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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放肆无拘束,到了阎君细挫磨。
二成惊醒,汗湿通身。
推醒老婆,臧姑怒曰:“我睡得好好,你推醒我做乜事呀?”二成将父亲怒骂之言说与他知,臧姑曰:“你不过心躁而已,岂有为人父,走入来被底,讲说话么。
况有新妇在旁,唔通总有的礼体。
别人做家公,都唔人新妇房间,何况来到新妇枕旁,共你谈论。
”二成曰:“话起亦有理。
今晚我饮酒,食了一钵仔咸萝卜,唔通真正系心躁发梦。
”臧姑曰:“他话你不孝,我两公婆点样不孝法?你有打老母? 我又有打家婆,不过我两个唔好颈,有几何叫佢。
本心之讲,佢做老大,都唔叫我后生先,我做后生,叫佢老大先,我又有咁吓作呀!”二成曰:“亦是道理。
(听尽老婆咁多道理,岂有啥明白。
)睇你唔出,做女人咁伶俐呢。
你个抱嘴,真正系审死官咯。
”(唔审得阎罗王死。
)臧姑曰:“前者到衙门时,官都讲我唔祝(好声价。
)总系佢恃蛮恃恶,原差多板子,便不由分说,打得我咁凄凉,所以输了过侣。
你老母算有名人等,做包乜都要怕我呢?”(家婆要;怕新妇,其新妇可知。
)二成曰:“我都拜服你,果然你有本事。
” 是年十一月,天行时症,各家小儿纷纷出痘。
二成大仔七岁,出黑痘死。
次仔五岁,出黑痘又死。
二成夫妻伤心到极,日夜悲啼。
世上有一等人,买鱼买肉,多让与仔食,而不肯多让以奉亲。
观其心意,仔长大,将来可以有望。
我望佢养老。
而待老者也,独不用他时。
仔大,养我不养,我尚未可知。
而父母则自幼养我至成人者也,未养我之仔,了不得关心。
既养我之亲,似不甚养。
意亦如供会者,未执之会,其银不待问,而自己先交;既执之会,其银既屡催,而犹不想出会。
未执者,望日后之多收会;既执者,忘从前之领惠。
谁不知生会或有烘之忧,熟会先入囊之饱。
而世人喜供生会矣,不乐供熟会矣。
犹之世人喜养其子矣,不乐养其余矣。
独是尽心养子,至长成而不肖者有之,将近长成而先我去世者又有之。
爱子之心付之流水矣,鞠育之情徒劳无功矣。
唯是以爱子之心爱父母,敬奉一日,报得一日之恩;敬奉一年,算尽一年之孝。
就使吾父母明日死亦可,明年死亦可。
在我,为不虚生;在父母,为不虚老。
况自古及今,只有称人之善养父母者,未有称人之善养子女者。
天地鬼神只有庇佑人之能爱其余者,未有庇佑人之偏爱其子者。
非谓子女不必爱,但恐知爱子女而不知爱父母耳。
今二成夫妻爱子之心,如此其诚;爱母之心,如此其保无论两子俱死,就使长大亦未必佳,所谓忤逆还生忤逆也。
论起大道理,我还我,仔还仔。
我能孝顺,无论子死,与并无所生,究竟我是天地间第一等人。
生则无惭,死而无愧,若是我原不孝,即使儿系满眼,自己问心难去,究竟系忘恩负义之徒。
二成怨气不消,话:“我两公婆一世无难为人,唔知点解个天难为。
我一世有亏负人,唔知个天点解亏负我。
”日日怨天怨地,骂鬼骂神。
族中有一个老太婆,素性刚直,不怕人憎。
走来劝解曰:“二成,你话有难为人,你专难为老母呀!你话有亏负人,你偏有亏负老母呀!我唔怕你老婆刁,唔怕你老婆恶,我唔做阎罗王则可,若系我做,重要将你夫妻打落地狱,永无转轮。
