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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二）(3/5)

ldquo你就电话里说就好了，我在朋友家里。

&rdquo &ldquo我想跟你去庆祝一下啊！&rdquo &ldquo到底什么事啊？&rdquo &ldquo你还记得我给你拍过的那张相片吗？&rdquo &ldquo记得啊，你不是送给我了吗？&rdquo &ldquo不是那张，是我没给你的那张。

&rdquo &ldquo到底怎么了？&rdquo &ldquo我拿去参加全国摄影大赛了，得了一等奖，哈哈，一等奖哦！&rdquo &ldquo是吗？要祝贺你哦。

&rdquo &ldquo是不是要庆祝一下？&rdquo 我看了看何处，说：&ldquo算了，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rdquo &ldquo好，那就明天。

对了，这周六在上海颁奖，你和我一起去。

&rdquo &ldquo到时看情况吧。

&rdquo 挂了电话，何处说：&ldquo你要是有事情去忙好了，不用陪我。

&rdquo &ldquo没什么事。

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程叙，你记不记得？&rdquo &ldquo我知道，你现在在他那里做模特。

荣言告诉我的。

&rdquo &ldquo他的一个摄影作品获了一等奖，那个作品还是偷拍的我呢。

&rdquo &ldquo哦，不错。

只是这小子会偷拍人这点不好。

&rdquo 何处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叫人想笑。

我说：&ldquo说周六一起去上海领奖呢。

&rdquo &ldquo好，到时叫上我一起去。

&rdquo 程叙的电话刚挂，周远的电话又打来了。

我还没接，就听何处用酸酸的语气说：&ldquo看来现在很吃香嘛。

&rdquo 我笑了笑，说：&ldquo吃醋了？&rdquo然后接了周远的电话。

周远一副颓然的语气，说：&ldquo小一，我想见你。

&rdquo &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我真的很想见你，我要疯了。

&rdquo &ldquo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rdquo &ldquo你家附近。

&rdquo &ldquo好，我马上过来。

&rdquo 挂了电话，我对何处说：&ldquo我要回去了，能送我下吗？&rdquo 何处有些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问我：&ldquo什么朋友？这么着急？&rdquo &ldquo以前的同学。

&rdquo 何处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对何处说：&ldquo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原来的小一，你会怎么样？&rdquo 何处的眉宇瞬间皱了下，说：&ldquo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rdquo 我想了想，说：&ldquo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因为她是你妹妹。

但是，要是她不是你妹妹呢？&rdquo 何处的脸色突然变了，带着怒气一样地看着我，说：&ldquo我再说一遍，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rdquo 我顿时哑然了，何处为什么连提都不给我提小一？那我心里的那个秘密要怎么告诉他呢？ 何处送我到家的时候，我对何处说：&ldquo今年冬天将要下雪的时候我要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告诉你一个秘密。

&rdquo 何处看看我，说：&ldquo什么样特殊的日子？&rdquo &ldquo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rdquo我神秘地说。

何处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ldquo其实让你跟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我有点不放心。

&rdquo说完就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如果你要求留下来我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是为什么你不说呢？ 到家之后我给周远打了个电话，才不到五分钟他就到了。

周远微微犯醉的脸庞在室内的灯光里黯淡地像秋天落败的花朵，他看着我艰难地欲言又止的神情表露着他内心的痛苦。

我看着周远，小心地问：&ldquo你找我有什么事吗？&rdquo 周远把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说：&ldquo小一，假如我还有三个月好活，你会不会陪我？&rdquo 周远不像说笑的眼神望着我，叫我心里一边惊叹如今周远面对我时的大胆从容，惊叹这个昨日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男孩今日忽地成了翩翩少年，更惊叹于他眼中的哀愁。

&ldqu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说这样无聊的话。

&rdquo 周远近乎绝望地摇摇头，说：&ldquo不是无聊，真的，小一，我只有三个月了。

&rdquo 周远说着，手左右晃着，似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却猛地抽开了。

他惊慌地说：&ldquo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rdquo &ldqu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会尽力的。

