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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 此间有真意，欲辩已忘言(3/5)

响大家的情绪和抉择，这是以暴制暴！&rdquo &ldquo在摆明了的证据面前，说以暴制暴？&rdquo尹铎皱眉，&ldquo公众相信法律，请求法律为受害者主持正义。

&rdquo 法律专家争辩：&ldquo制定法律的目的不是杀人。

我们顺从民意，不保持冷静，这是亵渎法律尊严。

&rdquo &ldquo法律的目的的确不是杀人，是惩戒。

&rdquo甄意道，&ldquo不仅为了告慰死者，更为保护活着的人。

所谓的专家，你们明白法律的尊严是什么意思吗？不让每一个受害者枉死，不让每一个幸存者心寒。

你们捍卫的法律做到了吗？！&rdquo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专家团们彻底再没了言语。

走出大楼时，天色已晚。

甄意他们走下大理石台阶，每个人心中都很沉重。

最终确定是故意杀人，预期量刑是两人无期，三人有期，一人拘留，一人接受教育。

尹铎给大家打气：&ldquo这已经是比较令人满意。

&rdquo 甄意情绪不高：&ldquo对林芝的父母和丈夫来说不够。

&rdquo &ldquo甄意，我们都知道，不可能全重判。

&rdquo &ldquo是啊，我知道，却无法理解。

&rdquo甄意寂寞地笑笑，&ldquo你又要说我激动，感情用事了。

可我真的不懂，一直不懂。

生命本就无价，杀人的罪恶也无法衡量。

为什么要用无法衡量的东西来做计算题。

八个凶手杀一个人就比一个凶手杀八个人罪孽要轻吗？&rdquo 尹铎转头看她，只见夜幕中她的侧脸格外白皙柔弱，他轻声道：&ldquo你清楚的，法不责众。

&rdquo 甄意苦苦一笑：&ldquo因为凶手是八个人，死者只有一个，所以这种责任可以平均分担然后减轻。

是不是以后杀人都群体行动就可以免责？的确会免责。

发生过很多次了。

货车翻车，众人哄抢；群体打砸，群体斗殴，这样的事件少吗？可偏偏，偏偏啊，法不责众。

&rdquo 尹铎默然半刻：&ldquo情与理很多时候讲不通。

而理，有时本身就讲不通。

&rdquo 甄意扯扯嘴角，无意识看看手表，快八点了。

猛地一惊，慌忙翻出手机。

没有未读短信，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下午五点，言格打的。

刚要回，尹铎拍拍她的肩膀，回头看众人：&ldquo大家别沮丧，一起去吃顿晚饭。

&rdquo 甄意此刻哪里有心思吃晚饭，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望见&mdash&mdash 秋天的夜里，玉兰花路灯的光乳白而朦胧，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流泻而下，像轻纱笼罩的梦境。

路边的树木仍是茂盛遮天，临海的风清凉沁心，一吹，青黄相接的落叶便纷纷坠落，在白纱般的路灯光里翩跹飘旋。

言格一袭墨蓝色风衣，双手插兜，悄然无声立在灯光下透明的落叶里。

碎发下，眉目如画，眸子深邃清湛，望着她。

夜里的海风吹着他的衣角翻飞，他身形笔直而修挺，像一棵临风玉树。

甄意呆了几秒，没意识到尹铎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

片刻前沮丧幽闷的心此刻被一种渐渐涌起的惊喜替代，她没告诉他开会的具体位置，而他居然找来这里了？ 脑海中莫名想到一只冷淡又骄傲的小白狗，顺着她的气味，这边凑凑，那边闻闻，一路嗅嗅，最终追来这里。

然后乖乖坐在路灯下，一下一下，缓缓摇着尾巴等她。

不看路边的蝴蝶，也不看路过的猫咪，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移，只盯着这里。

天黑了也不走，不等到她绝不走。

嗷！ 当然，面前的男人俊颜清淡，丝毫没有小狗的可爱和暖萌，但&hellip&hellip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种被他追逐的感觉。

