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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5)

，能腹黑擅卖萌，冷笑话不断，当得了霸道总裁又演得了点头哈腰的店小二。

&rdquo 我说：&ldquo只是电视台毕竟是媒体，上了舞台便成了公众人物，言谈举止都被无限放大。

谁会这么有耐心挖掘公众人物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上台不要求你做到最好，最起码你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吧。

&rdquo &ldquo我们怎么不正常了?我们好着呢。

就你好，&rdquo如意被惹急了，开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ldquo你下巴神经迟钝我说什么了?不是也照样希望别人能理解，把你当正常人，怎么，到了别人身上，你就不这么想了?&rdquo &ldquo对不起，&rdquo我表情平静，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ldquo千言万语也道不尽我心中的愧意，臣妾&hellip&hellip臣妾&hellip&hellip&rdquo做痛不欲生声嘶力竭状，&ldquo臣妾只求以死谢罪。

&rdquo 如意无奈地看着我：&ldquo滚啦。

哀家原谅你了。

&rdquo 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出几秒，她又碎碎念：&ldquo话说，正因为这个，无法跟女生相处，所以，他从来没谈过恋爱。

好多他的粉，因此特别疼惜他，简直激发了各个年龄段女性的母性，大家就差摩拳擦掌直接贴上去了，以证明自己有魅力。

&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要为我们家Noah正名，&rdquo越说越激动，眼见着她小手握拳，咬牙切齿地，&ldquo想黑我们家Noah，没那么容易。

&rdquo 原以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报报道湛澈的新闻会迅速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结果上午倒是有几个热帖讨论，下午阳城县突发7.1级地震，此后余震不断，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房屋倒塌。

网上一片祈祷和寻人启事，Noah的事情很快被淹没。

如意还是很紧迫地做了个洗白的视频，走悲情路线，将她跟我说过的湛澈的故事剪辑好，什么童年阴影啦，什么专家分析啦，什么视频采访啦，什么路边有学生妹丟手机，借路人手机打电话联系家长，末了发现是没有任何架子的湛澈(这事倒是真的，那妹子微博没啥粉丝，发出来一直无人理睬)&hellip&hellip又找了个大侠精心做了字幕，但凡有人看了，绝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甚至算好了时间，已经联系了几个后援会的会长，预告会选择合适的时间放上网。

哪知完全不用她出手。

费了那么大力气做出的东西，完全没用上，她丝毫不沮丧，还自我安慰着：&ldquo一定有用得着的时候，我先存着。

&rdquo 年轻真好。

＊6＊ 洪喜的游戏店晚上六点时来了一帮小痞子，跟人玩游戏时言语不和动了手，彼时洪喜和大户都在。

他俩本来是过去拉架的，没说几句发现道理讲不通，大户气得直骂：&ldquo我就说，对于有些人，能动手尽量不要动口。

&rdquo 架不住对方人多，洪喜被揍了几拳，禽兽哥虽及时报警，仍打得店里一片狼藉。

我跟着他去做笔录，回店里已经十点多。

洪喜的嘴角和额头一上一下贴了两片创可贴，十分滑稽。

他一边摸着嘴角，疼得龇牙咧嘴的，一面调侃道：&ldquo跟我一起坐过警车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rdquo他挑挑眉毛，&ldquo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做了陈浩南女人的幸福感?&rdquo &ldquo靠，神经病啊，&rdquo我骂，&ldquo谁要做陈浩南的女人，天天担惊受怕的。

我宁可嫁农民，想吃什么就种什么，不打农药的蔬菜水果，吃着也放心。

&rdquo &ldquo真的假的?&rdquo他噘着嘴，像是真的生气了，&ldquo难怪大家都说你身上有一种柴火妞的独特气质。

行，你要想嫁给农民，那我就去当农民。

以后请callme农民喜。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滚!&rdquo &ldquo哎呀，不要打头，真的很疼。

&rdquo 闹到十一点多，总算把祖宗请走。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Noah，不，湛澈(离开了演播大厅，我更喜欢叫他的中文名字湛澈)像是算准了我店里没有旁人，即将关店门时，不差一分一秒地赶到。

&ldquo今天真是没吃的，晚上有点事，什么都没做，要不你改天&hellip&hellip&rdquo 为什么那么多人说，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说得好像女人就应该成为保姆，天天待在家中伺候男人吃饭就行了。

