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三十二岁共生九个仔。
可谓丁财两盛,衣禄丰盈。
半世未曾做一好事。
时值大饥荒,饿死人无数。
徐氏谓夫曰:“我家钱财足用,何忧子女饥寒。
现当凶年,人多饿死,安能见死不救,坐观满眼凄凉?我欲将银数千,买米赈济,未晓丈夫之意,以为好否?” 欲与夫君细酌斟,济饥救死发真心。
妇人有此慈悲念,即是尼陀观世音。
柱伟曰:“贤妻所言甚是道理。
我闻古人为善,福荫儿孙,况自己可以做得来,亦是代天行道。
”于是搭两个大施粥厂,男厂、女厂各列东西。
初发手买米,约银六千,本欲赈济乡邻,谁料各处闻之,愈来愈众,仅半个月,米既成空。
而一二百里之内,尚来不绝。
携男带女,叫苦啼饥。
老者扶杖而来,幼者手抱而到,纷纷似蚁逐,遂如云得饱一餐,愿行百拜。
柱伟不觉善心勃发,慷慨豪雄,任意挥金,呼群助役,搬柴运水,奔走如雷。
厂列星排,好似屯军散饱。
如此者,赈至五月中旬之后,田禾将熟,人各归家。
破费资财,共成七万,柱伟毫不挂意。
且自喜为独出一时也。
自行赈后,千里驰名,或出游行,见之者莫不指为大慈悲生菩萨。
众谓窦燕山济人利物,五子登科。
王柱伟做此阴功,定必九子连登开科发甲,柱伟夫妻暗喜。
亦谓修善者得福。
此后天官赐福,而且五福临门矣。
仰首呼天天不闻,天公难救众人身。
谁知遇着王财主,财主原来救得人。
王柱伟自赈饥之后,其子或厨、或呕、或跌、或伤,不满两年之间,九个仔都死干净。
人皆叹惜,话天眼无珠,亏负好人,无怪世间有的一毫不拔咯。
亦有等说:“时岁饥荒,天意要将人饿死。
王柱伟大施赈济,逐一救生。
分明勾天与天作对。
构父母都有罪,何况构天。
”柱伟夫妻闭门日哭,哭得眼胞肿起,大过鸡木成肉(音在)。
徐氏怨曰:“我估修善有报,谁料无功。
早知赈济构天,我自一钱不出。
今既家财大破,子又俱亡,何以为生?不如一死。
”夫妻想寻短见。
究竟其中委曲,死亦难明。
闻人话话得仙来,方能知得因果。
于是扫洁厅堂,焚香净几,烧符念咒,礼拜当空。
来得一位观音大士,童子扶乩。
此童素不识字,乱字挥洒如飞,写来明明白白。
其文曰:“王柱伟唔怪得你伤心,唔怪得怒气。
你知先父之夙世原因乎?”柱伟跪禀曰:“不知。
”乩曰:“你父前生原尽孝悌,系做生理之人。
有怜悯心,扶危救急,积成善果,今世应享丰财。
无奈一转今生,忘却本来面目,贪财重利,刻薄成家。
怨气上冲,天神震怒。
分发九魔下降,托生你家。
九魔者,天上之扫把星,人间之败家精也。
你父所积者,好多产业,其实好多冤业。
你所生者,望其为兴家肖子,其实俱是亡家贼子。
将来长大,赌荡花消,奸淫邪盗,种种献丑,拈辱门风,以报你父一生阴谋暗算之罪。
岂料你夫妻发念,大结善缘,动地惊天,救人数万。
上帝将九魔收回,天上赐过五个好仔,另有两个文星降世,显你门庭,大享荣华,拭开人眼。
你不须苦恼,且放心怀,因果原由一言剖白。
”话完,大士回去矣。
济饥只望大荣昌,岂料翻成一扫光。
为祖不修殃后代,诸孙俱是大魔王。
王柱伟闻言,方知明白。
自后,夫妻相劝,尽解愁怀。