&rdquo 周远绝望的样子里又添了几许茫然，他说：&ldquo小一，我病了，再也不会好的病。

&rdquo &ldquo什么病？&rdquo 周远张了张嘴，半晌，终于说：&ldquo艾滋病。

&rdquo 我的心陡然往上一提，这简直比故事还要故事，以致于我已经感觉不到这事情的真实性，我就面对着周远，我从未想过我会和一个艾滋病患者面对面，而这个人还和我这么亲近。

我伸出手，想抓住周远的手，周远却把手往后一缩，我轻声说：&ldquo没事，这不传染的。

&rdquo我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心里平静极了，但是这话一出口，我的咽喉就像赌赛了一样，再发不出声音，只是握着周远的手。

我没有问周远任何问题，我想他愿意告诉我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

周远看着我，眼里渐渐显出安定的神色，大概过了十分钟，周远终于平静下来了。

突然，他微微笑了一下，样子苦极了，他说：&ldquo我还记得你当年的样子，你朴素纯净的像一朵荷花，清新的，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你的样子，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所以我很笨拙。

那时候的我是很笨吧？&rdquo他看了看我，接着说，&ldquo我那个时候也很单纯，单纯到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喜欢的女生开心，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潇洒地说话，所以我错过了你，也从此错过了我的人生。

&rdquo周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ldquo后来我就犯了一点在别人看来算是错误的错误，再后来有个很好的女孩救了我&hellip&hellip&rdquo周远突然停了下来。

&ldquo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rdquo周远又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周远，这个时候我才完全清醒地明白周远说的自己生病的事是个事实了。

我很白痴地问：&ldquo你恨那个女孩吗？&rdquo 周远一愣，说：&ldquo你误会了&hellip&hellip也许会有一天你会懂的。

&rdquo 我便不再多问。

周远忽然主动拉住了我的手，说：&ldquo如果不是再遇上你，我会以为我们再不会见面了，现在，能陪我这三个月吗？&rdquo 我能拒绝吗？周远悲切的心情，期待的眼神都叫我说不出一个不字。

其实周远也没有过多地要求我，他只是希望我能在他孤独的时候，尤其在夜晚的时候陪他说说话，陪他一起吃顿饭，他其实对生活的要求简简单单，可是为什么上天连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也不给他呢？其实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周远是，连秋是，张想也是，阿可又何尝不是，我呢？我算不算一个呢？ 上班的时候，程叙跟在我身后不停地说关于去上海领奖的事，我终于答应了他一起去，省得他老来烦我。

晚上何处约我吃饭，但都被我推了，因为周远在等着我和他一起吃。

三个月和下半辈子比起来要珍贵的多。

周五刚推了何处的饭局，周远却打电话来说他今晚有事不和我一起吃饭了。

于是，我又给何处打电话，说我于心不忍，决定和他共进晚餐。

何处高兴地答应了，还加了一句：&ldquo我叫上阿可一起。

&rdquo 我很奇怪，何处怎么突然要和阿可一起吃饭？那我该怎么办？我能叫阿可看到我和何处在一起的样子吗？她会伤心的吧？那我能告诉大家我是小一，我其实和何处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是我想等到这个冬季里一个特别的日子再说的啊。

我该怎么办呢？真是矛盾。

何处果真叫上了阿可。

阿可看到我也在的时候吃了一惊。

我心里因为一直想着我和何处的事，所以竟不能坦然面对阿可，若是叫她知道是我抢了她的何处，她会怨恨我的吧。

何处见阿可来了，立即和我保持了该有的距离，态度也十分客气，完全不像情侣的样子。

我心里猛然一落，何处为何这样？是为了不让阿可看出我们的关系吗？他在顾忌什么？ 阿可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ldquo谢谢你们！&rdquo 我懂她的意思，她是知道我是谁的，但是我不知道何处是不是也懂得。

我说：&ldquo不用这么客气。

&rdquo 何处叫了菜，对阿可说：&ldquo今天我们一起吃顿饭，饭后以前的所有就都过去了，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rdquo 阿可很感激地看着何处，又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怕她再说谢谢，笑着说：&ldquo吃饭哪有那么多讲究？阿可，何处的意思是你以后可以继续欺负他！&rdquo说完我自己笑了。

结果阿可和何处谁都没有笑，何处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ldquo小一，她一定也希望这样。