因此十分不满，看他时不自觉地有点嫌恶。

他当然感觉到了，仍不管不顾没皮没脸地闯进来，直接躺在沙发上：&ldquo没吃的，来点喝的，也行。

&rdquo 正攒着胆子，想把他拎出去，想起白天如意讲起他的经历，竟生了恻隐之心。

罢罢罢，那就赏点酒给他。

冰箱里存货很多，我正要拿，手机发出&ldquo叮&rdquo的一声，是如意的微信。

如意：睡了吗? 我：没，咋了? 如意：电话说。

&ldquo孕妇姐，你怎么还不睡?我跟你讲，你男神&hellip&hellip&rdquo说到一半我陡然停下，电话那端的如意，似乎在哭。

哭声低而压抑，抽抽搭搭的。

自我有记忆，便没见过她哭。

奶奶去世时她也只是咬紧牙一声不吭，闷在被子里谁都不理。

她表达悲伤的方式一向如此。

&ldquo如意，怎么了?潘羿呢?&rdquo我担心胎儿出了什么问题，&ldquo是肚子疼吗?你别急。

哦哦哦，对，先打120，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别怕。

&rdquo 湛澈也愣住，紧张地看着我。

&ldquo&hellip&hellip胎儿，没&hellip&hellip事。

&rdquo &ldquo哦，&rdquo还好，我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ldquo不是胎儿，难道是&hellip&hellip潘羿?他怎么着你了?&rdquo 被我猜到，那哭声更委屈，接着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换鞋，然后&ldquo嗒&rdquo的一声，如意说：&ldquo等我下。

&rdquo 大概过了两分钟，电话中传来如意撕心裂肺的哭声：&ldquo呜呜呜呜呜&hellip&hellip&rdquo 莫非刚才低声哭，是因为在卫生间关着门? 她不想让潘羿知道? 现在的声音很空阔，像是到了室外。

这么晚，她要去哪? 我急得转圈：&ldquo如意，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rdquo 过了很久很久。

如意说：&ldquo姐，潘羿，潘羿他&hellip&hellip居然出去找&hellip&hellip&rdquo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她咬牙挤出的两个字，&ldquo&hellip&hellip小姐。

&rdquo 呵呵。

听到坏消息，人的防御本能，是否认。

可是此刻，我叹息一声，在心里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嘴不对心地，我问：&ldquo如意，你确定吗?也许&hellip&hellip也许是误会呢。

&rdquo &ldquo刚才我用他手机查购物链接，看到两人的聊天记录，那个小姐还发了他熟睡的&hellip&hellip裸照。

&rdquo 这个王八蛋。

&ldquo他知道你知道了吗?"我当机立断，&ldquo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rdquo &ldquo在我家楼下&hellip&hellip你不用来。

&rdquo她说，&ldquo我不想走，只是，只是，心里难受。

&rdquo &ldquo我知道，如意，你想哭就哭出来，我在。

&rdquo 电话那端的她放声大哭，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即便我没有开着扬声器，音量仍是大，顾不得湛澈狐疑的神色，心中某个位置阵阵抽痛。

&ldquo&hellip&hellip他睡了，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

姐，&rdquo嘶哑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里越发让我觉得悲凉，&ldquo如果只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还可以跟他哭一哭，闹一闹。

可事情已经这样确凿，看照片我就知道是真的，连问我都不敢问。

&rdquo 这真是女人的悲哀。

是的，知道事情没那么严重，还可以闹一闹。

一旦事情坐实了，只能自己独自舔舐伤口，问都不敢，怕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将事情挑明，彻底没了退路。

我不知怎么劝她，连叹气都不敢。

如意又抽搭了一会儿，&ldquo没事，别担心，等他醒了我和他谈谈，我会处理好。

明天晚些到。

&rdquo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ldquo好吧，任何时候需要我过去，记得给我打电话，&rdquo我叮嘱，怕她想不开，又说，&ldquo如意，不论发生什么，总有办法可以解决。

别&hellip&hellip别做傻事。

&rdquo 她沉默几秒，&ldquo好，我知道。

&rdquo 挂了电话，一刀捅死潘羿的心都有。

湛澈同情地看着我，&ldquo抱歉，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hellip&hellip你，还好吧?&rdquo 这个时间又很难打到车，最后一班公交车也早就停了。

我不安地抓着头发，犹豫不决。

他喝着小酒，不紧不慢地问：&ldquo刚才是如意，参加比赛的，你妹妹?&rdquo 我点点头。

&ldquo哦，&rdquo他略一沉吟，&ldquo我的车就停在地下三层，要送你吗?&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 &ldquo跟你跑个腿儿，回头赏我瓶酒，这总行吧?&rdquo &ldquo成交。