不及八年,复生五子。
长大读书,亦皆入学。
第三仔所生两孙,长孙叫做王以衔,次孙叫做王以铻。
教以读书,少年人学,及至考等,遇一个学院大人,叫做窦东皋,来湖州考道试。
在明伦堂讲书,讲大学。
首卷“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个一章书,讲得极有精义。
当时数百秀才在此共听,亦作平常,惟王以衔两兄弟听到入心,以为至精至妙,胜过高头讲书解法百倍。
二十余岁,两兄弟同科中举。
上京会试,是年,系乾隆六十年乙卯科,又遇窦东皋做大总裁。
会试头场,首题出“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
此这谓民之父母。
”共三句。
以衔两兄弟,作得极好,意义精微,文章中试官,合了窦东皋之意。
开榜看来,王以铻中了第一名会元,王以衔中了第二名进土。
当日听书在学宫,会元题目在其中。
作来喜合宗师眼,方信文通运亦通。
当时各举人有不能中得者,造起是非,话天下咁多大非凡不少,何以第一第二俱系佢两兄弟中呢?况文字意思与高头讲章微有不合,似不公道。
各有浮言。
当时和珅做好宰相,素与窦东皋不睦,时时想阴谋害他。
刚遇会试,各众浮言,遂具本章奏之。
皇上话:窦东皋今科会试所取第一第二名进士系同胞兄弟,文章不甚精工,此中必有徇情,应交礼部议处。
皇上准其所奏。
礼部议窦东皋罚俸降级,第一名会元赶逐归家,不准殿试。
和珅有一个西宾,教其公子之先生也,亦中进土。
去拜见和珅曰:“迟日殿试,未知作得好丑。
如何惟望相公另眼相看。
提高后手荐拔之恩,同于天地矣。
”和珅曰:“翰林三及第。
我与圣上做主意。
但名字弥封,不知谁是先生之卷。
此处难以着。
方须用淡墨写卷,作为暗号。
我自然有关照也。
”既殿试后,和珅取卷本看,忽然执得一个淡墨卷,看过亦好文章,和珅喜曰:“此必西宾之卷也,我自有讲法。
”遂对圣上曰:“此卷文章极好,可以中得状元,望我主准奏。
”上曰:“文章虽佳,但嫌墨色太淡。
”和珅曰:“正在墨淡能写得好字,方称老二,中但第一值得无疑。
”上曰:“卿家话可中则中之而已。
”遂取为榜首。
剥开榜,唱名曰:“第一名状元系王以衔。
” 状元想中与西宾,淡墨为凭事有因。
用尽巧言施尽计,谁知第一属他人。
圣上发怒,话和珅曰:“卿家,你话窦东皋唔识文章,中错王以衔兄弟。
何以你又取得佢中状元呢?平地风波,多生议论,总系卿家糊涂之过。
”骂得和珅满面通红,羞惭无地。
和珅暗地叹曰:“!暇!暇乜咁古怪呢?本来:一个淡墨卷,为何又多一个来?真真不可解也。
”谁知王以衔殿试之日,想起细佬被逐归家,大总裁因我降级,功名两字,水淡心灰,就系点得翰林,不外如是。
故此墨都懒磨,顺笔写去,遇着和珅以为西宾之卷,尽力吹嘘,以至大魁天下。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也。
圣上准窦东皋复回原职,着王以铻第二科来京殿试。
以铻迟一科,亦点翰林。
以衔官至
在王柱伟之父当日所为,多不合众,必有暗地笑之而骂之者。
而彼则曰:“盛月新,财源滚滚。
