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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露出一抹笑,&ldquo那小侍婢的姿势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奴婢最喜欢飞天神女的造像了,但当时那个小侍婢做不来结跏趺坐的姿势,奴婢就只好打断了她的腿,奴婢还想让她一直保持看向那和尚的状态,扭断她脖子的时候,特地从颈椎下面第三节下手&mdash&mdash&rdquo 梨央的声音轻柔,甚至还带了点娇羞,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ldquo原本一下就能死掉的,但是那小丫头骨头太硬,脖子都折了,还没咽气。
奴婢不想破坏美感,只好将蛇毒涂在那些分支莲花的藤蔓上,磨尖了从她的肚子上插进她皮肉里,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的身子就凉了。
&rdquo 一抹难以遏制的巨大悲怆让她浑身发颤,朱明月只觉得五内俱焚,脑袋嗡嗡作响,耳际轰鸣。
她将手攥起来,肿得如莲藕的手合拢不到一起,掌心上的脓疮却被挤破了,淌出血水。
阿姆,阿姆&hellip&hellip 梨央后面絮絮叨叨又说了些什么,朱明月已然完全听不到,剧烈的晕眩一波一波袭来,她头痛欲裂,呼吸窒塞,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恍惚间,似是听到头顶上&ldquo咔嚓&rdquo的一声,然后轴承启阖的巨响,紧接着,她就被一双大手从腥臭的污水里捞了出来。
&ldquo沈小姐这是何必呢,奴婢好心陪你说说话,还没说完你就要晕了。
真是,奴婢还有很多话没问你呢&hellip&hellip&rdquo 朱明月眼前陷入了黑暗。
然后是持续三天的高烧。
朱明月的身体滚烫得犹如一个大火炉,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双目紧闭,嘴唇咬合,整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床榻上。
几拨的巫医来问诊,开了很多药方,熬好的汤药灌不进去,伺候的侍婢只好掰开她的嘴,又将药汁往鼻子里灌。
折腾了两天两夜,高烧始终不退,人也没醒,最后巫医们都束手无策,再烧下去也就该准备后事了。
乌图赏来了又走,从最初的不耐烦,到焦急,再到失望,这样直到第三日的晨曦,床榻上的少女居然奇迹般地退烧了。
安排的两个侍婢衣不解带地在榻边守着,给她换巾帕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额头不那么烫,呼吸也渐渐变得沉稳,都惊喜地直掉眼泪。
&ldquo好了好了,这下不用陪葬了!祭神侍女又活过来了!&rdquo &ldquo别吵着她,还没醒呢!&rdquo &ldquo反正是不烧了,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禀告乌图赏管事!&rdquo 绿衫子侍婢说罢,提着裙子就跑出去报信儿了。
留下来的那个侍婢双手合十,朝着头顶一直念&ldquo佛祖保佑&rdquo。
朱明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她的第一个死士,那是个婉约素雅的女子,名唤珍宁,比她大很多,有着长姐般的温柔和体贴。
有一次宫里面抄检各大殿,宫正司查抄到了东宫侧殿耳房中奴婢处,一概箱物皆要抄检。
宫规严苛,凡内廷女官、宫娥等,均不得结交外臣。
宫嫔女谒私通外臣,或私通书信,或纳其贿赂者,一律要受其谪罪,重则致死。
当时她年方九岁,刚刚进宫,身上留着爹爹给她的几封信函,在宫正司的人进屋之前,她正惊慌地拿着那些信函不知所措,珍宁一下子冲过来,将那信函撕碎了,然后就往嘴里塞。
宫正司管着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骄横跋扈惯了,一个女史跨进门槛,见状,不由分说就操着戒棍狠狠打过去。
那一下打在珍宁的肚子上,珍宁顾不上躲闪,只抓着信函碎纸一刻不停地吞咽。
女史斥骂着,下手更狠,一下一下,直到打得珍宁的下体见了血,鲜血顺着两腿淌下来,晕湿了她的亵裤,她还在拼了命地往嘴里吞。
后来她才知道,珍宁有孕了,是西华门一个羽林卫的。
晨曦时,珍宁站在妆镜前给她梳头,檀木香气还残留在她的手指间。
珍宁倒下的时候,用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那双手上沾满了血。
珍宁跟她说:别怕,奴婢会一直保护你。
珍宁跟她说: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宫正司没搜到什么东西,却误打误撞地查出一个犯宫规的,几个女官很高兴,让奴婢将珍宁的尸体卷在一张破草席里,抬至西华门外的净乐堂焚烧。
净乐堂有东西二塔,塔下有眢井,犯错的宫娥死后都要被烧了葬在那里。
那一年,是洪武三十一年的冬天,那一年娇憨明媚的少女失去了笑容,变得沉静,变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再也不敢做半点过头事、说半句过头话。
后来她陆续遇到了很多死士,不同的面貌,不同的秉性,她在她们身上寻找珍宁的影子,她渐渐忘记了珍宁。
