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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可怖的天罡手杨迅。
恶屠夫郝衡但觉这刑室中空气沉重得难以承受,冷汗直淌下来! 大罡手杨迅默默不言,一望而知他正在沉思些什么。
郝衡但愿堡主赶紧下命令,好结束了这一场梦厄般的遭遇。
杨迅忽地颓然叹口气,挥手道:“把那厮暂时收禁——”说罢,迈步走出刑室。
恶屠夫郝衡拍拍王坤的肩头,道:“老弟你真行,我也许是老了——” 王坤那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连笑容也没有浮现。
郝衡耸耸背,带着彭真走了。
王坤慢慢走出刑室,暗中透口大气,忽地赶上郝衡,问道:“这厮姓什么,犯了什么规条?” 郝衡道:“你去问老堡主,我可不敢说!” 王坤转身走向楼房,抬头一望,只见三楼上最末一个房间,灯光隐隐。
他犹疑一下,突然掩到楼后,猛可拔起半空。
忽见二楼书房人影幌动,猛吃一惊,上半身一躬,身形改直拔为横飞,一下子缩在滴水檐下。
他听出书房中的人声,共是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天罡杨堡主的爱徒邵风。
女的声音娇媚动人,他敢断定不是杨堡主爱女杨小璇那末本堡中的妇女虽然不少,但敢到这大楼上来的,还有谁呢? 不过他并没有让他的好奇心发展下去,度情衡势,复又涌身而越,悄无声息地闪人三楼最末的房间中。
银灯下,美人皓腕支颐,凝眸沉思。
如云秀发技垂至肩,一种娇慵不胜、万般幽怨的美态,使人魂飞魄散! 王坤站在她身后,并不做声。
她颦住秀眉,轻轻道:“王坤,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王坤忽然发怒地道:“教我说什么话呢?” 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英俊面容,表现出赤裸裸的激情,使人感觉出那是一个丰富的热情的生命,迥非早先在刑室中冷硬如铁石的王坤。
他立刻后悔地叹口气,道:“璇姊姊,你叫我说什么呢?听说近三年来,每逢有人来求亲,你父亲就发狂似的大发雷霆,要杀死好些人才能平静下去,他固然这样,堡中更是常有怪事,上回那一个不自量的小伙子,居然敢来求亲,结果不是无缘无故在归途中送了命么?这是谁干的呢?” 她蓦然抬头,道:“谁呀?” “不知道,反正是暗中爱恋你的人,老堡主只用堡中的囚犯出气——” 她缓缓垂下螓首,幽幽道:“这些事,我以前都不知道。
若不是碰上了你,我一点也不知道,爹爹他只有我这个女儿,疼爱一些和不愿我离开,那是理所当然,但我为什么会有那么不祥的名声呢?我真恨死了——” 王坤想了一下,冷冷道:“你当然恨那厮哪,他害得你老是嫁不出去,对么?” 杨小璇流下泪珠,在银灯下闪闪生光。
王坤带着恨意道:“如果不是暗中杀人那厮,就轮不到我这倒霉的人了,是不?” 杨小璇叹口气,悄悄自抛珠泪,并不答复! 自从二十岁之后,她的花容月貌,与一身出色当行的文才武功,已传遍江湖。
许多知名之士,都纷纷来向杨迅提亲。
但杨迅总是婉拒了。
他对女儿的解释是他想小璇再陪他几年再说。
杨小璇自有记忆以来,总感到父亲对她的爱护无微不至,她是个孝心女儿,因此曾经表示过要终身奉侍父亲。
几年过去了,她不免会对花月而嗟伤,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岂能例外而不顾影自怜? 直到现在,王坤这个俊美的少年,闯进她的心扉,她已无力自拔,但在最后关头,她总极力躲避。
王坤最烦恼的正是这一点,似有情而无情,教他想破了心肠,也难得王人心事,因此王坤这个极沉着的青年人,在她面前,也变得十分暴躁和多疑。
可是杨小璇苦在心里,第一她觉得不能伤父亲之心,第二她既知自己“不祥”之后,更不想牵累这个生平唯一心爱的人—— 两只强健的臂膀从她身后穿绕过来,把她纤巧娇小的身躯拥住。