”未尝不曰:“你笑即管笑,你骂即管骂,你不妨学吓佢咁样本事,咁样发财呀!” 俗人啥明有等,又话真咯学佢,都唔错。
任你至忠直、至慈祥,好之又有侄佢多钱,又有佢咁大福。
买田买地,生子生孙,似乎天亦要顺其心而就其计也。
若谓阴谋暗算定必发财,何以世上好多周身八宝计多过米,晓做光棍,晓谋害人,日捞日缩,到底攸然贫困也?若话唔奸顽,难挽得钱驶,何以世上好多愚愚直直、忠厚至诚,小有人请佢打工,亦有人出本与佢做生意,而且不知不觉又发财矣?做个样就个样矣,今王公之财发十万也,非因刻薄而得,实因修福而来也。
刻薄要发财,忠厚亦要发财,非因忠厚发少的,而刻薄发多的也。
天以财一万报你前生之善,而你好刻薄,又留后世之殃。
所谓祖公个世唔修,留到子孙个世折堕矣。
王柱伟年少而生九子,共以好命称之,岂知其收债鬼也。
及后大积阴功,救人无数,其仔即见快高长大,无病无灾,岂料风扫瓜棚,尽行倾跌,一个二个倒地无存。
无怪王柱伟之心伤,即旁人亦有不服矣。
假使王柱伟对人曰:“我九个仔死干净,将来生过几个好仔,要孙中会元状。
”无人必笑之而不信矣。
总之,前生、后生,自己亦不能知而记,或凶或吉,鬼神亦未必显而言。
而以眼前顺境,信前生定有修行。
现在奸心,断将来无好处而已。
卷之四 饥荒诗 明朝之时,景泰五年,陕西省大饥荒。
皇帝使一个大官叫做周文襄往陕西开仓赈济。
既到之后,回覆一道本章奏上,并吟诗两首,送与朝臣一看,云:“其诗语语伤心,能使人滴出眼泪。
算写尽凄凉苦楚之景矣。
” 其第一首曰: 萧萧行马过长安,满目饥民不可看。
十里路埋千百冢,一家人哭两三般。
犬衔骸骨形将朽,鸦啄骷髅血未干。
寄语当朝诸宰辅,铁人闻着也心酸。
又第二首云: 艰难百姓也堪悲,大小人民总受饥。
五日不烧三日火,一家关闭九家篱。
只鹅只换三升谷,斗米能求八岁儿。
更有两般堪叹处,地无荒草树无皮。
将此二诗常时吟咏,可以止骄奢,可以省浮费,可以养静气,可以息贪心。
想到此饥荒难捱之时,安有心唔肯知足之理。
瓜棚遇鬼 沧州河间县,土名上河涯,有一人姓陈名四,年方二十二岁。
家贫未有娶妻,以卖瓜菜度活。
一晚,往瓜园看守。
时值五月初三四,月色微明,望见园边树底似有四五人来往游行,相聚而语。
陈四思疑此等脚色唔通,想来偷瓜,双手执住一条青兰棍,藏身密叶之内,观其动静。
忽闻得一人曰:“我等且去瓜园一游,行吓瓜地,闻吓瓜花,睇吓瓜仔。
你话如何呢?”一人曰:“唔好去,唔好去。
衰起番来,遇着陈四,被佢吓死,重反为不美。
”其人笑曰:“你既死了为鬼,重要再死一回么?只见人怕鬼,有乜鬼怕人。
你真正细胆咯。
”彼鬼曰:“你咁大胆,唔驶怕人,又何以唔敢白日出现。
”此鬼曰:“你真正尖利,一句顶住我。
但我怕他人,不怕陈四。
”彼鬼问其故,此鬼曰:“我于十日前,曾经入土地祠,见阴司勾魂票到,有陈亚四之名,不两日要死。
迟得几晚,陈四与我等携手游行,怕佢甚么。
”又一鬼曰:“你只晓得讲鬼话,知一不知二。
陈四唔死得咯。
”此鬼笑曰:“包你咁长手脚,何解缘由?”答曰:“我昨日入土地祠,见案上有一角文书,系城隍发来说,陈四老母近日做一件阴功,添多十二年寿。