这种感觉&hellip&hellip太美妙。

暮色四合，夜风清凉。

甄意飞快跑下台阶，鸟儿一样飞去言格身边，满心欢喜：&ldquo你怎么来了？&rdquo 言格垂眸，她脸上笑容灿烂，像要把世界点亮。

他眸光微闪，不自觉抬手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轻轻别去耳朵后边，他声线清润：&ldquo约好见面，你却没来，想见你了。

&rdquo 话说得平实质朴，却叫她心里最柔和的一根线轻轻颤动。

加上他亲昵的动作&hellip&hellip甄意立在夜风里，要醉了。

她对身后的同伴们招招手，拉上言格一起走：&ldquo现在看不成电影了，饭也吃不成了。

&rdquo 他倒还好，她在身边叽叽喳喳，他就心底安宁了。

甄意歪头想想：&ldquo明早还有工作，晚上还是要回K城的呢。

要不现在回去吧，冰箱里有菜，笔记本里有电影，一举两得。

&rdquo 听上去真不错。

两个人，安静。

他点头：&ldquo好。

&rdquo 回K城的路上，他心无旁骛地开车，她懒散地窝在副驾驶室，有一阵没一阵地嘀嘀咕咕，和他说着漫无边际的话。

说这个案子，最后不知怎么说到淮生，说这几天去民工村看望林芝家属的路上遇到了淮生。

&ldquo言格&hellip&hellip&rdquo她声音低落，&ldquo淮生现在好可怜。

&rdquo 遇到淮生时，他提着一袋子青菜，个子高高的，很清秀，在破败的环境里一瘸一拐地走，十分醒目。

上次坠楼给他留下严重的腿伤。

甄意心酸，追上去和他打招呼，问他换肾手术后的恢复情况。

淮生邀她去他家里坐。

甄意这才知道，姐弟俩一直住在这里。

楼道很脏乱，像甄意曾住过的工厂旧房。

开了门，只有一间房，淮生睡床，淮如睡沙发。

却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小居室，甚至很温馨，窗台上种着白色的花，挂着贝壳装饰，桌子上摆着一对陶瓷小猫咪。

一切看上去都很廉价，却拼凑出一种家的感觉。

墙面涂成淡淡的紫色。

淮生告诉甄意，淮如说，紫色是幸福的颜色。

甄意问及他的身体状况，淮生说康复情况很好。

问他需不需要钱，他摇头，说最近他的卡里不知道谁给他打了一笔钱。

等他休息一段时间就开始工作。

甄意莫名难过。

淮生没读过书，身体也不好，不论脑力还是体力，找工作哪那么容易？ &ldquo我要开独立的工作室了，要不你去我那儿帮忙吧。

&rdquo &ldquo不用了。

&rdquo淮生勉强笑一下，很苍白，&ldquo我现在是过街老鼠，别影响你了。

&rdquo 几个月前甄意做记者采访他时，他乐观向上；现在他病好了一半，却不会笑了。

比起当初身体上的病痛折磨，如今他面临的是更痛苦的心理困境。

窗边有张米色的桌子，摆着厚厚的十几本笔记。

甄意无意翻了一下，有本已经发黄，是淮如小时候的字迹。

那时可能不到十岁，劣质的圆珠笔，字歪歪扭扭的：&ldquo100克西红柿，碳水化合物2.5~3.8g，蛋白质0.6~1.2g，维生素C20~30mg，苏氨酸4.2~7.2mg，胱氨酸1.8~3.6mg，蛋氨酸0.6~1.2mg，矿物盐&hellip&hellip&rdquo蛋白质和氨基酸上用醒目的黄色马克笔涂过。

