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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欢喜曰:“有咯,有咯。
”先生曰:“点样对法?”亚官仔曰:“对头系细雨肩头滴,我用咁样对法曰:流湿到衫襟。
你话妙到极唔呢?”先生笑曰:“唔通,唔通。
”亚官仔曰:“上下相生,文情贯串,何得话唔通?况且流湿因雨滴而来,衫襟与肩头相近,佢个比由雨讲翻到云,未免倒乱。
云起山头,空中来往。
佢又不是神仙得道,安能足下生云?照讲起来,佢个比不通,我个比第一。
”先生又笑,邱琼山亦笑嘻嘻,书位总不肯换。
亚官仔忿忿不服,哭去归家,将委曲事情,如此如此,投告父知。
归田官勃然大怒曰:“恒唔可恶,就瞧我唔上眼,但点样好对法。
快叫佢来。
个龟蛋唔对得好,收拾佢。
”即使家憧到书馆,叫邱琼山来。
先生知到归田官发怒,定必生气,又畏佢几分,唔敢拦阻。
邱琼山闻之笑曰:“佢晓食人么?佢有咁大个口。
”手执一把葵心扇,斯斯文文入到大厅内。
见了归田官,拱吓手曰:“老太爷有何见教?”话完了不得咁雍容,了不得咁淡定。
归田官怒曰:“你移换我仔书台,尚讲咁多反蛮说话,实在大胆无礼,太过欺人。
”邱琼山笑曰:“胆自心生,福由心造。
所言所做,自问一心。
论起移换书台,不过幼童情趣。
老人家胸藏万卷,量可包天,何必因些小事情发声怒色?若以为欺人太甚,此句说话都要想吓为祝”归田官仍然怒气未息,曰:“不用多言,且看你如何好对。
”邱琼山曰:“好话咯,不妨指示。
”归田官遂出七个字云:“谁谓犬能欺得虎。
”邱琼山即企起高声应曰:“焉知鱼不化为龙。
”归田官一闻大惊,即拍案起身,拱手低头曰:“拜服,拜服。
老夫肉眼无珠,自知得罪。
我仔系豚犬之见,你个小孩子将来系龙虎榜中人也。
”邱琼山曰:“蒙老人家过奖,小子岂敢当哉。
” 归田官又叫个仔向邱琼山拜谢,亚官仔曰:“你话我就唔好对么?我驶服佢。
”归田官曰:“你唔服点样对呢?”亚官仔抽身抽势,走落天井,看过金鱼缸,望吓各样花,行埋来,点头得意曰:“对头系谁谓:犬能欺得虎。
我对曰:岂知虫可化为蚊。
重唔胜过侄?”归田官听闻,亦觉可恼,又见好笑,遂骂曰:“你个蠢才,勿气死我罢咯。
”亚官仔一肚局宿气曰:“我与佢句法相同,又同了三个字,只争四个字不同耳。
况且佢讲得荒唐又有凭据,谁人得见鱼化龙呢?就系父亲你都唔曾见过呀!我讲沙虫变蚊仔,人人共见。
道理至□真实,最忌虚福我句对文重实过铁钉,落水都唔浸得烂,重话唔好过佢么?” 话完,引得邱琼山掩口咁笑,归田官摇头叹气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尊。
你之谓也。
”又对邱琼山曰:“亚濬唔怪得你非凡。
本来你亚公一生乐善,好事多为,所以出到你咁精灵秀气,脱俗超群。
我自问生平右乜好处,故此出到个的脚色,无用蠢才,悔之无及。
”自后,遂加意厚待培护殷勤。
而邱琼山之聪明震动远近。
明朝正统年间,甲子科中解元,甲戌科中进土,连点翰林。
其祖邱普老而康健,红颜白发,亲见荣封,始信天不亏人,心田变相。
其后,邱琼山做官,升到太子少保,兼武英殿大学士。