”此鬼曰:“点样阴功法?”答曰:“陈四邻屋有一个财主婆,失了钱二千,思疑大婢偷去,日日鞭挞。
话要认了便罢,若不肯认,要打死为止。
(若系自己仔女偷去,未必打得唱凄凉。
)婢之父闻之,怒曰:“如果我女做贼,要将他投于海中,不使生于人世。
”此婢日夕悲啼,进退无路。
陈四老母不觉伤心,代为忧虑,其偷与不偷,尚属无凭,但有死无生,实为可悯。
想得一计,将自己衣裳首饰尽行押去,得钱二千文,捧向财主婆处告曰:“我老身前数日入来你屋,并无人在此,见有钱百余干,堆在地上。
忽起贪心,窃取两吊。
以为咁多钱数,未必记得分明。
不料查察起来,疑婢所窃,将他毒打,心有难安。
老身前世唔修,致今生穷苦唔通,重结此冤债,待来世酬还么?今将钱数交还,望你宽容大量,赦我一时之错,勿计前非。
”财主婆曰:“原来如此。
我又不知老伯婆。
既是拈去,若系紧支,何妨借用。
今既交回,事经明白,我不怪你无用怀渐。
”话完两别。
灶君将此事上奏于天,玉皇大帝将此事发落河间县城隍注簿,查得陈亚四老母前世唔修,今世应要有仔养老,孤零独立,苦楚难当。
其子陈亚四,寿该二十二岁,注于乾隆三十四年五月初六日死。
今既有此件阴功,应将其子添寿一纪,长多十二年命,以养此妇终身。
你都唔知头尾。
想陈亚四迟几晚共你游行,唔怪得你咁快活。
”此鬼曰:“暇!暇!数日之间,又是一场变卦,方信阎王簿上有添有改,都无梗板写法也。
” 陈四听到此言,不觉咳嗽一声,数鬼忽然散去。
陈四闻言又惊又喜,终夜思量,方知阴功可以补寿,药物不能补也。
陈四初时见老母托钱交回于人,一肚怒气。
听了一番鬼话,方知老母救人之故,怨气皆消。
又细想起来自己命短,得母一善,能添一纪。
十二年后,又要死亡,有何长策?不如我自己立志,日日去修,到了十二年,其功不少,玉皇大帝又将我寿数加增。
寿愈增,我善愈积,将来有福有寿,有子有孙,亦人生之大想像也。
但家道贫难,难做救人之事。
细思:“善莫大于孝。
” 能尽孝道,莫大之功。
于是欢喜奉承以待老母。
其母又安享八年而死。
陈四此时取妻生子矣。
后修善行,晚年福寿而终。
世界之间,有修善而见报者,有修善而不见报者。
非无报也,报之而人不觉也。
假使当时邻里尽知陈四老母救婢一事,众人必曰:“亚四老母咁好心,好之又唔见有好处。
亚四并非发财,并非发贵,亦不过挑瓜卖菜,辛苦度日而已。
何尝有,点样荣华呢!”谁不知,唔系做个点善心,想有个仔卖菜,奉养老母而不可得。
若非瓜棚遇鬼,或晓得前生今世,祸福原由。
世界事许多难解之处,而鬼神消息,有大算盘,不外添补扣除,统前后其计之也。
鬼怕孝心人 晋陵城东门外,有一人姓顾名叫亚成,生子,娶媳妇钱氏。
其子远出雇工,钱氏在家十分孝顺。
适顺治十三年,城之东,便大起瘟疫症。
转相传染,有一家死尽者,有一巷仅留数人者,亲戚不敢过门探问。
顾成亦染此病,一家八口,病在床中。
未起症时,钱氏归宁母家一月之久。
一日有妇人报到曰:“亚娇,你翁姑个处,时症大行,一家之人,俱受重病,做乜你唔去归睇吓呀?”钱氏闻言大惊,面变忧愁之色,叹曰:“相离甚远,我点得而知。
”即卷起袱包,辞别父母。