&rdquo 我的心猛地一提，何处这么说什么意思呢？ 阿可也看着我，眼里是疑问。

我也有疑问，太多的疑问了。

于是我问何处：&ldquo你想知道原来的小一在哪里吗？&rdquo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何处了，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再这样猜测着彼此。

谁知，何处的脸色一变，几乎是瞪着我的，怒气十足地说：&ldquo不说小一不行吗？&rdquo 我一下子被镇住了，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整顿饭都因为我的那个问题搞的气氛很尴尬，阿可只是不出声，她这个女子很聪明，懂得在什么时候沉默。

吃完饭，阿可先走了，虽然这顿饭代表着一段恩怨的结束，但是我看的出，阿可一点也没有轻松。

何处虽然还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已经知道主动跟我道歉了。

他说：&ldquo对不起，刚才语气太重了。

&rdquo &ldquo没什么。

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rdquo 何处木然地笑笑。

我说：&ldquo那要是我现在告诉你你听吗？&rdquo 何处的脸色又是一变，转身就走：&ldquo你自己回家，明天我会到你家楼下接你。

&rdquo 怎么会有这么傲慢的人？我心想，明天谁要你接啊，我直接去上海了，离你远点，省得气我。

我一个人气呼呼地准备回家，突然又觉得不顺，于是给阿可电话，说我在酒吧等她。

我没等多久阿可就来了。

我和阿可坐了一会，彼此笑笑，心里突然就舒服多了。

阿可说：&ldquo要是连秋也在多好啊，我们可以侃侃。

&rdquo &ldquo嗯。

她估计把我们给忘了。

&rdquo &ldquo我想过了冬天她就回来了。

她跟你不一样，她不喜欢冬天。

&rdquo &ldquo阿可。

&rdquo我说，&ldquo我决定和何处谈场恋爱。

&rdquo 阿可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

&ldquo你不问为什么吗？&rdquo我倒是奇怪了。

&ldquo我早就觉得你们的感情不一般了。

只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要担心，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rdquo 阿可的脸上一丝惊讶掠过，&ldquo怎么回事？我就说，何小一这么本分保守的一个人，要玩也不能玩这么与众不同的啊。

&rdquo 我大体将我的身世说给阿可听了，阿可听完，突然满眼寂寞的样子，说：&ldquo那要祝贺你了。

&rdquo &ldquo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rdquo我还是很期待原来的那个阿可，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

&ldquo我最爱的男人和我最好的朋友相爱了，你说我还能什么感受？&rdquo阿可说完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我。

我们相视一笑，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了，那个是我朋友的阿可又回来了。

正说着，阿可突然看着前面说：&ldquo那个不是荣言吗？&rdquo 我一转头，看到了荣言，可是很奇怪，荣言旁边正在和她说话的那个不是周远吗？他们是认识的吗？ 阿可说：&ldquo要不要去打个招呼？&rdquo 我说：&ldquo好。

&rdquo 我们正要叫荣言，他们却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要去上海领奖。

程叙之前催的像个不定时闹铃，到了关键时刻，他到熄火了。

我按照之前和程叙说好的时间出门，刚下楼就看到何处的车子。

何处也看到了我，开门出来，说：&ldquo怎么这么慢啊小姐？赶紧出发吧。

&rdquo &ldquo你着急什么？程叙还没来呢？&rdquo &ldquo他住哪？我们去接他，顺便带你们一起去上海。

&rdquo &ldquo有免费司机，这也不错啊。

&rdquo我说。

还没到程叙的住处，程叙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在火车站等我。

于是我和何处去了火车站，把程叙接到，就直奔上海了。

说起来，这倒是程叙和何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两人并无过多话说，只是简单地寒暄了一下。

何处开车，我和程叙坐在后面，程叙兴高采烈地对我说：&ldquo你今天要是看见你的那张相片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简直是惊鸿一瞥，美轮美奂。