死后称为文在公,入祀乡贤,为广东之名人也。
世俗所读《成语考》一书,系邱琼山自己所作,亦可见其才学矣。
邱公本名浚,系琼山县人,后人不敢直呼其名,而称为邱琼山,恭尊重之也。
种福儿郎 明朝之时,浙江鄞县,有一人姓杨名忠谏。
家贫,以教馆为业。
其教子弟读书,先以动静规模为紧要,再教之以孝悌,好讲古事以发其心,故入其门者,多晓礼义,而不至于晓漓,乡里称其善教。
每年学生至二三十人,修金亦有大半百。
忠谏勤于教人,而俭于自奉。
咸鱼青菜足以供餐,其待母也必以酒肉。
母之饮食虽少,而忠谏殷勤敬劝,欢喜奉承。
故教馆不欲远离,若常得亲近母也。
生平最怜悯孤寡,凡寡妇被人欺,必多方扶护之。
孤儿之贫者,来读书,则不计修金,听其自献。
杨忠谏,一童馆先生耳。
能教人以道,奉亲以诚,怜孤寡以义。
其立身处世,有此三大善,即为种福之根。
杨姓之族分数房,惟忠谏之房最弱。
财少丁稀,每为另房所侮。
有二房人多财足,恃势欺凌。
而最强横者,杨崇兰也。
崇兰有二子,长子叫亚况,次子叫亚梯。
生得聪明,习为奸恶,而崇兰之势如虎生翼矣。
常理太祖数吞骗蒸尝,莫敢与他清算。
忠谏自以立心正直,祖宗产业,不可糊涂。
一日,话崇兰曰:“数目多年未曾清计。
今欲于某日,对簿合族,见个分明。
” 崇兰曰:“你大胆,敢与我为仇,你将死矣。
” 尝见各处祖宗数目,或各房分理,或各房轮理,或公举贤良者而理之,或交有权势者而理之。
此祖宗之人亦众人之意也。
乃有一等贪心,自怀私见,每事从中染指,借此分肥。
抑或借用亏空,未能还得,遮遮掩掩,混闹糊涂,年推一年,月推一月,以至蒸尝拖欠,数目难清。
忍气吞声,众心不服。
你之敢为吞骗,自作把持。
所恃者自己有权势耳,自己居尊辈耳,自己兄弟多子孙众耳。
以为你想抽我后脚,无奈我何,谁敢与我抗也。
独不思数目者,太祖之蒸尝也,凡做子孙皆有份焉。
不过以你明白而经理之,非取你贪心而求你吞骗也。
你能吞骗,则作自己为至精灵,而睇轻众等子孙,皆为无用之人,为蠢才,为废物矣。
此一错也。
无;隆族众心恼不平,而祖宗先灵且作你为对头,为仇寇矣。
先人亻畀下几多踊跃,而后积此蒸尝。
遇着一二贪心,东文西离,渐为消散,竟至人心冷淡,拜扫无情,祖宗之发出多人,又不如生少你一个也。
此等人就是看骗得财,子孙终无结果。
如若不信,看吓各村吞尝产者个的后人。
杨崇兰因忠谏之语,怀恨在心。
迟日使二子杨况、杨梯窥探。
忠谏出外,截在半途,故意撞膊而过。
杨况诈跌在路旁,遂大骂忠谏曰:“我既闪避,为何你推倒我也?”发起凶性,两兄弟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忠谏眠在地上。
两兄弟诈成,忿忿而去。
忠谏既受伤,慢步归家。
各兄弟恼恨不服,欲去告官,忠谏止之曰:“不可,不可。
告官决不能取胜,何也?其财雄,其力猛,其口刁,其心险。
合用之可以制人,常用之足以造孽。
彼将为天所弃矣。
何必破财产而与他结讼哉。
”各兄弟曰:“彼强,我则不合,终无了期。
不如多请凶横与他一战。
”忠谏曰:“虎与虎斗,麒鳞远避其锋;鸡与鸡争,凤凰不施其力。
君子乐得为君子,小人在自做小人。
你怕嗄,我急而修善,为人尽道,定见福荫儿孙。
空忿不平,都自无益。
”众曰:“修福,吾不信其说。
