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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死十三灾中(3/5)

占龙要带傻哥哥去拿天灵地宝三足金蟾。

很多年前,胡臭嘴子也遇上过一个骑驴憋宝的黑脸汉子,它从那人口中得知,世上有两件至宝,一个是关外的“七杆八金刚”,一个是龙虎山五雷殿的“三足金蟾”,拿到一件就了不得。

只不过未到显宝之时,三足金蟾不会从龙虎山上下来。

七杆八金刚则是个宝棒槌变的山孩子,躲在九个顶子上,绕着九座险峰到处跑,没人找得着。

除非闯入獾子城胡三太爷府,那里有一幅画着九个顶子的宝画,也是一天一变,今天看参娃子在这个山头,明天再看又换另一个山头了。

如若拿朱砂笔圈定了画中的山孩子,七杆八金刚就跑不掉了。

胡臭嘴子惯逞口舌之能,为了显得自己见多识广,竟然将如何打开獾子城胡三太爷府的法子说了出去。

这才引得憋宝客带着铁斑鸠,来到狐狸坟前索取粗麻秆子、火纸冥钱、古旧腰牌,从此埋下一连串的祸根。

它也因此受罚,困在狐狸坟中等死。

此时听得窦占龙提及三足金蟾,它是“灾星未退,贪心又起”,寻思着绝不能让窦占龙得了手,金丝蛤蟆一旦装进憋宝的褡裢,谁还拿得出来?趁傻哥哥在坑边埋银子的时候,它让瘦麻秆雇来个卖烧鸡的小贩,把傻子搅和蒙了,给银子阵留下个缺口,放走了三足金蟾,又趁机叼去落宝金钱,一口吞入腹中。

窦占龙和傻哥哥前脚来到天津卫,胡臭嘴子就带着瘦麻秆后脚到了。

它不会憋宝,可是常年钻坟窟窿,多少有点儿歪门邪道的本事,妄想按着自己的法子,下海眼捉金蟾。

相距天津城百里之遥,有个名为河西务的镇甸,镇子外的老坟中埋着一艘“宝船”。

那是早年间一个撑摆渡的老船工的坟,此人一辈子在河上往来掌船,钱没挣下几个,却一心向善,但凡有口吃的,他也得扔到河里一半,用来祭神祀鬼,因此积了不少阴德,受一位风水先生指点,在河边选了一块坟地。

死后买不起棺椁,家人拿他的渡船为棺,装殓了草草下葬。

倒不是按着老例儿,说什么“穷人不可富葬、富人不可穷埋”,当真是钱紧没辙。

不想那风水先生果是高明,选的这块坟地太好了。

也该着福人得福地,自打老头儿入了土,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宽绰,儿孙一代比一代富裕,攒下本金在天津城开了大车店,也就是老铁桥边的厉家老店。

后代享了福不说,坟穴中的船棺也得了灵气,渐渐化成了一艘宝船。

可有一节,不是老厉家的后辈子孙,不仅拽不出坟中的宝船,也撑不住宝船。

胡臭嘴子有的是鬼主意,它盯上了厉家老店的少东家厉小卜,吩咐瘦麻秆到厉家老店门口闹事,引着厉小卜追了出来。

到得荒坟野地中,妖狐显身出来,将厉小卜迷住,又拐去河西务,天天夜里带他去河边的厉家老坟前磕头,只待拜开老坟,从中拽出宝船,即可入海眼捉金蟾! 窦占龙虽然长了一对无宝不识的夜猫子眼,可顶多是眼观六路,后脑勺上没长眼,而且逃出狐狸坟之后,他的三魂七魄不全,又被埋在身上的鳖宝搅得心神不宁,以为暗中捣乱的只是黑九娘,竟未察觉到还有个碎嘴子的老狐狸一直跟着自己。

此刻听老黑十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方知其中的前因后果,怪不得寻不着落宝金钱,合着也让狐狸吞了!他叼着烟袋锅子沉吟半晌,抬头问老黑十:“你说的那桩买卖又是什么?” 老黑十坦言相告,黑七爷、黑老八、黑九娘死后,轮到它看守狐狸坟了。