蔬菜水果干果，肉类海产品，几百种门类，几千几万种分类。

特殊食品资料及烹饪方法，尿毒症患者疗养方法，变成面前十几摞纸。

窗外的风吹进来，书页唰唰地轻响。

甄意心里苦涩又感动。

淮生翻看着淮如留下的笔记，用天平给食物称重，拿计算器计算蛋白质氨基酸含量。

少了就加几片叶子，多了就切掉几小块根茎。

他做得不熟练。

几小样东西让他手忙脚乱。

近二十年，淮如每天这样给他做饭，毫无怨言。

&ldquo你怨淮如吗？&rdquo 淮生沉默好久，才说：&ldquo只怨我自己。

是我把姐姐拖累成这样，她都是为了我。

&rdquo他背身对着甄意，声音很低，&ldquo甄意，我就是我姐姐的病。

&rdquo 甄意无言以对。

贫穷的徐俏，一场病榨干她的家，让父母负债累累人财两空；淮生一场病，榨干他姐姐的人性和生命，让她泯灭良知逃亡天涯。

&ldquo淮生，你以后该怎么办？&rdquo &ldquo不用担心。

我看多了人和事，现在在付费网站上写小说，能勉强维持温饱。

&rdquo &ldquo啊，我喜欢看小说，告诉我你在哪里写，我去支持。

&rdquo她并没这爱好，看过的小说只有一本。

甄意记下来，暗暗决定号召她认识的人都去支持。

淮生成功做出一顿饭，非常难吃，他一点一点全咽下。

甄意没待多久便离开。

出门时意外遇见唐羽和索磊；两人提着一大包PKU特殊食品来看淮生。

一问才知，唐裳唐羽和淮如小时是好朋友，只不过唐裳唐羽很乖，很小就被收养。

虽然家境不富裕，但也幸福成长。

说到这儿，甄意累了，望着前方灰暗的公路，长长地打哈欠，口齿不清地问：&ldquo失去双亲的孤儿比较容易犯罪吗？像淮如和安瑶。

或者容易成为被犯罪的对象，像唐裳和宋依。

&rdquo 言格有些漫不经心。

宋依的身世他查过，和唐裳唐羽类似。

只不过她在婴儿期就被收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的情况，和甄意一样。

但甄意&ldquo父母&rdquo死得太早，重回过孤儿院，然后再被爷爷接回。

甄意嘀嘀咕咕一路，见他没点反应，扭头：&ldquo言格，你没听我说话？&rdquo她微微皱眉，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ldquo甄意。

&rdquo他声音略微严肃。

&ldquo嗯？&rdquo &ldquo以后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我会不高兴。

&rdquo 甄意讶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世界很安静，狭窄昏暗的车厢里连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见，甄意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一点点放大。

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吃醋和对她的在乎，她心里涌起大片大片的甜蜜。

&ldquo诶！&rdquo她撒娇般地回答，听上去真乖，尾音里拖着满满的幸福，&ldquo我听你哒&hellip&hellip&rdquo 他抿抿唇，一路板着的侧脸微微松动下来。

夜晚回家的归程，昏暗静谧的车厢，因为身边女孩轻柔的絮絮叨叨，变得格外温馨。

这一天，终于安宁。

两个小时后到她家楼下。

她睡了，缩在毯子里，格外柔弱。

他下车，拉开她那边的车门，见她合着眼，悄无声息熟睡着，小脸白皙，睫毛乌密，一时竟不舍得叫她醒来。

他俯身靠近，指尖碰了碰她柔嫩而温暖的脸颊，声音极轻：&ldquo甄意？&rdquo &ldquo唔？&rdquo她在睡梦中听了声音，稍稍惊一下，皱皱眉，不开心地鼓起嘴，眼睛不睁开。

她不满地&ldquo哼哼&rdquo一声，动一动，滚个身子，别过头去了。

嗯，初步判断，如果叫醒了，起床气会很重啊。

言医生遭遇了棘手的问题。

他直起身，立在车边盯着副驾驶的一小团女孩，像看一只实验对象，认真思索半刻，再度俯身，轻轻摁她头上的穴位，语气更轻缓，竟有一丝哄她的意味在里边：&ldquo到家了，去床上睡好不好？&rdquo 这次，她软趴趴地睁开眼睛，目光呆呆的，笔直而柔软，仿佛能看进他心底。