报应甚远,能等得几时亲见呀。
你信因果,你做多的好事,看你儿孙昌盛而已。
我等无此意,与善无缘也。
”杨忠谏曰:“肯做则有缘,不肯做则无缘。
”各兄弟亦不能从其语。
杨忠谏之忍气也,大有见识矣。
力能举鼎,不与盲牛斗;工夫决走如飞,不与颠狗斗脚步。
何也?佢盲,我唔盲;佢颠,我唔颠也。
忍气,免目前祸患;修善,望后日荣华。
胸中有一个大主意。
并能识出,崇兰父子家运当衰,出此妖孽。
劝众兄弟修福,以求兴旺。
无奈众等善根浅薄,不肯相从,自表其心。
惟有各行各路,各修各德而已。
杨忠谏自老母死后,设馆于市镇墟场,门徒日众,家道日丰,而济人利物之心,功修日积。
生得二子,大仔名自惩,第二仔名自创。
两子读书长大成人,学习衙门事业。
杨忠谏止之,要两子教馆便罢。
谁知两子决意不移,忠谏曰:“公门路上好修行,你能善心,亦积福之道。
” 自惩做县衙门刑房书办,自创做抚台衙门兵房书办。
自惩性朴实,心地慈祥,常劝人不宜结讼。
自创性浮夸,心地奸诈,常劝人不妨争讼。
尝对人曰:“吾之兄,蠢人也。
食衙门饭而有衙门田耕么。
既执此艺以藏身,即当索此财以养命。
劝人唔好打官府,由得自饿死吗?世事不平则鸣人,至告官必有冤屈之处,讼不得伸,忿何以解?吾不晓兄之意,别具一副肝肠也。
”自惩闻之叹曰:“父之德足荫后人,弟之心其折尽矣。
”因寄书劝之。
自创笑其愚也。
自惩做衙门,遇犯罪之人由远来者,即叫家人煮粥以供食之,恐其远行饥渴,转生病也。
后有一个姓蒙之官,来做知县,性凶残,至憎贼。
凡审犯则怒气不止,愈怒则鞭挞愈多,每有打至死者。
杨自惩上堂跪禀官前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
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喜尚不可,何况怒么?”官念其诚,从此减轻刑辱。
其弟杨自创巧于谋算,护财至一二万金,自惩慎于取财,只存二三百两。
自创所交游者,必以声势为尚;自惩所相与者,不以贫贱为嫌。
自惩有四子,自创亦有四子。
自创之子多习于偏,自惩之子尽归于正。
自创之子亦读书,亦入学,亦中举,亦发财,不满三十年,而渐归零落,衰败无存。
杨自创一生好计,走入偏门,自己发财,仔又发达,一门富贵,荣耀一时。
旁观者必话自创之轻轻胜于其兄之古董也。
殊不知所享之福,俱由其父修善中来,正因自己不修,又做诸多折福。
自己慌折不快,又叫数子帮手折之,无论科名草、吉祥花、子孙枝、平安竹,尽皆斩削,连福根都锄起矣。
杨自惩所生四子,守陈、守隅、守隋、守阯,其孙茂元、茂仁、茂义,或中进士,或点翰林,同朝七人俱为显官,或为御史,或为中书,或为侍郎,或做给谏。
而杨守陈之官升至东阁大学士告老归田。
所居第宅,住在郭县城南镜湖边。
有一个渔翁,吟一首诗献与杨守陈云:昔年曾向此中过,门巷幽深长薛萝。
令祖先生方秉锋,贤孙学士未登科。
将军曹氏坟连陇,卖酒王婆店隔河。
此日重经新第宅,轻舟缓棹听弦歌。
守陈见诗叹赏不置,谓渔翁曰:“你作此诗,可为吾家之宝也。
当珍藏之,以示后人。
” 看珍自惩个班子孙如此富贵,其荣华昌盛,又与自创之结果大不相同。
杨忠谏一生为善,种落福根。
自惩又发奋加修栽培,积厚如山头起屋,锦上添花,更高一层,更胜一着。