&rdquo 到了停车场，跟他钻进一辆大切诺基越野车内，那车有着红色的珊瑚光泽，隐没在宁静的夜色中，倒是很适合他，我默默坐好，系上安全带。

十几分钟，便开到如意家所在的小区。

远远的，在距离她家几栋楼位置小凉亭的木椅上，同我推测的差不多，她果然躲到了外面。

双手抱膝，像个离家出走的少女，背影孤凄至极。

湛澈早已按照我的示意远远熄火，我不知该走上去给她一个拥抱，还是交给她自己处理，默默陪着就好。

在车里坐了十分钟，看她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给她发微信，同时迅速将手机调成振动。

我：如意，事情解决了吗?真的不需要我过去吗?我想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看着她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迅速输入着。

如意：我想我已经知道要怎么解决了。

明天见。

像是给我吃定心丸一样，又发过来一条： 明天还要去产检，估计要中午到店里了。

别忘了给我榨石榴汁。

我：好，等你。

过了五分钟，她站起来往回走，我和湛澈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注视着她走进单元楼，进了电梯。

在她家防盗门外站了一小会儿，并没有等来我想象中的惊天动地的战争，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最后，如意也许是想让我彻底放心，发了张躺在床上的自拍照。

如意：放心，晚安。

送我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湛澈突然说：&ldquo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rdquo &ldquo嗯，&rdquo我说，&ldquo那当然，那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rdquo &ldquo真好。

&rdquo他又重复了一遍。

＊7＊ 如意所谓的会处理好，能怎么处理? 嘴里那么说着，不过是想让我放心吧。

孩子这么大了，要引产吗? 原谅潘羿，谁能做到说原谅就原谅?谁能保证事后不捯前账? 鬼使神差，到家时我突然问湛澈：&ldquo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ldquo当然。

&rdquo他没有一丝犹豫，像是我早该发出这样的邀请，痛快进店，锁好门。

&ldquo快把，你的好酒，都拿出来。

&rdquo 我真的把我的那些宝贝们挨个抱出来，五光十色的玻璃瓶，装满了我四季酿的各种水果酒&mdash&mdash 草莓酒、梅子酒、桑葚酒、杨梅酒是春天必酿 夏季当然要有杏酒、樱桃酒、荔枝酒、蜜桃酒、芒果酒、百香果酒 至于金黄的秋季，石榴酒、山楂酒、柿子酒、苹果酒绝不能错过 冬季呢，我最爱凤梨酒、柠檬酒、奇异果酒、柳橙酒、金橘酒。

湛澈眼睛都看直了。

&ldquo天啊，这些都是，你酿的?&rdquo 我得意地笑，拿出六个杯子，逐一倒满。

忍不住轻轻唱：&ldquo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红十里，四月薔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 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蜡梅雪里香。

&rdquo 想到如意的事情，又放声哭。

他不说话，看着我又哭又笑，偶尔扯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边哭边倒酒，给自己倒一杯，又给他满上。

杯子里的酒像拿瓢泼水般扔进肚内，我挑了几样自己最喜欢的喝了十几杯，隐约觉得头有些晕，酒劲儿上来了。

&ldquo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

&rdquo我弯弯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他很配合地坐在我边上，把耳朵贴近。

&ldquo那就是，我&hellip&hellip我酿的水果酒虽然度数很低，但是不能&hellip&hellip不能混着喝，你知道吧?混着喝，那就完&hellip&hellip完&hellip&hellip完了。

&rdquo 他郑重点头：&ldquo放&hellip&hellip放心，我绝&hellip&hellip绝&hellip&hellip不告诉，告诉&hellip&hellip别人。

&rdquo 早上醒来时头痛欲裂，只怪自己喝断片，回忆停留在湛澈向我郑重表示绝不把秘密告诉别人的场景。

翻身时心脏骤停，湛澈居然背对着我，睡在另一侧&hellip&hellip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还好还好，身上的衣服倒是都在的。

想来并未发生什么事。

他似醒来，翻了个身，吓得我赶紧重新卧倒，闭眼装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他也吓得不轻。

很快，我听到穿外套和走路的动静，虽然很轻。

再睁开眼时，湛澈已经离去，内心十分感激他的体贴。

大家都是成年人嘛，自己喝的酒，要自己负责。

发了十五分钟的呆。

爬起来穿好衣服，整理房间时发现地板上多了一本巴掌大的真皮笔记本，里面的纸张像是被摩挲过很多遍，有几页卷了边，早就泛黄。

第一页上写了几行字，碳素笔，工工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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