她蒙蒙的：&ldquo唔？到啦？&rdquo 他扶她起来：&ldquo能自己走吗，能醒过来吗？&rdquo 他好温柔，她真不想醒来。

头一歪，索性扎进他脖颈间，带着鼻音软软地咕哝：&ldquo言格，你背我好不好？&rdquo &ldquo你羞不羞？&rdquo他低眸看她，嗓音却醇和。

&ldquo不羞。

&rdquo她哼一声，在他身上又滚又蹭，&ldquo我是只虫子，软嘟嘟的，没有骨头。

&rdquo &ldquo这样啊。

&rdquo他没办法似的叹气，人已蹲下。

甄意揉揉迷糊的眼睛，满意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趴好：&ldquo好啦。

&rdquo 他稳稳起身，将她背起。

唔，他背上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安全又牢靠，带着他特有的香味。

甄意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唇角弯起幸福的笑意。

沉迷半晌，忽然想起来，说：&ldquo言格，车门没关哦。

&rdquo她的鼻息喷在他脖子里，像羽毛，痒痒的。

他稍稍不太适应，想揉揉脖子，可手心背着她。

回头看，她的脑袋歪在他肩上，脸颊的肌肤在夜色中显得很轻很薄，长长乌黑的睫毛小梳子一样安静地低垂着。

明明睡得不太清醒了，还记惦着这种事。

&ldquo没事的。

&rdquo &ldquo哦，那就好。

&rdquo她喃喃的，隔了一会儿，又在他耳边呼气，&ldquo言格，我要吃松仁玉米。

&rdquo 又是温热的呼吸吹进他耳朵里，好痒。

路灯迷离，树影斑驳。

甄意洗完澡，睡意全无。

她裹在浴巾里，趴在沙发上盯着厨房那边的人，两眼冒心心。

言医生卷着衬衫袖子，正有条理地切菜煮菜。

她哪里是想吃他做的菜，她想吃他的人！她翻了个身子，吃吃地笑。

可真等到饭菜上桌，她才知肚子都饿空了。

言格头一次做饭，居然非常好吃。

甄意往嘴里塞东西，不满地抗议：&ldquo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做菜比女人好吃？我好喜欢做菜，可难吃死了。

你看你，第一次弄就这么好吃。

&rdquo &ldquo感觉像实验一样。

&rdquo他盛一碗紫菜汤递到她跟前，&ldquo我弟做饭连量杯天平滴管游标卡尺都用上。

在美国时，言栩特喜欢去他家吃饭，每次都要帮他量食材。

&rdquo 甄意想象一下那种场面，暗自腹诽：你们家的娃都那么奇葩？ 她戳着盘子里的玉米粒，忽然想起淮生做饭的样子，随口道：&ldquo言格，淮如出逃的事很奇怪。

有手铐，进女厕所时有女警陪着。

可司瑰说女警什么都不记得了，像灵异事件。

&rdquo 他&ldquo嗯&rdquo一声，把玉米餐盘端到她面前，离她最近。

&ldquo最近太忙我差点儿忘了。

那天我问淮生为什么跳楼，他说他很痛苦，但没想跳楼。

也不知怎么的，醒来就在医院里。

他甚至不记得去过楼顶。

&rdquo 言格淡然喝汤，这些早在他意料中。

&ldquo现在一想，所有人的死都很奇怪。

&rdquo甄意咬着筷子，&ldquo唐裳，宋依，崔菲，还有未遂的淮生。

&rdquo 言格点头，示意在听。

&ldquo宋依站在楼上，一开始话语坚决，后来语速变慢，说明犹豫了，可突然就&hellip&hellip崔菲更奇怪，还没开始审案，且红豆那么小，她怎么舍得？&rdquo甄意蹙眉，&ldquo我也不懂她们为什么选择跳楼，这样死太惨烈了。