究竟深山格木,古心古道,终为大用之材。
而柳叶桃花,虽取艳一时,终非耐看。
此所以同胞兄弟,作用各有不同。
又说杨崇兰之恃势欺人欺物不知几何。
其后二于亚况、亚梯贩运于岳州,经过洞庭湖,遇大风覆舟,沉水而死,家中人并不知也。
后有邻村一人,叫做胡永清,亦往岳州,过洞庭。
一夕湾船于湖边,月影微茫,闻鬼哭之声,终夜悲吟不绝。
次早见沙上有数行大字,写成诗句云:长鲸吹浪海天昏,兄弟同时吊屈原。
于载不消鱼腹恨,一家谁识雁行冤。
红妆少妇空临镜,白发慈亲尚倚门。
最是五更凄绝处,一轮明月照双魂。
尾写云:“杨况、杨梯兄弟同题。
”方知即是杨崇兰之子也。
归来报知,一家大哭。
崇兰自二子死后,门户日衰,而世事诸多不就。
杨忠谏之子孙日新月盛,或遇忠谏,自己掩面而不敢见焉。
种树看结果,做戏看收常做人要看到尽头。
出几个儿孙,点样脚色。
一好一丑,两下分明,方能定得胜负。
犹之乎做戏,每日要挂完廿四个牌,然后收常每见开台之时,个班好仔,耀武扬威,这文那武。
有的做花花公子,有的自称太保爷,占人田园,霸人妻女,打人头壳,伤人性命。
百般丑态,敢胆为之。
而奸仔之父兄,包庇心偏,容纵子侄,代为出计,指点行藏。
而被累之好人,无端受苦矣。
此时被累者,叫天而天诈作不知,叫地而地置之不理。
地下咁多人,全住主棚,咁多人。
坐祝你望,我望,眼白白见奸仔,害得人咁凄凉。
气唔平,心唔服,欲杀他而不得,欲救彼而不能,而无容你恼闷也。
你莫行开,且睁眼看看,再一时间,挂一个牌,而好人走脱矣。
又挂一个牌,而得人打救矣。
又一时间,而奸仔败露矣,好人出身矣,好人杀死奸仔矣,奸仔无处藏身矣。
小武打死的,二花面打死的,公爷打死的,而一班奸仔唔剩得几多个矣。
所以好人每受亏,先磨练一着。
果能做出忠孝节义等事,必为天地所哀怜,鬼神所庇佑,终有出头之时也。
古人戏棚对云:奸仔似虚花盛极,终须无结果;好人如夜月,缺时究竟有团圆。
是经历世情见得世果之语。
闪山风 山西当商,多在江南金陵大城,放官赈结党为之。
有一放赈客,系姓关者,亦山西人。
在金陵大闹烟花,折去资本,所存白银二百两,思得一计,专放私债,苛剥重利,九出十三归,诚妙算也。
蜂狂蝶乱赏花枝,骨软魂消日日迷。
散去钱财偏不惜,还从私债剥人皮。
因平日交结衙门,差役系佢心腹,故能以声势吓人。
人皆畏惧,众加其号曰“闪山风”,言无情之暴气也。
有一人姓朱,名大宽。
家贫,以卖菜为生,而又好赌。
向闪山风生揭钱壹千文,计及二年,共计利银三两。
不但指大于臂,而且发重于身矣。
闪山风之放债于人也,必待其利有一倍,然后往问取之。
又因朱大宽有病在身,屡积屡重。
到此时,每日持刀往索,不许拖延。
朱大宽约以一月十五日,卖了幼女,本利一并清还,断无失信。
到十六早,将仅天光,闪山风到了门前,持刀直人,问朱大宽曰:“本利交来。
”大宽伏地叩头乞曰:“事尚未成,容迟十日。
”闪山风喝骂曰:“你无口齿,屡次惟之,你不知我威名,作我为儿戏吗?有刀在此,你唔杀我,我要杀你。
即刻了此事罢。
”话完,即将刀柄向与朱大宽。
其意以为,大宽见我如此心急,定必剪头卖发都要即时清还咯,实在恐吓朱大宽,令他心怕而已。
大宽心内一想,见佢来得咁凶,均之一死,不若先下手为强,偿了佢命。