深宫的时光艰辛而寂寞,她跟她们相依为命,也跟她们学了很多东西:机关解锁、华容道、九宫格、弈棋、煮茶、香道&hellip&hellip 她记得有一个叫宝珠的侍婢,生得很美,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让人见之忘俗。
宝珠很爱惜自己的颜容,喜欢采集露珠和花瓣研磨成香膏。
她下得一手好棋,已臻化境。
宝珠教她调香、制香,教她博弈之术,两人时常在黑白子的棋盘中苦中作乐。
建文元年的五月,逢太祖爷忌日,在北平戍边的燕王称病未出,同时派遣三个儿子来京祭奠。
那时的建文帝已经有心削藩,欲将三人扣押为质子。
宝珠怀揣着腰牌急急去送口信,申时正一刻宫门下钥,一个提铃的宫婢发现了她。
宝珠顺着宫墙往前跑,慌不择路,一下子迎面撞见了巡城的羽林卫,火光照亮了她美丽的面容,宝珠还来不及拿出腰牌,就被为首的一个羽林卫抡过来的火把烧到了脸。
宝珠捂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揣在她袖兜里的棋子撒了一地。
那羽林卫一脚踩在棋子上,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宝珠的脸被烧焦了,整张面皮都烂了,双颊很快就起了鸡蛋大的水泡,她半边头发也被燎烧了,脑袋焦煳一片,像个恶鬼。
宝珠跟她说:今年的桂花长得好,奴婢要摘下来做香脂敷面。
宝珠跟她说:这些棋子奴婢要揣着,等奴婢回来,用它们杀你个片甲不留。
后来朱明月才知道,那晚提铃的侍婢与宝珠有过争执,她对宝珠怀恨在心。
当时那个羽林卫拿起火把要照亮,那个侍婢在后面狠狠推了宝珠一下,宝珠整个人就扑向了羽林卫手中的火把。
毁了脸的宫婢不能再留在宫里,没有诊治、没有汤药,隔日就要被赶出宫去。
宝珠被抬回来,人事不省,当夜发起了高烧,不到半宿的工夫就没了。
要有多少苦难才能让人心如顽石?从那时起,朱明月不再与人对弈,不再与身边的死士亲近。
她逐渐习惯了冷酷的厮杀和欺诈,习惯了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习惯了放弃别人以及被别人放弃。
只是每年七八月桂花开满的时候,她会想起一个桂花树下的娇俏少女,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却仍嘟着嘴、踮着脚尖采摘花瓣的样子。
宫中五年的策应,数不清的人来到她身边,又以各种原因消失,曾经那些行事败露的、被刑讯逼供的细作们,都以为最终留下来的那一个,一定是刀枪不入、视死如归,却不知她其实很怕死,更怕疼,而她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她不能犯错,她的每一个失误,都可能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难;她的每一个疏漏,都有可能让那些保护她的人悲惨地死去。
珍宁、宝珠&hellip&hellip还有无数为了她死去的人,她们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在她的眼前一一闪过。
还有阿姆,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高腰长裙,俏丽讨喜,站在不远处冲着她笑。
朱明月睁开眼睛,雕花架子床的楣板在赭色的帘幔遮挡下,透出木质细腻的光,朦朦胧胧;两侧是轻薄的帐子半遮半掩,外深内浅,光线打在上面一团月影儿似的撩人。
宽敞雅致的香闺里,一张紫檀圆桌正对着北窗前的罗汉床,就在雕花架子床斜右方的位置,中间隔着一道人物山水透雕的花罩。
罗汉床上还坐着一个男子,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用胳膊拄着云腿炕桌假寐。
是沈明琪。
朱明月动了动,浑身的伤痕是难以名状的痛楚,疼得她想发出呻吟,四肢更是没有一点力气。
她身上很明显被清洗过了,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是干净的,穿着崭新的内衫,躺在干净舒适的床榻上,盖着干净的被衾,双手也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她抬起眼皮,这才发现在床头还站着一个人。
一张皮肤黝黑的脸,下颚长着胡子,虎背熊腰的身材又高又壮,却穿着一件荷叶镶滚的浅粉色裙衫,腰间坠满了五彩的香囊,表情是一副少女般的娇憨,正居高临下笑吟吟地看着她。
&ldquo沈小姐醒了?&rdquo她道。
朱明月没回答,倒是这声音惊动了在中厅罗汉床上打盹的沈明琪,他茫然地探头看过来,看到里屋床榻上的少女,眼睛猛地一亮,急忙从罗汉床上站起来走到阁内,&ldquo珠儿,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吓死我了!&rdquo 沈明琪连珠炮似的说完,眼圈都红了,哽咽道:&ldquo你饿不饿,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水&hellip&hellip&rdquo她哑着嗓子道。
沈明琪赶紧去紫檀圆桌前拿水壶,往茶盏里倒得满满的,端着茶盏走到床榻边,这才发现朱明月还躺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个伺候的侍婢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朱明月坐起来,接过沈明琪手里的茶盏,将盏口送到朱明月嘴边。