&rdquo &ldquo这大赛是选美呢还是比摄影技术啊？&rdquo &ldquo当然是技术！不过，美的东西总会被人多关注两眼的，这样也就会多点机会了。

&rdquo &ldquo原来如此。

那你就不要这么高兴了，你得奖还有我的功劳哦。

&rdquo &ldquo所以，这不是叫你一起来了吗？&rdquo &ldquo算你有良心。

&rdquo &ldquo其实，也不全是我的意思，是大赛主办方要求见见你啊。

&rdquo &ldquo那我可不见！&rdquo我一听程叙这么说心里立马不高兴了，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这时，何处生气地在前面说：&ldquo你们不要乱嚷嚷好不好？&rdquo 程叙立马小声对我说：&ldquo他脾气很大。

&rdquo 我窃笑，说：&ldquo他吃醋了。

&rdquo 程叙忽然大声说：&ldquo你说什么？&rdquo 我赶紧摆手，说：&ldquo开玩笑的。

&rdquo 程叙回头一瞪，我们立刻都不说话了。

差不多早上九点半的时间到了会场，程叙出示了邀请函之后我们就进去了。

颁奖典礼十点钟开始，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和已经来的人打打招呼。

何处跟着我和程叙，一句话也不说，我对他说：&ldquo其实你可以不来的。

&rdquo 谁知，他却说：&ldquo我怕你出事。

&rdquo 我一听，心里又美了一下。

程叙指着在他十米开外的三个中年男人其中之一说：&ldquo那个就是我们杨总，这次的大赛我们也是赞助方之一。

&rdquo &ldquo哦，难怪你会获奖。

&rdquo我故意奚落程叙。

&ldquo杨总旁边那个，穿白色西装还有点帅气的男人是这次比赛的主办方老总，人很精明。

他们旁边那位就不认识了。

&rdquo &ldquo那个我可认识。

&rdquo我说着看了看何处，发现何处根本没往我们看的地方看，自己在四处看着什么。

&ldquo你认识？&rdquo &ldquo嗯。

以前我工作的公司的老总。

&rdquo 我们这正说着，对面那个穿白色西装的老总也正好朝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从我身上只是一掠，但是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的眼光。

我刚想要告诉何处我们有故人在此，何处却指着会场的一个角落说：&ldquo那里好像有作品在展出，我们去看看吧！&rdquo 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了，我们往那里一站，我便感觉到目光刷刷地都投到了我的身上，还有人在窃窃私语：&ldquo唉，那个不就是一等奖上面的那个女的么？&rdquo 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关注，我有些不自在了。

这时我看到了程叙的摄影作品，我自己也叹然了。

我从不知道我可以有这样从从容容的美丽，这美丽不是惊心动魄的，也不是艳压群芳的，但是我敢肯定，是你迟迟不能忘去的，仿佛就在那一个回眸间，你的心就被这神情占领了。

这神情有几分忧郁，又有几分期待，还似乎满怀希望，不知道转身后将要看到的是什么一样。

我一转头，看到何处呆呆的眼神，我知道，他也震惊了。

程叙则得意地在一旁偷笑。

何处转过头，仔细地看我，说：&ldquo你不适合被摆放在这里。

&rdquo 我心里一惊。

笑笑，对何处和程叙说：&ldquo我们过去吧。

&rdquo 一转身，又迎到前头一缕目光，一个白色身影闪过，我心里起出一阵寒意。

我们三个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何处一直沉默不语，我想他心里该是不痛快了。

我对何处说：&ldquo不是谁都有机会被摆放在这的。

&rdquo 何处的眉头稍稍展开一些，说：&ldquo这到也是。

&rdquo &ldquo那你该为我高兴啊，能活的与众不同一些不该高兴吗？&rdquo 何处笑笑，说：&ldquo没有不高兴啊，高兴着呢。

&rdquo 程叙凑过头来，说：&ldquo你们说什么呢？&rdquo 我和何处都笑笑，说：&ldquo没什么。

&rdquo 这时有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ldquo有人请两位到前面去坐。

&rdquo &ldquo两位？&rdquo程叙说，&ldquo我们是三个人哦。

&rdquo &ldquo不好意思，只是说请先生和这位小姐到前面去。

&rdquo 我看看何处，然后对程叙说：&ldquo我就不去了，毕竟领奖的是你，你去吧。

&rdquo &ldquo请这位小姐不要为难我。

&rdquo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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