就接住刀柄,尽力刺去佢肚。
闪山风叫痛一声,用手掩住伤口,发脚走出。
登门寻死骂声多,罪满难宽奈乜何。
怏的拈刀来杀我,即时要去见阎罗。
走过横街,有一间米铺,其东家叫做王其勉,一向父子与闪山风熟识。
见其徨走过,叫一声:“老关,请入来饮茶呀。
”闪山风不能答。
走入,坐椅未定,忽然跌倒在地,血从肚内冲出,满地红水横流。
吓得王其勉魂惊胆破,连声大喊救命。
左右邻铺走来,望之,气已绝了。
通传街坊地保,众将此事鸣官。
山西放赈等商又联呈控告。
官来验看,锁王其勉,回衙开堂审讯。
先问街坊邻铺,各对以不知原委,只闻叫救之声。
又问王其勉,答曰:“小的与佢系好朋友,佢走过,叫佢饮茶,不知其被何人所刺,就死在我铺。
”太爷曰:“既被人所伤,何以街上并无血痕?显然系你因仇杀死。
”街众禀曰:“王其勉实系与关客相好,非有夙仇。
” 太爷曰:“既无仇,何以死在佢铺?”街众不能答。
太爷喝曰:“不打不招。
”叫差役重打壹百,王其勉不肯招认,连用夹棍夹了几堂,打了几次,打得皮开肉裂,夹到脚折头昏,迫于无奈,只得认白日杀他。
冤枉难招要你招,两旁夹棍一条条。
几回魂魄飞天外,但乞尝恩片刻饶。
照大清律例,要刀与伤口相符,方能结案。
太爷问取其刀,王其勉说藏于这处,着差役搜寻不得,又说藏在那处,又搜寻不得。
又打两次,押在监房。
王其勉之子,叫做亚勤,见父受苦凄凉,心有不忍,直到官前,愿代父死,太爷不准。
亚勤见无法可救,遂将红纸写一长条,贴于当众之处,其词曰:“闪山风之死,必有仇人。
吾父冤枉难招,实为凄楚。
今父所存家产,约值千金。
若是凶手之人,有凭有据,取出刀来,肯来实认。
我愿奉银五百两。
先交银,后到案,决无反悔。
三光在上,实鉴临之。
”朱大宽初刺闪山风也,见王其勉无端受累,本欲甘心偿命,直认鸣官。
退后一想,见老母有六十余岁,恐生养死葬,照顾无人,是以隐缩。
今见长条所贴,有银五百,可以安家,遂使人去问王亚勤:“真实是否?”亚勤曰:“你若不信,请理通街老诚人等,立了合同,先交银为证。
” 朱大宽接银回家,携刀到官处,将始终原委禀明。
事迹如此如此,此刀系刺闪山风是实。
官看此刀与伤口相符。
论起杀人偿命,理所应然。
关客既如此恶势,威逼贫人,自有取死之道。
此事不知真假,未肯尽信你一言。
即着一心腹家人,查访定案。
其家人回报曰:“访得。
死者叫做闪山风,索债俱用持刀相向,逼人卖仔卖女,致人忿气自尽者屡次有之。
” 食人骨血破人家,未必黄金两手拿。
半世积理冤孽帐,一场风起路飞沙。
太爷曰:“闪山风该死有余,勒索钱财,今竟何用!但你为凶手,律例难宽。
照事原情,当减一等,充军为是。
”发往乌龙江而去。
去了十个月,遇乾隆元年,皇恩大赦,归家养母。
自后发奋,竟做好人。
又说王其勉,本系安良守份做生理之人,何以横祸飞灾,无端受屈?原来王其勉之兄叫做王其敏,其敏以贩卖猪仔为生,养父母与弟,无不尽其诚意。
弟长大,又出钱与之婚娶,是王其勉之受兄恩也,可谓深矣。
当年养育得哥哥,又况恩深娶老婆。
若使发财应报答,同分产业不为多。
及后其勉做生理发财,兄因病后困手,其勉总不照顾一毫。
两兄弟轮养父母,一五一十,必要计清。
未几父死,兄亦死。
只剩一老母,与大嫂轮流供养。
嫂有二子读书,岁底散馆之时,尚欠修金两元。