” (若得嫁阎罗王,可以收尽世上好多恶妇。
)话完,拂袖而去。
二成初闻此言,心中忿恨,再想一下,此人与我父亲之语,道理相同。
唔通我两公婆真正系忤逆,为天地所不容?料得人之所憎,必为鬼之所厌。
大约菩萨怪责我都唔定咯。
(天九咯将醒觉咯。
)臧姑眠在床中啼哭。
二成走入房曰你唔在哭,想起都系我两人之错。
亚哥亚嫂十分孝顺,所以又发财,又生子。
我今人财两失,必因罪重,厚福难当。
若不回头,孽深无底,地狱之苦,断不能辞。
不如立转心肠,归于孝义,或者天恩宽厚,赦我前非,未知贤妻你话可乎不可?”臧姑曰:“我昨晚通夜想过,将自己性情与伯娘比较,实系万不及他一分。
想起我固刁蛮,你亦谱懵懂。
枕边痴爱,总是昏迷,一事无成。
到底如何结果。
你真知悔,我愿相从。
” 夫妻是晚,发心行孝。
即剥花生,四更后起身煲粥,晨早捧献与家婆食。
二成买肉饼一包,来献与老母。
夫妻欢喜恭敬,甚觉有情。
食粥一碗,又劝一碗;食饼一个,又劝一个。
老母唔想食,苦苦劝佢食多的,饱得老母个肚膨膨胀。
二人去后,横纹柴笑曰:“奇哉,怪也。
两公婆一年唔叫一句老母,一年唔叫一句家婆,为何今早如此恭敬?好似亚崩养狗转了性都唔定咯。
”臧姑归家,即时烧水杀鸡,叫丈夫去买猪肉个,朝请老母来食饭。
夫妻捧酒劝母,你敬一杯,我敬一杯,老母饮之不了。
择好鸡肉劝与老母,你敬一件,我敬一件,老母捧起碗,饭食鸡肉重高过鼻哥。
老母话:,‘我唔食得咁多。
”臧姑曰:“你作饭食呀,有几何来到我处呢。
”(不过十年一次。
)是餐,劝得老母又饱又醉。
醉了难行,共扶入房安睡。
臧姑往家婆处想检点床铺被席、衣物东西,或补或联,或浆或洗,谁知蚊帐被褥,样样虔洁光鲜,方知珊瑚每日整理周至。
臧姑叹曰:“我罪大矣,怪不得伯娘有好处也。
” 二成夫妻每日以孝顺老母为心,而且敬奉兄嫂。
谁知奉侍一月之间,母以年老,忽受风寒,染病而死。
大成夫妻守丧尽孝。
至于二成与臧姑,哭得似倒地葫芦,横辘直辘,眼胞肿起大似鸡(音在)。
诗曰:十年忤逆作平常,一旦回头自主张。
想奉高堂人不在,可怜哭得泪汪汪。
邻巷一伯婆问曰:“二成,你为何得咁悲切呀?”二成曰:“一年忤逆之罪,此罪难消。
忤逆须用孝顺补之。
今者母既死,不孝之罪何处消除,惟有遗恨终天,长嗟叹而已。
” 俗语云:“得到知忧人又老,得到好眠天大光。
” 明必智鉴云:“过后方知前事错,老来方觉少时非。
” 成语考云:“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
” 此等说话俱是伤心悔恨之词。
大约为人子者,于父母生前,人称其孝,则谦让曰:“断不敢当。
”及父母死而居丧,人问曰:“谁是大孝子者?”其子应之曰:“我是也。
”不止曰孝,而且称大孝。
无论平日之忤逆父母、怒骂父母、刻薄父母者,皆得以大孝称之。
非特不肖之子,可称为孝。
即如刁蛮之新妇,恶毒之新妇,无情无义之新妇,皆可以孝字称之。
故嗝魔先生高声唱曰:“孝男、孝女、孝眷人等,行埋来奠酒呀。
”闻唱一声,此时做仔,跪埋去奠几杯,做新妇,亦跪理去奠几杯。
口水又来,鼻水又出,呜呜咁哭,其孝敬之情可谓切矣。