扪心自问,自己这两下子,无论如何比不了前头那几位,如何敢找窦占龙寻仇?再说了,仇不过三代、灭不能满门,何必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呢?当年老祖爷要留胡臭嘴子一条活命,没说整死这个妖狐,它们跑腿儿当差的只能抓不能杀,但是这么个牙酸嘴臭的玩意儿,到处偷鸡摸狗兴风作浪,留在世上迟早是个祸害,故此赶来给窦占龙通风报信,想借憋宝客之手除掉胡臭嘴子,事成之后落宝金钱归窦占龙,它的差事也交了,两家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举两得?说完露出满脸谄媚之相,又给窦占龙作了个揖,说:“我也是肚子里通着擀面杖——直来直去的脾气,索性给您交了实底,胡臭嘴子有团龙褂子护身,还坐在宝船上,遣个天雷也劈不了它,可凭窦爷您的手段,收拾它自是易如反掌。

不怕您信不过我,我在此立个重誓,倘若我老黑十口吐半句虚言,定遭五雷击顶!” 窦占龙心知胡家门的徒子徒孙与憋宝客一样,绝不敢轻易动誓,一旦食言必遭天谴,可他与狐獾子结的仇太深,心头疑虑难以尽除,眼看着旋风散去,暗暗寻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不看个究竟,谁的话我也不能信!”当即拨转驴头,一人独骑飞奔河西务,到地方五更刚过。

窦占龙心想:“如若老黑十所言非虚,厉小卜只在夜里拜坟拽船,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再赶去厉家老坟也见不着人了,不如先在镇子里逛逛,探探胡臭嘴子和瘦麻秆的虚实。

” 那会儿的河西务钱多粮广,作为出入京师的水路咽喉,历代朝廷在此设立钞关、驿站、武备衙门,坐镇衙门的官员,头上是蓝宝石的顶子、补服上绣着孔雀,此为正三品。

县太爷才是七品官,一个镇子上的官阶能到正三品那还了得?镇子里九衢三市、街巷纵横、百业发达,周边大小小小的村子星罗棋布。

此地逢二、四、六、九有集,当天正赶上初六的集市。

窦占龙牵着黑驴,从南面的鸡市口门溜达进去,见镇中三步一庙、五步一景,青砖灰瓦错落,买卖铺户扎堆儿,十字街上热闹非凡,市声若潮,人们从四面八方来赶早集。

窦占龙转悠一溜够,街巷胡同的地形都摸熟了,心里有了准谱儿,走到临街的一家茶食铺,下了黑驴,招呼伙计帮他拴好,进屋点了壶香茶,简单配上几样当地有名的花生粘儿、芝麻糖、糜子面糕。

他既不吃也不喝,瞪大了夜猫子眼,打量着街上熙来攘往的行人。

没过多久,听得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动,窦占龙接窗而望,来的正是那个瘦麻秆,穿得破衣烂衫,满脸的滋泥儿,右手托着砂锅,左手打着铁呱嗒板儿,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叫花子,有的缺了胳膊、有的一瘸一拐,个个目光呆滞,有如丧荡游魂一般。

窦占龙眼皮子宽,对江湖上的勾当了如指掌,以往也没少跟叫花子打交道,他是一望即知,瘦麻秆不只打板乞讨,背地里还“拍花子”。

这路人大多会配迷药,抹在手上照小孩脑门上一拍,孩子当时就迷糊,江湖上称之为“迷魂掌”。

那一串小叫花子,满脑袋秃疮、全身癞疙瘩,脖子上都挎着破布兜子,其中却不见厉小卜的身影。

瘦麻秆穿街而过,隔二三十步留下一个小叫花子,让他们跪在地上磕头讨钱,逐一安置完了,便即扬长而去。

这一路称为“瘫叫花子”,以身带残疾的苦相卖惨,手下的小孩,有捡来的也有拐来的,往往不是天生就残,大多是被花子头儿折磨致残,并且灌下哑药,让他们说不得道不得。

窦占龙沉得住气,坐在茶食铺里按兵不动,盯着沿街的小叫花子。

直至天过晌午散了集,小贩们陆陆续续收了摊,来往的行人车马也见少,瘦麻秆这才去而复返。

他由西到东晃晃悠悠走了一趟,挨个收敛小叫花子讨来的铜子儿,随后敲着铁呱嗒板儿,引着身后一串小叫花子出了镇子。

窦占龙将茶钱放在桌上,出门牵上黑驴,远远尾随在后。

行出二三里地,绕过一片低洼的苇子坑,来到一处村口,大小花子依次钻入一个残破的小院,瘦麻秆关上了院门。

窦占龙并不心急,找个僻静的地方守着。

到得掌灯时分,大门一开,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还是那个瘦麻秆,只不过换了身装扮,从头到脚又干净又利索,上身雪白的桑绵绸对襟小褂,下边是青缎子中衣,脚上厚底窄帮的小牛皮便鞋比傻哥哥那双还提气,脑袋后边溜光水滑一条大辫子,手里摇着把玉竹的小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买卖的掌柜;小的那个看影子、看身量、看走路的架势,不是厉小卜还能是谁?可是全然没有了以往那股子精神劲儿,身上穿得又脏又破,两眼发直,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不知蹭的什么东西,呆呆愣愣地跟在瘦麻秆身后。