至少选不痛苦的。

&rdquo 这下言格开口：&ldquo没有不痛苦的死法。

&rdquo 甄意质疑：&ldquo我看电视里很多人割腕，放进水里开出血花。

&rdquo &ldquo90%的人割不到正确位置和深度，要一遍遍尝试，有些大脑缺血成植物人。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安眠药不痛苦吧？&rdquo 言格&ldquo嗯&rdquo一声：&ldquo药物刺激胃部引发呕吐，呕吐液进入肺部鼻腔，引起灼烧，饱受煎熬。

毒药更不用说，抽搐痉挛呕吐大小便失禁。

&rdquo 甄意一头黑线，他说这些东西怎么就不吝啬词语了？ 某人犹自不觉，没点醒悟，认真地科普：&ldquo至于溺水和上吊，肺像要爆炸，知道为什么溺水和吊死的尸体死相恐怖？因为太痛苦。

而且，&rdquo他迟疑半刻，&ldquo男性死者选择上吊，死相更难看。

&rdquo 甄意好奇：&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人死后血液流向下方，尸体会出现勃起现象。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呃&hellip&hellip言格，你要想死的话，不要上吊。

&rdquo &ldquo我不会自杀。

&rdquo &ldquo嗯嗯，不管怎样不要上吊。

不然，我会忍不住想非礼你。

&rdquo她踢了拖鞋，光着脚趾在他小腿上抓了抓。

餐桌对面，言格手顿住，抬眸看她，沉默而又安静。

她不管，昂着下巴抬起脚，钻去他大腿内侧，取暖似的贴住他的腿根，亲密地蹭了蹭。

&ldquo&hellip&hellip&rdquo言格微微僵硬，强迫自己恢复淡定，继续吃饭，仿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ldquo关于他们的跳楼，我有另一种猜想。

&rdquo &ldquo什么？&rdquo &ldquo催眠。

&rdquo 甄意诧异：&ldquo有人给他们催眠，让他们自主跳楼？&rdquo &ldquo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但那次近距离看淮生。

他的确被人催眠了。

&rdquo他解释着，心思忍不住往身下挪。

她的小脚还挤在他的腿间，没有半点收回的迹象。

甄意闻所未闻：&ldquo当时除了徐俏的父母，没人接触淮生。

&rdquo &ldquo极其厉害的催眠师能在人脑里设置一个催眠点，一句话，一个手势，即使后来说这句话做这个手势的人不是催眠师，也能启动催眠。

&rdquo &ldquo宋依当时在楼顶上，谁会给她说话做手势&hellip&hellip&rdquo甄意一愣。

唐裳死后，唐羽曾痛哭，说那段时间姐姐压力大想退出，她说如果这样就不会原谅她；崔菲死前和戚勤勤打过电话，请求她照顾红豆，请求她原谅；徐俏父母痛斥淮生：&ldquo我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rdquo 那天她在广场上狂奔，喊：&ldquo宋依，如果你跳楼，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

&rdquo 是这句话？她说给言格听，脸色微白：&ldquo这句话是触发点吧。

可言格，谁会给他们催眠？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rdquo 言格知道厉佑的实验，却不知该如何对甄意解释，且他并不希望她探寻这件事。

可她的好奇精神不会消减：&ldquo我应该找找他们几个的联系。

如果被同一个人催眠过，他们的生活一定有交集。

&rdquo 言格没回应。

他的饭先吃完了，刚准备放下筷子，可一瞬间整个人猛地凝滞住，浑身刺激得跟过了电一样。

片刻前，甄意的脚趾头大胆地往他那个部位点了点。

他抬眸看她，她一脸兴奋，小脸像被光芒点亮，兴致勃勃，像一只盯着到嘴肉肉的小狗。

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是被盯上了。

他隐约发觉，她一开始看似无意地提议回家吃饭看电影，或许早有预谋。

而今晚，要出事了。

言格克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探下去捉住她滑润的脚，缓缓地挪开，这才起身。

甄意的脚板心便残留了他手掌的温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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