先生催得甚紧,嫂徨无计,向王其勉曰:“求二叔借银二元,交与先生清数。
”其勉曰:“要银未尝话有,但系明年正月即交回,我方能做得。
”嫂曰:“我到春来麦熟,自己唔食,都清还于你。
”话完,不觉暗泪滴下。
其勉曰:“你勿怪我。
数还数,路还路,亚叔还亚叔,大嫂还大嫂。
你莫话我唔好,我唔借过你,重有得过你。
”苦嫂拭泪曰:“我唔系话亚叔唔好,总之,怨自己家穷耳。
” 太无情义太无良,嫂侄艰难实惨伤。
不念一毫孤苦事,只知自己顾私囊。
一夕,由铺归家,回至村外社坛,坛上先有一人在坐,日近三更,松阴月影,凉气风生。
其勉以行得仓忙,身中出汗,不免登坛息步,一爽襟怀。
与在坐者,略相称问。
初未识为谁人,近细看之,乃胞兄其敏也。
其勉知为鬼,大惊,但念兄弟至亲,不须回避。
神魂稍定,问兄在此何为?兄曰:“心中烦闷,并不能睡,故在此贪凉耳。
”问弟近来生理好否?其勉曰:“并无好处,不过平平而已。
”兄勃然大怒曰:“细佬点样谓之乎。
你忘兄之恩而不顾其侄,不怜嫂之寡,而薄待其亲,世事至此不平甚矣。
我最恼不平人,等你好久,今毒打你一场,而泄此不平之气也。
”话完,即挥拳乱殴。
妻儿愁苦哭声频,有弟同胞不作亲。
虽在九泉难闭目,奋将拳打负心人。
其勉伏地叩头曰:“亚哥,唔好打咯,打咁多好咯,我怕你咯,我知错咯,亚哥。
”其兄曰:“打死你,打死你。
”忽来得一个白须公,手扶拐杖,行埋劝曰:“唔好打,唔好打,打乜样呀。
手足之情岂可自相残害么!”即将拐杖拦住其兄。
其兄曰:“个的手足,实在都唔系人。
我能顾佢,佢不能顾我,讲甚么手足呀!我不是打细佬,打负心人耳。
”白须公曰:“你细佬之事,我尽知之。
佢前世修过善功,今世应有福享。
总系今生变性,刻薄无情。
灶君上奏于天,玉帝命飞天大神查访的确,福根削去,灾祸临头。
有人代你苦打于他,无用你咁,恼气也。
你有你好处,你虽贫困,有好儿孙。
不信我言,试看后来光景。
” 前生修福今生受,得福而今又作殃。
有等贫难修善果,将来发达有贤即。
其兄由是放手,其勉起来不见了白须公矣。
其兄忿忿下坛而去,其勉发脚走归,睡到床中,神昏气短。
妻问:“因乜事干?如此慌忙。
”其勉曰:“我遇着鬼,被鬼打我。
”妻惊曰:“乜样鬼呀?你遇个的系大头鬼?长舌鬼?抑或吊颈鬼?跳水鬼?男鬼?女鬼?竹篙鬼!瘟尸鬼呢?”其勉曰:“俱不是也。
系亚哥鬼。
”妻曰:“鬼做亚哥,唔通你就怕佢么?”其勉曰:“此鬼非他,就系你伯爷作怪。
”妻曰:“伯爷明可恶,查出佢年庚八字,请喃魔先生大锣大鼓驶的符法,收佢人禁罂。
” 其勉曰:“你勿高声,白骨无情。
佢听知,连你都作怪。
”妻曰:“我有名叫作恶婆,驶乜怕佢呀!你大嫂我都唔让佢一分,都要治佢。
生者不怕,要怕死者么!” 弧儿寡妇总之难,仰面求人几个弯。
为叔不来相照顾,婶娘又是恃凶蛮。
其勉受吓,病了一月。
然后回铺,不满半月之久,又遇闪山风一案,破去家财大半。
归家又病一年,其子亚勤变性,赌荡花消,闭埋个间铺。
王其勉一贫如洗矣。
兄之二子,长大发财,遵循守慎,孝义可称。
其勉倚赖两侄,养老终身。
亚勤无所归着。
哥哥儿子正当兴,弟叹人财两不成。