老母留住曰:“女呀,你唔好去个的。
唔系别样病,系叫做有牙老虎。
你偏回去,若撞板起来,连你都死干净咯。
”钱氏曰:“唔怪得老母忧,但男子娶妻,无非为翁姑生死之计。
(晓得大道理。
)今者有病不归奉事,与禽兽何异。
女今要去,就系死亦甘份。
父母不用挂怀。
”(人话忠臣不怕死,我话孝妇不怕死。
)父曰:“照你讲起番来大条道理。
况且生系佢人,死系佢鬼。
在父母亦难强留。
”(父亲甚明白。
)钱氏起行,老母送出村外,流泪嘱咐曰:“女呀,你要去即管去,至紧要知避忌,须买的苍术,塞住鼻哥方好。
”钱氏曰:“谨遵老母所言。
”遂分手而去。
钱氏望在路直走,想即时见了翁姑之面,方得心安。
将归到村边大社坛,家中病者似见一鬼,自外走人来报信,形影徨急喊各鬼曰:“我等快的走出去,不宜在此也。
”众鬼问其故,报信鬼曰:“今者孝妇归家,诸吉神皆拥护而来,我等再留,有些不便。
”各鬼慌忙失色。
有的想缩入床下底,有的想躲埋门角头。
报信鬼曰:“唔做得,唔做得,张须被佢睇出,你唔走,我去咯。
” 报信鬼即奔,各鬼跟随而出。
钱氏入门,病者俱能起坐。
钱氏先到翁姑床前问曰:“公公呀,婆婆呀,病得咁凄凉。
新妇都晤知到,有失奉事,罪实难容。
有请医药先生来调理否?”家婆曰:“此等病症,有谁人肯来探问呢,惟有自己辛苦待死而已。
我断唔估重得见你咯!”钱氏曰:“如今病体如何呀?”翁姑曰:“一连几日辛苦,都唔话得过你知。
头又重,喉又干,口又苦,心腹又饱胀,脚骨又困倦。
欲转侧不能,欲起身不得,实在一世唔病过咁凄凉。
如今忽然间头见轻,喉见润,口见凉,心腹见自在,脚骨见宽舒。
可以起得身,可以移得步,你话奇唔奇呢!” (瘟疫鬼去了。
)钱氏大喜曰:“公公,婆婆,我扶你出去,中庭坐吓。
”家婆曰:“好呀!好呀!我睡倒床中,迷迷懵懵,好久不知天地,出去看吓日头在那处。
”家公曰:““我都想出去。
”钱氏遂扶两老人出坐。
家公叹曰:“怡凳生尘,蛛丝挂满檐前咯。
”家婆曰:“你瞧神楼上个的灯盏被老鼠拖跌在地呢。
”钱氏又扶众等,姑叔出来,一齐共坐。
有的尚带叹息声,有的似带欢喜色,有的挨住椅,有的扶住台,有的问答懒出声,有的挨斜伸开脚。
钱氏曰:“公公,我去煲粥与你大众食。
”家婆曰:“好久唔闻米气咯。
今日食粥,明朝食饭,可以无妨。
”各人曰:“前者唔肚饿,今见饿起来,唔知得咁古怪。
”家公曰:“我亦系如此。
既食粥之后,出的微汗,个个精神,行动自然,声音清爽,乡里皆称为奇事。
翁姑遂将瘟疫鬼说话传之于人,男妇闻之,俱化为孝顺,此处百余年之久,瘟疫全无。
钱氏所生之子,长大以征战有功,官居武职,至今子孙犹昌盛焉。
张阎王 乾隆间,浙江杭州有一秀才,张继兴,素无品行,欺压乡邻,丑事多为,人皆笑骂。
一日,去探一朋友。
闻得某村有一妇人做鬼婆,能呼神召鬼,各妇女信而问者无数,咁多人。
张继兴与友亦去看其举动。
正值鬼婆焚香作法,说出鬼声鬼气,鬼模鬼样,讲鬼话,养鬼迷,众人亦以为真鬼来也。
各人拱立静听,惟恐不诚。
张继兴一见,勃然大怒,走上前以掌打其嘴巴曰:“你妖言惑众,欺骗人家钱财。
若系我做阎罗王,必要扭断你个头。
