问为什么,总之我看得出。
在周末的街头,在商场里,在校园中——我有个下意识的癖好,就是在成群结队的日本女孩子里面辨认出谁是中国人。
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恐怕,绝大多数的中国女孩子身上埋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潦草——不一定和化妆的方式有关,不一定和穿衣服的习惯有关,不一定和拿包的姿势有关,甚至不一定和神态表情有关。
我说不好,那抹似有若无的潦草就像一缕没能及时按灭的轻烟,缠绕着她们,让她们就像没有完全熄灭的烟蒂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在厚厚的、温暖的灰烬上面被人辨认出来。
她略微欠了欠身,拿过我手里的啤酒和凉茶,扫过了条码之后她用日语低声问我:“就这些么?” “还要一包七星。
”我说的是中文。
她粲然一笑。
回头望着身后,手指略略地碰触到“七星”的那几个格子,问我:“要哪种的?” “0.8的。
”我答。
“什么?”她没听懂。
看来她不抽烟,而且生活中也没有一个抽烟的男人。
“0.8指的是尼古丁的含量,妹妹。
”我微笑,“在你右手边,对了,再往右一个格子,这种深蓝色的,就是它。
你是新来的么,业务不大熟练。
” “没看出来。
”她抬起眼睑,这个笑容比最初的大胆,“你看上去这么年轻,可是烟瘾倒不小。
” “这话听起来就外行了。
”我也笑,“你怕是没真正见识过有烟瘾的人。
”——是的,我见识过,父亲抽的是浓烈的“骆驼”,一天两包。
夜晚的街道由于路灯明明灭灭的影子,显得更加狭窄。
不过无所谓的,这个住宅区的房子原本就看上去像是积木搭出来的,街道再窄一些反而是那个味道。
我慢慢地走,放心大胆地迈着步子,反正自己的影子拖在身后,不会被踩伤。
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是个含羞的公共汽车站牌,只需要两站地,就能去到横滨市区里那种宽阔的马路上。
我租的地方隐藏于这些看上去表情类似的二层建筑中,一座尖顶的小楼。
再拐一个弯,在宠物诊所的后面,洗衣房的斜对面。
准确地说,我住在那座小楼的一个房间里。
如果深夜回去的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原名:《黑化boss全都是我男朋友》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倘若我不曾见过太阳)。] 苏镜言是n本恐怖小说里的npc,所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万人迷,集万千宠爱于一生。 就像是人间的皎月,上帝的宠儿,所有人都恨不得捧上自己的心,博他一笑。 穿越者爱他,重生者爱他,轮回者爱他,就连隐藏在黑暗里的撒旦都爱他。 他人即地狱,而你,是我的人间。 苏镜言是个万人迷,而他对自己的男朋友很满意,但是奇怪的/
每位向死而生的人,都在世间寻觅着能赋予自我生存意义的人。 在相识之前,霜叶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座孤独无依的岛屿,因听见了对方绝望的求救之音,才循着音源缓缓靠近。 最终,接过某人递来的手,将他拖上了岸。 文案真的愁秃呜呜呜(强忍眼泪)其实是本甜文,理想型的甜蜜HE路线(x) ※CP看似性冷淡实则热衷于说骚话拿了男主剧本的霜妹x拿了女主剧本的黑时宰 、食用说明: ※第三人称,有修罗场,有单箭头,有/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导致未婚先孕,又众叛亲离,刚出生的孩子惨遭毒手,五年后,她强势蜕变,还被个软萌可爱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里竟有一个大魔王。 她严肃道:不准干涉我恋爱,不准诱惑我,给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点头:可以。 然鹅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准备偷偷溜走,却被大魔王现场抓包!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不是说我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吗? 某只不要脸的大魔王:宝贝,男人的话听/
声优学院特等毕业生九十九林,猝死后被迫绑定了声优变身系统。 系统:学会特定声线,喊出经典台词,即可解锁角色能力 林:你是说这样【砸,瓦鲁多!(子安*人声线)】 哇哦,真的时停了,好耶! 等等,拯救世界也要这么羞耻吗? * 那一天,世界各地的极恶者想起了被【复制怪】支配的恐惧 你想被重力碾碎吗? 食堂泼辣酱! 无量空处! 陀思/真人/迪亚波罗等极恶势力:你为什么会那家伙的招式!这架没法打! /
丹帝降生,借体而存,重拾武道,傲视寰宇。 /
一代抗清名将袁崇焕因皇太极的反间计而遭崇祯皇帝冤杀。一心为父报仇的袁承志年纪轻轻被推举为武林盟主。欲报杀父之仇,又遭亡国之危,少侠毅然选择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树义旗、助闯王、力抗满清铁骑。一身绝世武功的他历尽千难万苦,却未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满腔悲愤的他不得不远赴海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