独是父母既死,其魂影或落阴间,或即为转世,亦未可知。
就使灵魂尚在,依附神主牌,坐在高台之上,而见一班男妇啼哭声咤,在死者亦当眼泪交流。
、捧起酒杯,喉头哽咽,而不能人口者矣。
想到此时,咁样敬法,点似得。
当父母在生之时,遇良辰佳节及生日吉筵,为子者,捧敬一杯,而父母喜矣,胜过死后哭奠灵前矣。
况且,生前敬酒,捧到唇边,喉头活活之声,亲见饮入肚内。
乃于生前不肯敬献,定必要等待父母死后,情愿奠于地上,要父母曲腰低首,嘴向泥沙,而后方得饮此几唆也,亦太无情矣。
虽奠酒之礼,自古不废,而生前敬奉,亦人子之所当然。
乃有等于父母生日之期,及正月初一之日,不肯向父母跪下叩凡个头者,问其何以不肯,则答曰:“我见丑不能做得也。
情愿于父母死后,入殓之时,跪棺材,做七之时,跪本主;烧纸钱纸柜之时,跪屋角街头;此时亦不见丑。
亦作平常。
可惜哭倒跪,不如父母生时,笑倒跪也。
若向生时跪叩父母,必拖住你手,而欢喜曰:“啥在咯,啥在咯。
,总之中用便好咯。
”其实父母心中必赞叹你有礼,必知到你感恩,父子之情何等趣致。
论起父母之恩,杀身难报,岂拜跪所能酬?而礼在则然,应当如此。
生不能敬,死又何为诈哭哉! 及时臧姑所生男女共十余胎,不能养得一个。
或三五岁而死,或一两月而亡,或三朝七日而绝气,或初生落地而失声。
眼都哭干,肠都痛断。
一晚对二成曰:“唔知得咁衰,见生唔见养。
唔想侣来,偏要来,既来又唔肯在此住,你话点解呢?” 二成曰:“我明白咯。
个的系冤孽鬼,别人家话前世唔修,我共你实系今世唔修,想起从前个的忤逆法,晤知重要点样折堕。
”臧姑曰:“我两个曾经知错,孝顺,过来。
”二成曰:“可惜日子浅,开手做得迟。
若系早得三五年,两个仔或者唔驶死,抑或老母死迟三两载,亦可消多的罪过,无奈咁撞板。
想孝心,老母就死,天不从人愿。
整定要该衰咯。
”枕上,夫妻又长嗟长叹。
三更时,二成梦其父来告曰:“二成,你的罪孽理宜两子死后,夫妻即要双亡,受地狱之苦。
因你发怨悔心改行,孝义奉母两月,亦极算真诚。
所以得留存至今日,知错之力也。
你命中应有五子七孙,因夫妻不孝,尽折去矣。
其余多生而不育者,无非个的挑生鬼,故意来恼闷你老婆也。
你老婆一生之恶,戾气难消,应受此报。
”二成曰:“父亲丧,小儿可免地狱否? ”父曰:“免了咯,你算好彩数。
幸母未死,发勇猛心尽孝一月,若非如此,刀山剑树,即是你结果之常”二成曰:“小儿敢就绝了香烟。
”父曰:“向你兄求一子传后可也。
但你毫无福泽流荫后人。
他日子孙零落不振,不似你兄,后代世世富贵荣华也。
”话完父去。
二成一惊而醒,以梦告其妻,臧姑曰:“苦恼之来,自知甘受无怨。
但地狱之事,你只知问自己,不代我问及一言,你一生做事总有益人咯。
” 珊瑚生得三子,两子中进士。
大成以细仔过继二成。
至今,大成子孙昌盛无比,而二成三代仅至数人,不过贫民而已。
卷之二 七亩肥田 雍正初年,潮州普阳县,来得一个新官来做知县,办事甚明白。
普阳县内村民有一人姓陈,名智,生下二子,长子陈亚明,次子陈亚定。
幼年之时,同读书。
长大之时,同耕种。
两人相亲相爱,及至各娶妻后,分开财产,别宅而居。
其父陈智死后,剩有肥田七亩,本来系父在生之日,作口食之田。