”各人睇见,扫兴,扫兴,索然无味,俱散而去。
(□补一来散常)迟得几日,此鬼婆颈上生一大疽,变成断头疮而死,人人惊异。
遂称张继兴为张阎王。
又数年,张继兴得病,魂梦之中,见有两人如官差一样,素不相识,请继兴同行。
走到一间宫殿,阔朗辉煌。
左右两神卷帘而坐,中间一神垂下竹帘,面不得见。
张继兴问:“神带我到来有何吩咐?”神曰:“有一个鬼婆告你,因此召你而来。
你怒骂鬼婆之事,道理甚公,原无冤枉。
但你亦非正经人物,须自将生平作恶,其有多少要一一自认出来。
”叫左右与以粉牌,令写其上。
张继兴执笔直写完两个粉牌,尚觉未荆神曰:“只此数条罪有余矣。
照你自话,应得何罪?”张继兴想了好久,答曰:“应遭雷打。
”神曰:“罚犹未足,当打三次。
” 卷起中座帘,叫继兴抬头一望。
看见中座神像严然自己相貌,方醒悟前身即阎王也,因有过失,又罚转世为人。
一息间,两差役又来送张继兴回里。
忽然大惊,如梦初觉,汗流遍体。
尽日思量,想起根底原深,只因肆无忌惮,以至罪大恶极,当受雷诛。
枉费半世读书,自称明白,与圣贤道理大相反背。
更有甚于庸俗之流,生受人憎,死遭鬼责。
自思堂堂七尺有志男儿,岂甘为不善“之徒,空生世上。
就是从前既错,悔亦难追,而今做过一日好人,犹得谓不甘于自弃。
立定此意,回头是岸,决志不移。
自后一洗前非,改恶为善。
忽一日,雷电交作,将继兴震死于地,既而翻生。
又数月,看戏于台下。
又雷声至,继兴知打自己,叫众人急急行开。
话未完,果然震死,未几回生,慌忙而归。
在乡间教馆,细心教导,苦志殷勤。
又闻雷响之声,□□鼓震,张继兴恐怕第三次定必打死,断难活矣。
因走避入黑漆台下,霹雳一声,尽烧被铺蚊帐,而继兴得生。
张继兴心知劫数已过,仍复勤于修善,苦习文章。
三年又中举人,安享一年而死。
张继兴常将自己之事劝人,肯直认不讳,话得久留人世者,改过之力也。
阴间有一殿阎王张继兴之前身,或十殿之一也。
因有不谨,率意而行,判断多差,受罚再生人世。
假使继兴一向能不作恶,好事多为,其前程岂可限量。
或做进士,或做翰林,亦未可知。
至于打骂鬼婆,理之正者。
而自己所行,诸多不正之处,谁敢向而骂之。
继兴自己系秀才,只知骂人,不知骂自己矣。
非但不知骂自己,并不知自己有过恶处也。
然自己不知,而鬼神知之,而且记之。
菩萨语你恶,似乎诬赖你,叫你自己写出罪状来,都算公道。
两个粉牌写之不尽,生平之作事,勇于见恶,必为自认,甘受雷诛。
菩萨以为未足,要诛三次,方可抵其凶横。
嗟!嗟!人生在世,几十年间,好人唔做,偏做丑人,是何解也? 殊不知,你举拳头以打人,雷公磨定斧头以待你;你用毒心头以谋人,雷公睁开眉头以看你。
任你做,任你暴,天地自然有分数。
世事到头终有报,天仓满系掘头路。
观张继兴之对两神招认案也,此时无恶气矣,而且低头心息矣。
若使既醒之后,依然不改,恃势行凶,雷公必打死他。
第二世要打,第三世又打,以满三世雷诛之罚。
可幸,继兴能知既往之非,勇于为善,将功赎罪。
菩萨亦鉴其心,初打一次死而复生,第二次又打不死,第三次打,幸而免焉。
非雷公怕漆器也。
譬如父母打仔,其仔如果真知错过,悔罪心诚,缩入床底,避之父母,亦有时忍住手而不打者。