她连喝了三盏,还是觉得渴,抿了抿干裂的唇瓣,用微弱的嗓音跟那侍婢说,&ldquo烦劳再倒些来。
&rdquo沈明琪在一旁看着,眼睛越来越红,鼻翼酸涩地道:&ldquo珠儿,都是兄长没用,让你受了大苦。
&rdquo 梨央让出床头的位置,站在螺钿髹漆格子柜前,随手拿起上面一件剔透晶莹的琉璃摆件,闻言,娇滴滴道:&ldquo是啊,沈小姐可真是不容易呢,在糟污腥臭的水里浸泡了一天半,头顶上还有不谙事的奴仆随意撒尿,那些水耗子就在她身子上蹭来蹭去的&hellip&hellip啧啧,换做是奴婢,早就恨不能咬掉舌头自尽了。
&rdquo 梨央的话唤起了朱明月最不愿回想的一段记忆,她只觉得脏腑内翻江倒海,&ldquo哇&rdquo的一下,俯身伏在床边就吐了出来。
连着四日没进食,只靠着补药吊着,这下连胆汁都呕出来,剧烈地咳嗽,鼻涕眼泪横流。
沈明琪疯了,只感觉一团暴怒的火焰在心里燃烧,这个书生模样的柔弱男子,操起圆桌上的瓷壶,整个人扑上去就要跟梨央拼命。
梨央却比他更快,一伸手就拽住了沈明琪的衣领,同时狠狠地扣住沈明琪的胳膊。
瓷壶&ldquo啪&rdquo的一下在地上摔得粉碎,梨央像是拎小鸡子似的,将沈明琪整个拎起来,双脚离地,不停地蹬踹。
&ldquo你这个&hellip&hellip人不人鬼不鬼的恶婆娘!你放开我,我要跟你拼了!&rdquo这或许是沈明琪对女子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他憋红了脸,怒不可遏。
梨央咂嘴道:&ldquo就沈当家这两下子,还是省省吧。
奴婢怕手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将沈当家的胳膊腿儿掰折了,到时候九老爷怪罪下来,奴婢可吃罪不起呢!&rdquo 沈明琪屈辱而愤怒地说道:&ldquo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rdquo 梨央不但不生气,反而面含娇笑,道:&ldquo这可有些困难。
沈当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其他方法,置奴婢于死地&hellip&hellip&rdquo 沈明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心中满满都是怒火,也没顾上问。
梨央却回答了,她盯着沈明琪一张儒雅清秀的脸,饱含羞涩地说道:&ldquo奴婢更喜欢芙蓉帐中,醉生梦死&hellip&hellip&rdquo 沈明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又羞愤欲死,道:&ldquo你、你&hellip&hellip身为女子居然说出这种话!简直是&hellip&hellip不知羞耻!&rdquo 朱明月浑身疲惫,只感到头脑沉沉,她听见梨央好像又说了些什么,沈明琪想要大声喊,又怕吵到床榻上的少女,涨红着脸低吼着斥责。
朱明月困倦地阖上眼睛,不久,就又进入了黑沉的睡梦中。
等她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
伺候的侍婢都在外屋,阁内只有一个沈明琪,一脸委顿地坐在圆桌前。
&ldquo珠儿,你醒了。
&rdquo 沈明琪也很疲倦,他的嘴唇干燥,眼底血丝满满,脸色蜡黄。
显然是她昏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她多久,一直不曾好生休息过。
他从圆桌前站起来,脚底下晃了晃,然后道:&ldquo喝点粥吧,我给你盛,刚刚热过一遍,还很烫。
&rdquo 舂得稀烂的米,熬完格外软嫩,里面调了雪脂莲蜜。
朱明月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去了,两刻钟后,又喝了药,半卧在床榻上,这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ldquo我并非沈明珠,你早就知道了,对吗?&rdquo 拥着被衾,她轻轻地问道。
沈明琪正在圆桌前收拾碗碟,闻言手一哆嗦,装栗子的高足盘盏没拿住,摔在了地上,栗子撒了一地。
外屋的侍婢闻声赶紧进来收拾。
片刻,等外人都退出去了,沈明琪坐在小矮杌上,呆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直都没说话。
少女正对着他,脸颊瘦得削尖,眼眶略微陷下去,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ldquo你不说话,我是不是可以当你是默认了?&rdquo 沈明琪眼底浮着一抹复杂,复杂而悲凉,&ldquo你不是珠儿吗?那你是谁?珠儿又在哪儿&hellip&hellip&rdquo他摇头,像是喃喃自语道,&ldquo不,你是珠儿,是我妹妹&hellip&hellip如果你不是,王爷怎么会把你带回来&hellip&hellip&rdquo 一连串的自问自答,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事实上这也正是朱明月想问的,别说她与沈家明珠原就有六七分相像,沈明珠离开沈家整整五年,五年时间,足以将她改变得面目全非。