及父死后,兄弟相争,亲族不能解散,两相结讼。
告到县官,官问其点样原由。
亚明曰:“此田当日父亲应承交与我耕种。
”遂呈分单簿出来,内写字云:“老人百年之后,此田交与长孙收领。
”亚定曰:“兄虽系有分单,我亦有执照。
父亲临病之时,见我服侍得佢周至,话我孝心,父在床头,亲笔写云:‘七亩余田,交与亚定永远耕管。
,”亦将执照呈上。
官曰:“照讲起来,你兄弟俱着,总系你父亲唔着。
当取你父棺破开,问其何解,如此反覆,致你兄弟相争。
”亚明、亚定默然无语。
官又曰:“田土小事也,兄弟争田大恶也,我不能断。
你两人各伸一只脚来,两脚合埋用夹棍夹之,能忍得住不言痛者,则田归你咯。
但不知你两个左脚痛呢?右脚痛呢?左右惟你自家拣择,我不能勉强。
你两人各伸一只不痛之脚来。
”亚明、亚定曰:“俱痛也。
”官曰:“奇哉!两脚真无不痛么?你之身犹你父也,你身之看左脚,好似你父之看亚明也,你身之看右脚,好似你父之看亚定也。
你两脚尚不肯舍其一,你父生两个仔,肯舍其一么!此事须他日再审。
”叫差役拿铁链一条来,将亚明亚定各锁住一只脚,封其锁口,不许私开。
使他两人同凳而坐,同席而食,同床而睡,同起而行,大便小便两相同去。
如此亲密,片刻不能相离。
更使人观他两个动静词色,每日来报。
初之时,两兄弟好似忿忿不平,总无言语。
背面侧坐,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至第二日,则渐渐相向,对面而坐。
第三日,则垂首低眉,兄叹一声曰:“悔不听房长之言。
”弟叹一声曰:“悔不听舅父之劝。
”第四日,两兄弟相与讲话矣。
晚餐同席,兄弟劝饮劝食矣。
差役将此情景报官,官知其有悔心也。
第五日,叫差牵亚明、亚定上堂。
官问:“你两人有子否? ”亚明曰:“我有二子,约十七八岁,有的十三四岁。
”亚定曰:“我亦有二子,其年纪与兄之子亦相上下。
”官叫差役捉其四子俱来。
官叫亚明、亚定谓之曰:“你父不应生你兄弟两人,是以今日至此。
假使单生你一条身,田宅皆系己所独得,何等快乐!今你亦不幸,兄弟各有两子,他日长成相争相夺、欲割欲杀无有了时,深为你等忧之。
今本县代为思虑,预为之计,你两人各留一子足矣。
亚明居长,留长子,弃去次子可也。
亚定居次,留次子,弃去长子可也。
”命差役将亚明次子、亚定长子押去养济院,交与乞食头做亲男,来取执照,收领存案。
彼乞食之人,无田可耕,有何争法。
独留一人,他日得免于祸患,岂不省事便宜么!”亚明、亚定闻此判断,心慌起来,伏地叩头,啼哭曰:“太爷!太爷!我不敢咯。
”官曰:“你话不敢,何也!”亚明曰:“我知罪咯。
愿让田与弟,至死不复争。
”亚定曰:“我不敢受,愿让田与兄,终身无反悔。
”官曰:“你两人未必真心,我不敢信。
”两人叩头曰:“真咯,真咯,若系假心,天诛地灭。
”官曰:“你两人或者真心,你两人之妻未必肯让。
你兄弟归家与老婆斟酌,过迟三日再来定让。
”由是兄弟放回。
是晚,亚明对妻说知,妻曰:“我至好系第二个仔,又精灵,又好相貌,我至中意佢。
包但做官得时新样呀!将我个仔来分过乞食佬,我的仔有咁下贱,但得咁晓判断。
我迟日去见佢,问佢做官点样解法。