一种说不出的热力,传遍了她全身,心底掠过一阵颤凛!她闭上眼睛,但愿时光在这时停顿,永远地保留着这美妙的瞬息!或者是立刻毁灭,一切都烟消云散,以后的岁月中,永远没有噩梦相侵…… 王坤的面颊贴在她秀发上,喃喃道:“璇姊姊,我此生此世,只爱上你,任是海枯石烂,此情永远不渝,为了你,我敢担当起一切,只求你给我一个明白——” 她在他充满着男性魅力的怀抱中,沉醉了好久,然后挣脱身躯,转面道:“你还要明白什么?” 王坤眼中现出优色,道:“是的,现在我明白了,可是当我起先拥抱你的时候,那是我们第一次亲热的动作,那时我已下了决心,准备离此而去——” “其实……你早该明白呀!”他幽幽的说道,一面投身到他怀中。
这两个青年男女沉浸在爱情中,各自的忧愁都暂时烟消云散! 二楼最末的那间书房,邵风十分不安地和水明凤在对弈。
他并不讨厌水明凤的殷勤和笑滤,可是他仍然有点不安,因为他怕发展下去会变成难以应付的局面。
楼下传来二更鼓声,水明风推开棋枰,道:“不来了,你的棋比我高得太多,咱们还是谈心吧!” “谈谈?”邵风眨眨眼睛,显出有点吃惊。
“现在可是二更呢!” “喷,喷,你这样对待客人,太不礼貌吧?咱们虽相识时间不多,但已很热络了,对不?难道说你还被世俗礼法所拘束么?令师早先还吩咐你好好招待客人,你就忘了不成?” 邵风眼珠微转,夷然笑道:“教你这么一说,小弟倒不好意思了!” 水明凤高兴地笑了,笑得甚是娇媚,邵风心中微荡,也陪她笑起来。
她在房中袅娜地踱了两个圈子,走到邵风身边,忽然停步,缓缓道:“其实也真好笑,我完全不知你的为人,诸如性情、嗜好、武功。
学问等等,甚至连你是哪里人氏还不晓得!可是,我却在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便对你有了特殊好感。
” 邵风并没有被她这种大胆和赤裸裸的自白而震惊,相反的他毋宁更奇怪她怎能说出这番理论,在他所期待的,该是粗野淫荡的挑逗!那时,他带着嘲弄的笑容,把她推开—— “……我在江湖的阅历并不算少!你也许会以为我真是像传说中那么一个,可是我并不完全是,嗅,请相信我,我并不完全是那样子的人!” 邵风心道:“纵然不完全是个淫娃荡妇,但这与完全是有什么分别?一百步与五十步之比,岂不可笑,而且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见她说得真诚,便也凛然道:“水姑娘你远来是客,我邵风身为地主,不敢随便得罪姑娘!可是姑娘若要把话往深处说,只好恕我失陪之罪——” 水明凤愣一下,颓然道:“你还年轻,未曾懂得情字——” 邵风不服气地瞪瞪眼睛,水明凤立刻道:“难道你爱过什么人?” 他傲然道:“告诉你也不妨,我此生只爱我师姊一人,永远不会看上第二个女孩子。
” 水明凤忽然想起杨小璇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不禁颓然! 第二日绝早,杨小璇因心事重重,又为了爱情魔力的兴奋,一夜没有睡着,因此盥洗之后,便到后花园活动一下筋骨。
她练了一趟掌法,身形轻灵飘忽,难以捉摸去向。
掌力上火候极之精纯,举手投足间威力极大,树丛后忽然转出一人,宏声道:“好俊的功力!” 杨小璇星眸一闪,呀了一声道:“爹爹,好早——” 那人正是凶残的天罡手杨迅,他虽是威震吴楚一带,荼毒生灵,但这刻却温和无比,笑道:“不能算早了!咱们练武的人,总该早起些!刚才我看了你这套掌法,忽然想起,如果你能把你这个莫测高深的师父请来堡中一见,那就太妙了?” 杨小璇嫣然一笑,道:“上回我不是告诉过你老人家,我师父决不肯与男人说话,她说她恨天下的男人——” 天罡手杨迅定睛看看她的笑容,竟出了神,把杨小璇看得不好意思,丹晕染颊,叫了他一声。
杨迅如在梦中醒来,支吾一下,道:“可见世上恨事真多……啊,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杨小璇知道父亲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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