不用刻意模仿音容笑貌,不用去揣摩秉性和喜好,出现在沈家人面前的,是朱明月,也是沈明珠,绝不会有任何瑕疵。
但是这连黔宁王都笃信的&ldquo事实&rdquo,沈明琪偏偏拆穿了&mdash&mdash破绽在哪里? &ldquo如果你没有怀疑我身份的真实性,不会在来上城之前,特地去了一趟下城的乌珂赌坊,给那些留守在曼景兰的沈家商社的人下达命令,让他们或者他们中的某些人离开勐海,去外面继续寻找沈小姐的下落。
&rdquo朱明月顿了顿,又道:&ldquo你不用问我身在上城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的。
我只想知道一点,你是怎么确定,我并非真正的沈明珠?&rdquo 沈明琪去了乌珂赌坊的事,朱明月在随后就知道了。
她还知道,凤于绯越过她拿着沈明琪给他的信物独自一人去找那个叫赤次的人,让赤次安排他离开&mdash&mdash这件事会被沈明琪知道,不是赤次派人去通知的,而是凤于绯在乌珂赌坊跟赤次说明来意的时候,恰好被后脚赶到的沈明琪听见了。
一面是对朱明月的身份产生质疑,甚至可以说是洞穿,一面又对其照顾有加、倾心相互,甚至还为了保全她的性命,被那九幽胁迫不得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mdash&mdash直到现在朱明月的人还待在曼景兰,就说明澜沧已经放弃她了。
一枚弃子却活了下来,如果不是沈明琪,朱明月相信自己真的会死在水牢。
沈明琪的这些行为,很奇怪。
朱明月说罢,沈明琪抬起头来,道:&ldquo珠儿生下来小臂上就有一块浅青色的胎记,梅花形状&hellip&hellip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hellip&hellip&rdquo 男子挣扎的神情朱明月看在眼里,她眯着眼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片刻道:&ldquo身份都能是假的,胎记自然也能够作假。
沈公子何必自欺欺人。
&rdquo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尤其一个&ldquo沈公子&rdquo的称呼,等于是她亲口告诉他自己不是沈明珠的事实。
沈明琪浑身狠狠一震,呆傻了一般怔怔地说道:&ldquo你不是珠儿、你真的不是珠儿&hellip&hellip&rdquo 朱明月道:&ldquo说起来,我们只有数面之缘,从最初你一心认定我是你妹妹,到后来,直截了当单方面地否决。
我猜,这个中原因一定是跟沈明珠本人有关,或者说是跟她当年的走失有关?&rdquo 沈明琪张了张嘴,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朱明月继续道:&ldquo沈公子猜出我的身份是假的,却依旧如故,甚至愿意为了救我去向那九幽投诚&mdash&mdash沈公子这种矛盾的行为,我想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对沈明珠本人的愧疚和情怯?&rdquo朱明月看着他,&ldquo你把我当成沈明珠的影子,对我好,就觉得是对沈明珠好,是对她的变相补偿。
但是为什么?莫非&hellip&hellip沈公子曾经对沈明珠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或者,当年是沈公子的责任才使沈明珠失踪的?更甚者就是沈公子亲手造成了沈明珠的失踪?&rdquo 不堪回首的往事使得兄妹二人结下了深深的心结,也使得朱明月与沈明琪一碰上面,就被看出了端倪&mdash&mdash沈小姐对沈明琪的态度,就是她的破绽。
闻言沈明琪的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她,脸上是悲痛欲绝的神情:&ldquo你、你不可胡说&hellip&hellip&rdquo 朱明月看到他这副面容,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得八九不离十,轻轻叹了一下,道:&ldquo不管是以上哪个原因,我不关心也没有立场深究,我只想说&mdash&mdash真正的沈小姐,很安全。
&rdquo &ldquo珠儿在你们手里?你是&hellip&hellip姚广孝那贼和尚的人?&rdquo沈明琪握紧了双拳,脸色苍白失神地看她,&ldquo为什么?难道珠儿她这些年一直都在你们那儿?她过得好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她?怎么样才能让我见到她,让她回家&hellip&hellip&rdquo 说到后来,沈明琪已经站了起来,语调激烈而哽咽。
朱明月看着他:&ldquo这些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你,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沈公子想要沈明珠今后过得好,如果你还想见到她,必须对我开诚布公。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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