”亚明曰:“太爷一一解过我知咯,我又想过咯,都系自己唔着。
你迟日去见官,共二婶上堂,唔好讲恶气。
你若恃嘴刁,唔肯输服,但将你两婶姆,一人锁住一只脚,个阵要你两个同床同席、同坐同眠,往则同行,企则同立,了不得咁牵缠,了不得咁费事。
此时你知怕咯。
”妻曰:“我咁界佢锁。
”亚明曰:“你唔肯锁,官喝差打你。
”妻曰:“佢的板子得咁使。
”亚明曰:“‘你估板子使了吗?藤鞭使,夹棍使,枷又使,锁又使,随你中意个样,有个样。
”妻曰:“我今年四十一岁,未曾见过官,我唔驶怕佢。
”亚明曰:“唔怕官,总怕管呀。
你唔怕,我怕咯。
你两个仔,如今押在差房,吓得面青青,魂都有了。
”妻大惊曰:“点算呀!撞板咯! 吓死我两个仔咯。
即流眼泪怨丈夫曰:“乜你先时,唔话过我知呀!?”亚明曰:“你估衙门系花厅么,重要话你知,唔怪得你净晓快活。
”妻曰:“我见你初去告官之时,讲得咁豪气话呢!咁场官司定必赢恒七亩肥田,拿手可得归来,烧纸还神,请亲族来饮,遇个朝饮了两壶烧酒,重更精神,得意扬扬,托睡铺落口。
我以为你到衙门,原差佬要恭敬你,奉承你,请你饮,请你食,太爷要陪你坐。
因你话告官,我估如仔女禀告父母,子侄投告父叔,无拘无束。
企亦得坐亦得,随随便便,咁样告法。
见你又话去打官府,我估太爷唔遵你讲,你就捉住官府来打。
你又好力,官府怕你,就要依你,你就拿手得此肥田,所以我日日欢喜。
谁不知官府打你,唔系你打官府,实在白白去到受苦。
早知咁苦,何不忍让三分。
”亚明听完,又见可恼,又见好笑,不觉拍枕骂曰:,‘你个蠢婆,就系眼前之事,一毫不知,要你何用!”妻曰:,‘官府衙门眼所不见,妇人不晓情,有可原。
家中兄弟,日在眼前,男子不明,亦属欠解。
你今为争田之故,致我之仔分离。
讲甚么肥田,我作恒系海夕一浮沙,高山岩石而已,有何用呀!明日即时要去,带我仔归来。
”亚明曰:“我之与你商量正为此也。
” 又到亚定,是晚与妻讲及将官判断说话,现今两仔押!住差房,听我夫妻主意。
妻曰:“我劝你勿去告官,你偏偏要去,好好听叔伯排解,兄弟各得一半,岂不省事。
无奈你‘两个兄既不从弟,弟亦不顺,致今日公堂对审,失礼于人。
为何你做男子总不见丑呢!我自己对人亦觉失愧。
你只知利欲薰心,不顾伦理,谁不知你行前,人指后,话你等猪要你亲身同去,大家言明。
”妻曰:“我岂有爱田而不爱仔么?我个大仔将近成人,可以帮得手。
唔讲话七亩肥田,就系千两黄金,当作废铁。
明早即要到官门,望吓我仔。
伯娘唔去,我自己都要去咯。
” 第二朝,亚明妻郭氏,亚定妻林氏,请同族长陈德竣陈朝义,到官门当堂求息。
郭氏、林氏两婶姆相扶携,跪案前,伏地涕位,请自今以后永相和好,皆不受田。
亚明、亚,定亦位曰:“我兄弟愚蠢,不知义理,有费太爷一番教训。
今如梦初醒,惭愧欲死,悔之无及,我兄弟皆不愿受此田。
”官曰:“不要此田,如何安置?”亚明、亚定曰:“愿将此田送入寺门,作买香油敬佛。
”官拍案骂曰:“可恶!可恶!此不孝之甚者也。
讲到送入寺门便当用大板打死你。
你父一生辛苦勤俭艰难,然后得此肥田,为子孙之计。
未明白之前,相争相告;既明白后,则又送与和尚坐食安居。
你父之心在九泉下,岂能闭目么!为兄则当让弟,为弟则当让兄,弟兄不受,则当归之于父。