雷公能使山崩地裂,大树破开,何况小小一张漆台,斧头不能用力么?因见继兴有改过之心,知其诚切,故免其死。
至于后来又能中举,做过好世界,此是继兴从苦海跳出来,寻上岸也。
“所以人要修行,修整烂船,修整烂命,肯修未尝不好。
如张继兴以阎王转世,其命定必好过常人。
无奈作得多恶,要受雷诛三次,其命可谓又烂到极矣。
竟然不死,掩过时灾,以勇于为恶之心,变而为勇于为善,真算大英雄、大豪杰、大力量、大手段之人,比不同别人。
既错之后,将错就错,任由错到底,拚作一铺烂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从乡野走向深宫,从幕后走到台前,从飘零孤女到权握天下! 数不尽的权利倾轧,道不清的爱恨情仇 待尘埃落定,是执子之手,还是天人永隔? 身世如谜的金枝玉叶,权倾天下的太后,势通朝野的女官,不为人知的深闺秘辛,零落尘埃的宫门幽怨,权与智的角力,谋与勇的交锋。 谁说女子只能归于寂寞宫阙,谁说女子不如男? 难道身为女人,就不能居于庙堂之上,俯瞰大好河山? /
月色如银,碧波荡漾,梦轩紧握住手中的紫贝壳,正如他强烈要给珮青所有的爱。但纵使珮青如此攫掳他心,他也无权利破坏妻子美婵的安宁,及自己心爱的儿女小枫小竹的幸福..... /
《物语系列》是由日本轻小说作家西尾维新创作、台湾插画家VOFAN(本名戴源亨)负责插画的轻小说系列,分为First Season、Second Season、Final Season、Off Season和Monster Season五个系列。 作品以21世纪初的日本某小镇为舞台,描述一名高中少年阿良良木历与少女们遇到许多日本民间传说的怪谭故事。本作品跟一般怪谭故事不同,不以击退妖怪或寻找/
七百年枕戈待旦,人与神的永恒争斗。在这个世界里,蒙古大皇帝统治着辽阔的疆域,而庞大的帝国暮日降临,武功道法可以近乎神明的高人隐居在最高的雪峰和最幽暗的小屋里,而还有超越他们力量之上的存在。来自西域的皇帝,他曾被杀死,而他没有真的死去,他还在沉睡,而且已经沉睡了七百年,他在等待苏醒。而人类,人类手持了屠刀,等待弑神的一刻!那一刻伪装被缓缓翻开;天空里的皇帝将重临帝位;火,重新开始燃烧;行善的/
皇帝们死后重逢,消磨时间互相伤害的修罗场。 每一个开国之君都是惊世骇俗(善于搞事)之辈。 后来他们因为阎君的大计划,定居在地府。 伴随着各种内部矛盾以及外部矛盾。 嬴政坐在心爱的铜车马上,看隔壁刘邦踢球的时候被女人唠叨,他美滋滋的想,幸好我死后新娶的女人很聪明。 王政君没敢去帝镇,王莽被汉朝皇帝组团殴打。 刘彻发现陈阿娇和卫子夫都不愿意留下来,于是他成了单身。 李世民刚和长孙皇后团聚没多久/
鸟啼远山开,林霏独徘徊。 清雾闻折柳,登楼望君来。 锦缎珠翠之间,她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庶女 ※※※ 总而言之,就是一部庶女奋斗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