天恼无情怜有义,到头好丑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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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文案: 被迫成为大佬其实我真的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大佬 江奕奕一朝穿越,发现自己穿越进单机求生游戏,全名《星狱风云》,别名《玩家花式送死的一百零八种死法》,以高难度,高死亡率以及NPC超强著称。 如果游戏变成真人版,怕不是活不过半小时? 江奕奕心里一凉,在玩家操纵的游戏角色和路人甲之间,果断选择了路人甲,却未料就此开启了被动成为大佬的日常。 阅读提醒: 1.金手指大开,从开/
这一片校区有两大传说。 一是附中校霸裴允,一挑十毫发无损的事迹流传甚广。 二是三中校草秦昼,家境贫寒,体弱多病,一学期有半学期请病假。 高二开学的时候,裴允转学了,两大传说成了同桌。 刚开始,同班同学都害怕裴允欺负校草,后来,他们眼睁睁看着裴允不知哪来的自信,非要教秦昼学习。 秦昼:你的月考才考了250分。 裴允:分数并不能衡量一切,我要传授给你的是人生经验。 *** 裴允在高二那年被安排/
高能山大王 VS 书院小才女 美人书生被逐出皇城,因缘巧合上山为匪,留了一把乱糟糟的大胡子,打下一片赫赫威名,做了统领十八座匪寨的东夷山君,还在这一年早春,绑了一皇城书院来的贵人,不多不少,刚好十六位宫学女公子,他不要财不要色,唯独定下一番古怪的赎人规矩 缘分就从这里开始,青山绿水,匪气盎然。 【一句话简介:仗剑走书院,匪气怼天地,宠友宠妻宠兄弟。】 男主能文能武能撩妹,三分恣意,七分情深/
穿越到了异界的郑鸣,随身带着一副英雄牌,只要有足够的声望值,就可以召唤出这些英雄牌中的英雄: 借助这些英雄的力量,你可以横刀立马,你可以飞檐走壁,你可以打出天外飞仙,同样也可以让你魔临天地! 当然,御剑九天上,斩魔天地间也不是梦想,就是化身太古金乌,焚天煮海,也不是没有可能 /
顾箐箐出生豪门,嫁入豪门,生下豪门继承人。 丈夫尊敬,儿子孝顺,兄弟出息,人生堪称顶流贵妇模范,过得光风无限。 这只是在外人眼里的顾箐箐。 实际上,顾箐箐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夫妻关系冷淡,母子关系僵硬,姐弟间更是一见就吵架,人生处处不顺。 前天刚冲儿子的草根女友甩完支票,第二天醒来,她缩小成了三岁奶娃娃。 得知消息的丈夫,儿子,兄弟们赶回家,齐齐围住沙发上抱着毛绒熊的粉嫩小团子,沉默了。/
人气男团成员江时雨,肤白貌美大长腿,每天都在cp文里和队友谢伊绝美爱情slay全场。 然而这对模范营业cp,私下里却是一对舔屏帅哥激情八卦的小姐妹! 江时雨:每天沉迷霸总哥哥盛世美颜无法自拔~ 谢伊:醒醒霸总哥哥并不care你! 江时雨:那我就默默舔屏,独自美丽 突然有一天 江时雨:啊啊啊啊霸总哥哥给我递微信了,他想跟我谈夜光剧本!他是不是还想用金钱收买我的灵魂! 霸道总裁傅锦尧很委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