今以此田为你父尝业,兄弟轮流收租,为每年春秋二祭之用,子孙世世永无争端,岂不极妙?”于是族长及亚明兄弟夫妻皆叩头称善,欢喜而去。
是晚兄弟归家,杀鸡买肉,拜了家神父母祖先,一齐所请。
然后一家畅饮,大乐团圆。
第二日,再办海味嘉肴,丰筵满席。
弟敬其兄,兄敬其弟,子侄奉劝叔伯,叔伯亦劝子侄,婶姆亦共相劝饮,喜色融融,亲爱百倍。
由是乡村之间,有言礼让者矣。
卷之三 邱琼山 邱琼山先生,系广东琼州山县人。
其祖叫做邱普家,有余资,生平乐善,好救济贫难。
凡春耕之时,贫人无谷种者,或来乞借,即量与之,待至禾熟之日,收回谷本,不要利也。
若有负心拖欠,亦不计焉。
遇一岁大饥荒,邱普自捐米赈济,煮粥以救乡邻,而远近之病饿者,仍死亡满野。
邱普买几处荒郊之地,设为义冢。
请人执拾尸骸,埋藏安葬,免暴露焉。
其义冢在县内第一水桥等处,若乱葬坟也。
每遇清明时节,多具纸钱酒饭,祭奠于义冢诸坟。
生者含恩,死者得所矣。
邱普生一子,名叫亚传,娶妻后,少年早死。
众皆叹惜,怨皇天有眼亏负好心人。
邱普亦不甚悲伤,安于命运。
尝对人曰:“我少时遇一个名公先生,精于睇相。
断我之相,富而不寿,无子无孙。
后又遇一个批星盘先生,精通命理,我求其算命,他亦批我短命无儿,若问孙不必言矣。
由是凡遇睇相算命者,无不求其判断。
所有批断,亦是多同。
后十余年,总不再问。
今既失子,而幸有孙。
子虽亡,而我尚在。
唔通灵一半,唔灵一半也。
抑或我不久要死,而孙又死也。
近有算命者,话我八字依然一样。
而睇相者,话我骨格人不相同,将来福未可量。
唔通半生修善,不报于其子,而报于其孙,屈抑在眼前,而优游在后日。
欲问诸天,而天极高,相离百千万丈,虽问亦不闻声。
而《易经》云:为善降祥’。
祸福兴衰,不如静把寸心,问之自己而已。
” 邱普之子既死,剩得一孙,名叫亚浚,即系邱琼山先生也。
邱琼山幼年丧父,其母李氏,苦志守寡,上则孝顺翁姑,下则抚养孤儿。
日夕勤劳,不敢有慢。
更能体贴家翁之意,宽厚待人,亦为其子造福也。
邱琼山生得聪明,胜人百倍。
经书一读就熟,过目不忘。
数岁初入学堂时,有归田官,生得一子,年纪亦幼。
遂会三五小童,请一个先生教专家馆,封窗诵读。
一日间,亚官仔归家,食罢,天落大雨,瓦上有几点细漏,滴落邱琼山之书台。
邱琼山遂将自己书席移去亚官仔个坐位之处,将亚官仔书席移来自己坐位之处。
因近在皮边,易于移换也。
此几点漏,大雨时方有,非大雨亦无也。
及亚官仔回馆,见自己台面上有湿气,又见不是;日时坐位,知系邱琼山所移,遂要苦苦换回,不换不肯。
邱琼山曰:“你读书,我亦读书。
雨滴落来我在坐,你不在坐,唔通白白由得柜滴湿头壳么?你如今归来,天又有雨,驶乜换呢?”亚官仔曰:“你坐之处,原系我旧日书位呀。
”邱琼山曰:“你讲旧日点似得我讲先时,先时移来,就系我坐在此。
犹之乎我买你田,现在耕种,即是我田。
唔通你讲祖公耕过,重系你田么?事以现在为真,又以旧时为假咯。
” 教学先生见他两个幼童如此争论,亦觉好笑。
其时亚官仔年十二岁,邱琼山年仅八岁。
两人当时学做对联,亚官仔时时自称本事,先生曰:“我出五个字,但能对得通者,我就帮佢为是。