二人径投镇东的“窄街子”,那是当地有名的烟花柳巷。

在当时来说,越是繁华的地方,秦楼楚馆越多。

河西务的玩乐场子绝不比天津城少,因为紧靠着码头,船工们在运河上脚不沾地一走个把月,辛辛苦苦将货物送到地方,领了工钱肯定要下船解解腻歪。

当船工的绝大多数是穷光棍儿,干着苦累活、挣着卖命钱,停船靠岸之后,自有本地的脚夫前来卸货。

船工们下了船,大多先在河边找个摊子,来上一个油饼,在油锅里翻五六遍才捞出来,托在手里比脸盆小不了多少,再拿二斤一张的烙饼卷上,狼吞虎咽吃下肚子,这才揣着钱去镇子里消遣,不外乎吃喝嫖赌抽,各有各的去处。

窄街子一带的娼窑妓馆最集中,也分三六九等,价码儿差之千里,贵的真贵,便宜的是真便宜。

窦占龙见他们二人进了窄街子路北一家窑子,挺大的一个院子,青檐小瓦泥鳅背的围墙,院门大敞四开,里边层楼叠榭、雕花缀朵,门口金匾高悬,匾上铁画银钩三个大字写着“凤鸣院”,左右一副木刻的楹联,上联写“天天新人露酒绿”,下联对“夜夜洞房花烛红”。

两旁挂着大红灯笼,照得出来进去接客送客的姑娘们脸上有红似白儿。

风月场里的姑娘江湖话说叫“蛇果”,最会缠人,一个个罗裙轻摆、搔首弄姿,手里的绢帕甩得人眼花缭乱,大爷长、二爷短的,小嘴儿比吃了蜜蜂屎都甜,燕语莺声撩得人心猿意马。

窦占龙不逛窑子也瞧得出来,凤鸣院绝非一般的“蛇果窑儿”,乃头等的“书寓”,慢说进去翻云覆雨,就是跟窑姐儿见上一面,“开盘子”的钱少说也得五两。

敢情瘦麻秆白天赚的缺德钱全填了这个窟窿,真可谓是“癞蛤蟆睡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窦占龙一时猜不透,瘦麻秆为什么带厉小卜来逛窑子?不应该去拜坟吗?他躲在暗处盯着,快到三更天,才见这两个人出来。

瘦麻秆一脸得意,嘴里哼着淫词浪曲,走路时两条腿直发飘,犹如踩在棉花套上。

跟在他身后的厉小卜仍是浑浑噩噩,打扮得却似变了个人,换了身干净衣裳,红裤绿袄,脸上扑了香粉、抹了胭脂,小脸蛋儿粉嘟嘟的,涂着大红嘴唇,鬓角还给插了朵芍药花,跟个小窑姐儿似的。

窦占龙恍然大悟,怪不得厉小卜能把他们家祖坟拜开,上坟的诸多规矩里,头一个就是忌穿红挂绿、擦胭脂抹粉,那不是上坟,那是喝喜酒去,老祖宗见了能不生气?这一生气岂不出来揍他,一出来祖坟不就开了!看来胡臭嘴子不只嘴臭,肚子里的坏水儿也不少! 窦占龙眼瞅一大一小两个人去了厉家祖坟,坟头上影影绰绰蹲着一只大狐狸。

跟至此处他不再跟了,因为时机未到,不可打草惊蛇。

他前一阵子转遍了天津城,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宝引子,看来想拿三足金蟾,还就少不了被妖狐盗去的落宝金钱。

可恨一个该遭天打雷劈的狐狸,竟敢打天灵地宝的主意!他只等胡臭嘴子上了宝船,去老铁桥下取宝之时,再收拾它不迟! 简短截说,窦占龙骑上黑驴回到厉家老店,他是不到火候不揭锅,跟谁也没提见着厉小卜了,直奔自己那屋,盘腿往炕上一坐,抽着烟袋锅子琢磨:只需拿撞宝石砸下去,从老坟中拽出的宝船非沉不可。

但是撞宝石用一次小一圈,损耗天灵地宝对付胡臭嘴子,岂不是暴殄天物?收拾那个肉烂嘴不烂的玩意儿,犯不上用撞宝石,有一块砖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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