”亚官仔曰:“好呀,好呀!做得,做得!包要赢佢。
” 先生出对曰:“细雨肩头滴。
”邱琼山即答曰:“青云足下生。
”先生赞赏曰:“果然好对。
”亚官仔曰:“佢好得过我个比。
”先生曰:“你点样好法。
”亚官仔曰:“等我想通透,然后话你知。
”由是摩头摩耳,眼望天,脚拍地,磨吓墨,又拈吓笔,走去小便个处企住,想一回,行理书位,坐住椅,抯完手指,伏低抬头,都唔想得出。
先生曰:“你勿咁多事,算佢第一罢了。
”亚官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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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校区有两大传说。 一是附中校霸裴允,一挑十毫发无损的事迹流传甚广。 二是三中校草秦昼,家境贫寒,体弱多病,一学期有半学期请病假。 高二开学的时候,裴允转学了,两大传说成了同桌。 刚开始,同班同学都害怕裴允欺负校草,后来,他们眼睁睁看着裴允不知哪来的自信,非要教秦昼学习。 秦昼:你的月考才考了250分。 裴允:分数并不能衡量一切,我要传授给你的是人生经验。 *** 裴允在高二那年被安排/
从乡野走向深宫,从幕后走到台前,从飘零孤女到权握天下! 数不尽的权利倾轧,道不清的爱恨情仇 待尘埃落定,是执子之手,还是天人永隔? 身世如谜的金枝玉叶,权倾天下的太后,势通朝野的女官,不为人知的深闺秘辛,零落尘埃的宫门幽怨,权与智的角力,谋与勇的交锋。 谁说女子只能归于寂寞宫阙,谁说女子不如男? 难道身为女人,就不能居于庙堂之上,俯瞰大好河山? /
穿越到了异界的郑鸣,随身带着一副英雄牌,只要有足够的声望值,就可以召唤出这些英雄牌中的英雄: 借助这些英雄的力量,你可以横刀立马,你可以飞檐走壁,你可以打出天外飞仙,同样也可以让你魔临天地! 当然,御剑九天上,斩魔天地间也不是梦想,就是化身太古金乌,焚天煮海,也不是没有可能 /
凌晨三点半,叶尊失眠了,进了一个灵异清凉贴,却因此被拉进了一个由无数恐怖游戏组成的世界。 【房间有鬼,请立刻逃生。】 【邻居家人同学都是厉鬼,谁先杀死你?】 【车上有一个连环杀人魔,不断有人死去,什么时候轮到你?】 在魔神游乐园,所有人类都只有两个身份:宠物或者食物。你看上去又可爱又好吃呢! * 恐怖正剧向无限流,50%剧情(恐怖),50%恋爱(齁甜)。 双标戏精伪装神父大魔王攻X伪装bo/
顾箐箐出生豪门,嫁入豪门,生下豪门继承人。 丈夫尊敬,儿子孝顺,兄弟出息,人生堪称顶流贵妇模范,过得光风无限。 这只是在外人眼里的顾箐箐。 实际上,顾箐箐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夫妻关系冷淡,母子关系僵硬,姐弟间更是一见就吵架,人生处处不顺。 前天刚冲儿子的草根女友甩完支票,第二天醒来,她缩小成了三岁奶娃娃。 得知消息的丈夫,儿子,兄弟们赶回家,齐齐围住沙发上抱着毛绒熊的粉嫩小团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